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沈黎看著她的側(cè)顏,嘴角勾起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弧度。
九月初秋,明明已經(jīng)是秋天了,天氣還是跟三月一般炎熱。
溫宴癱坐在椅子上,滿臉生無可戀,眼神空洞,盯著老于反光的頭頂。
半響,飛快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猛灌一口。
突然臉色大變,水剛進口就被吐了出來,捂著嘴,幽幽的看著旁邊的江淮。
江淮假裝沒看見她幽怨的小眼神,一邊從桌兜里拿出可樂遞給她。
溫宴看著面前的可樂眼前一亮,興許是剛才被燙的太狠,這次她喝的時候過分的小心。
江淮嘴角忍不住一抽,心中有些疑惑:“為什么那么燙的水她要喝那么多,喝可樂卻那么小心?”
但是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模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看著她嘴唇上有淡淡的紅腫,伸出修長的食指抬起她的下巴,細細的看著。
從同學(xué)的角度來看,像是在接吻。
有個女生不經(jīng)意回頭看著這一幕,臉經(jīng)不住泛紅,雙眼放光,激動的扯了扯旁邊女孩的手,小聲道:“三水cp是真的!”
同桌看著激動的她,無奈的聳了聳肩,應(yīng)和道:“是是是?!彪S即又問道:“為什么要叫三水啊,是有什么含義嗎?!?p> 女生斜了她一眼,隨口道:“因為他倆的姓都是三點水?!?p> “……對了,你建的那個cp群現(xiàn)在幾個人了。”同桌扯了扯嘴角,開始轉(zhuǎn)移話題。
說起這個女生忍不住激動了起來,洋洋得意的伸出白皙的手指比劃了一個“2”
“喲,不錯啊,又多了20人,現(xiàn)在加上你們原來那幾個一共有30個人了吧?!蓖捞袅颂裘?。
女生搖了搖頭,淡定的說了一句:“是兩個,現(xiàn)在一共有12個人?!?p> 同桌:……
溫宴眨巴著眼看著自己面前放大的俊臉,看著他良久不說話,忍不住開口:“咋啦?!?p> 江淮看著她眼里沒有半點羞澀與靦腆,有的只是好奇,心里有些無力。
復(fù)雜的看了她一眼,隨后搖了搖頭,把手收回,從桌兜里拿出一顆薄荷糖遞給了她,認(rèn)真道:“你真丑?!?p> 溫宴含著薄荷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換作以前她可能還會回懟兩句,但是現(xiàn)在的她表示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她不再是溫宴,而是溫·鈕鈷祿·宴
江淮看著自己的手微微出神,想起剛才的觸感,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指。
江淮搖頭輕笑,自己真像變態(tài),想起剛才她純凈的眼神,心里難免有些悸動。
果然,人越渾濁就愈發(fā)喜歡干凈的東西。
察覺到有人觸碰自己的胳膊,偏頭看向她。
溫宴堆起笑,搓了搓手“哥,糖還有嗎?”
說完被自己的諂媚的樣子嚇了一跳,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狗腿了,穿書后自己變得又饞又獻媚。
回想起自己發(fā)小說她慫兮兮的樣子,溫宴輕笑了一聲,真是好久沒見過他了,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知道自己死了會不會哭。
發(fā)小謝柒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他畢業(yè)后就去了美國。
哎,自己這是想什么呢,溫宴搖頭輕笑,說不定人都已經(jīng)忘了她呢,心中忍不住泛起一絲苦澀。
江淮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苦澀,心里有些煩躁,但是面上卻不顯。
從桌兜里拿出最后一顆糖放在她手心里,垂著眸子看著自己的手心,不再作聲。
不同于前幾日的白襯衫,今日他身著黑色短袖,沒有過于繁雜的圖案,只有胸口處有一個字母“w“襯得他整個人更加清瘦。
他低著頭,細碎的劉海遮住了額頭,翹卷的睫毛陰影輕覆蓋在眼瞼上,一副“生人勿擾“的樣子。
看著他如此模樣,溫宴忍不住仰天感嘆:“這才是病嬌反派應(yīng)有的樣子?!?p> 再看看平時那見誰懟誰的樣子,干脆別叫病嬌反派了,直接叫“江懟懟“得了。
礙于這么多天的同桌情分,也為了他們以后能相親相愛,和平共處,秉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則。
溫宴裝模作樣的關(guān)心道:“同桌,你怎么了?一個人孤單的坐在座位上,是失戀了嗎?”
江淮偏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哎喲,看我這破記性,忘了,你還沒追上人家,這兩天學(xué)習(xí)學(xué)傻了,別介意。”溫宴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嘿嘿一笑。
江淮怎么看都覺得她是在嘲笑自己,看了她半響忽然輕笑出聲了慢悠悠道:“至少我有喜歡的人,不像某人連喜歡的人都沒有?!闭f完還若有若無的看了她一眼。
溫宴心里一陣無語,上輩子她連朋友都懶得交更別說有喜歡的人了。
她所有的同學(xué)里她能記住十個就不錯了,但是看著他的眼神,她的勝負欲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
“我談過戀愛,你談過嗎?”
聽見這話,江淮嘴角的笑消失不見,臉色暗沉下來,嗓音冰冷,“跟誰?”
看著他臉色暗沉夾雜著一絲怒火,帶著前所未有的冷冽。
溫宴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害怕,但還是強裝鎮(zhèn)定道:“謝柒,上個星期剛分手?!?p> 對不住了,謝柒,來年我會給你燒紙的,讓你做地下第一富豪。
溫宴在心里默念三遍“對不起“心里才稍微踏實了一點,轉(zhuǎn)而想到,反正謝柒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算他知道名字又能怎樣呢?
這么一想,心里好受多了。
“喂喂喂,我不就談個戀愛嗎?至于這么生氣嗎?”溫宴看著生氣的他有些二張摸不著頭腦。
難道……自己經(jīng)常叫他爸爸,他太入戲了?
她看那些電視劇里的父親總是對女兒的男朋友看不順眼,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父愛“?
——草!我他媽的把你當(dāng)朋友,你竟然想做我爸爸。
“她談戀愛了,她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談了戀愛?!苯礉M腦子想的都是這個。
一貫自持冷靜的江淮此刻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雙眼猩紅,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嗓音卻十分冰冷滲人,“談了多久了?”
溫宴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她跟小七認(rèn)識了有20年了,他們兩個從娘胎里都認(rèn)識,從幼兒園到大學(xué)。
算算日子,謝小七今年25了,溫宴臉不紅心不跳半真半假的回道:“談了5年了,我倆發(fā)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