第二天，黃安一早就來到了碼頭區(qū)姚益生的公寓，開始干活。
美人魚號上訂購的物品已經(jīng)于昨晚全部就位，全部堆積于這棟公寓內(nèi)。
留召喚標記本身不用太多時間。
而原則上說，這些東西他也不需要整理，哪怕混亂地堆做一團，只要標記上了，都能召喚過去。
但是把東西整理到井井有條，是黃安的習慣。
之前這些年里，他用作儲藏室閣樓里，物品的分類都很清楚，每一件的位置和數(shù)量，他都可以條件反射般地說出來。
這是他對自己刻意的訓(xùn)練。
因為他不想在某個關(guān)鍵時刻，需要用到某個東西時，腦海里閃過的是諸如“那把槍到底還有沒有子彈來著？”之類的念頭。
杜絕意外，消除多余的反應(yīng)時間，做到零秒出手，是他的原則。
因此，對于這批新進的物品，他不僅要查看性能，還要熟悉手感，記憶數(shù)量，僅僅亂作一團地給上標記，是遠遠不夠的。
綜合起來，這項工作也就顯得不那么輕松了。
一個上午下來，他馬不停蹄，基本完成了百分之八十的工作量。所有物品都被分類碼放好，門類清單都牢牢地印在了腦子里。
中午時分，到樓下飲食店草草填飽肚子后，黃安回屋歪在床上睡了片刻。起床后，沖了一杯速溶凍干黑咖啡，一邊喝一邊坐在沙發(fā)上閱讀地理學(xué)院出版的超凡生物圖鑒。
他需要換換腦子，等記憶曲線回落之后，再進行一次強化記憶。
期間，崔鵬和林歌都來過一次，帶走了一些要隨身攜帶的物品。
林歌的收獲尤其巨大，樂滋滋都地捧走了挺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并熱情地給予夜刃組織以極高的評價。
可以預(yù)見的是，這些破爛絕對不會有機會出現(xiàn)在任務(wù)過程中。
傍晚，黃安再次復(fù)查清單，鞏固記憶，甚至對某些重點裝備進行了召喚演練。
一切妥當后，已經(jīng)到了晚上八點半。
他鎖好門窗，來到樓下快餐店，選擇一個靠窗的位子，點了幾個牛肉漢堡和一大杯可樂。
店內(nèi)客人很少，他可以安靜地眺望遠處，任思緒紛飛。
窗外，歌夜的街景很是靜謐，而在明天一早，他們就將暫時離開這座城市。
黃安想了想，讓自己的思緒固定成型。之后，他灌下最后一口可樂，用紙巾擦了擦嘴后，便披上外套走入夜色之中。
思考再三，他決定再去拜訪一個地方。
同樣是在碼頭區(qū)，書店“明亮的隘路”。
……
到達書店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十點。店門依然開著，但里面已經(jīng)沒有客人駐足閱讀，工作人員似乎也都下班離開。
黃安徑直走向收銀臺，老板程婧正獨自一人站在那里。她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圓框眼鏡，手里則拿著一副園藝剪，正在修剪一盆綠植。
見到他的到來，程婧似乎沒有太多驚訝，只是輕輕地放下剪刀，用帶著詢問的表情望向他。
“有些書籍要捐贈?！秉S安說，同時右手里抖出兩本加封了書皮的大部頭。
“不必這么麻煩，”程婧微笑道，“這么晚來，想必不是單單為了捐贈吧?！?p> “的確是有些疑問想要請教。”
“好?！?p> 程婧將綠植擺好，用一塊軟布擦去盆身上的泥土后，緩緩轉(zhuǎn)身道。
“看樣子，我們又需要一些隱秘的空間了?！?p> 關(guān)上店門后，黃安隨她再次通過狹長的木樓梯，來到了上鎖的三樓。
他們在圖書室里的一張小圓桌旁坐定。
“喝什么？”
“茶就好?！?p> 很快，兩杯清茶擺在了桌上，熱汽氤氳，清香四溢。
圖書室沒有開窗，但是燈光布置的很講究，給人通透溫暖之感。
“有什么想問的？”
“能否告訴我，什么是交叉序列？”黃安沒有客套，直入主題。
程婧并沒有很驚訝，只是眼里露出打量的神情。
“我想你也能看出來，我并沒有接近那個層次。最適合回答這個問題的人，難道不就在你身邊嗎？”
“我表姐的確是有很大概率知道?！秉S安聳了聳肩。
“但是你沒有問她?！?p> “沒有，我不想在知道信息后再來找你?！?p> “也就是說，”程婧嘴角漾出一絲笑意，“你真正在意的不是問題的答案，而是由誰來回答這個問題?！?p> “表姐已經(jīng)達到了常規(guī)序列的頂點，知道也是理所當然。”黃安抿了口茶，“我在意的是，你們?yōu)槭裁戳私膺@些隱秘?！?p> “我有說過了解嗎？”
“態(tài)度一目了然吧？不是想隱瞞的樣子?！?p> 程婧也啜了口茶。
“我盡量簡單的解釋?！?p> “所謂常規(guī)序列，是指隸屬于單一亞型變異體的超凡路徑。在這個階段，變異體可以且只能運用七大派系二十一個亞型中的任一單個分支，依據(jù)應(yīng)用程度不同劃分為第一到第六型。這也是我們都知道的部分?！?p> “而交叉序列的信息，是被禁止傳播的。它是指在某一派系中，突破單一亞型限制的變異體。簡單說，雙亞型，就叫第七型。三亞型俱全，可以掌握完全的一支派系，就叫第八型?！?p> ……
黃安之前的確沒有就這個問題咨詢表姐，雖然，他覺得現(xiàn)在的張洛洛不會再刻意隱瞞。
然而，他依然想把揭秘時的感受留在當下，這樣，他能更清楚地感知到本能和直覺會想要把對話引向何處。
回到答案本身來說，倒沒有多驚世駭俗，在黃安的多種猜測中，都屬于最沒新意的那種。
“只是這樣的話，為什么官方禁止傳播交叉序列的知識？”他問出自己的疑惑，“聽起來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第七型無非多了一個亞型而已，林歌、詩人，他們在低型號時就能使用多種派系的能力?！?p> “因為破壞力巨大呀?！背替旱溃盁o論是燈神，神話變形，或者是其他的特殊單亞型，只能說是以曲線形式達成某些特定效果而已。與多吸納一條亞型帶來的威力增幅，不可同日而語。”
“是嗎？有這么厲害？我表姐就能與一名第七型周旋?！?p> “你得明白，并不是所有六型都擁有張洛洛級別的破壞力?！背替嚎嘈Φ?，“看到她，我就覺得聯(lián)邦政府嚴格卡住交叉序列晉升路徑，某種程度上是正確的。”
“卡??？”
“沒錯，不僅不能公開發(fā)表傳播這部分知識，即使在守護者和政府內(nèi)部，想要升級為交叉序列，除了本身極為危險，程序上也需要經(jīng)過層層審核和控制。”
“整個灰水海岸，登記在冊的第七型只有三名，而在歌夜城，就有一名?！?p> “光之守護？”
“沒錯，光之守護葛大軍，元素型+動能型，‘魔導(dǎo)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