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彼得盧事件2.0
托洛茨基。
對于捷爾任斯基來說,是一個極為熟悉的名字。
在數(shù)年之前,這個人還是十二月黨的一員,在他還在西伯利亞流放的時候,他看見了伊里奇發(fā)表在報紙上的一些作品,開啟了他的自由主義思潮。
他開始試圖將受壓迫的農(nóng)奴與平民從沙皇手中解救出來。
毫無疑問,他是一個激進派。
這也就是為什么他最后脫離了十二月黨人的群體,獨自一人開創(chuàng)了另外一個派系。
俄羅斯社會黨。
“所以,這是他搞出來的事?”
捷爾任斯基看著不遠處越積越多,高呼著口號的人潮,皺了皺眉頭。
在尤蘇波夫的婚禮上鬧這個可不太明智啊。
雖然目前的集群還保持著理智和秩序,沒有嘗試武力去對抗圣以撒大教堂外圍的士兵,畢竟他們還記得沙皇的士兵可是真的敢開槍的。
比如1905年的10月。
“那么接下來該怎么辦?!?p> “只能希望,不要把這里變成第二個‘彼得盧’了吧?”
“現(xiàn)在!我宣布治安防治條例!所有暴徒立即退出圣以撒大教堂!”
司馬紹猛拽韁繩使自己在民眾前方停下,口中高喊著治安防治條例,但他明白這沒有任何效果。
這些人已經(jīng)被逼到了一個極限,自己的無論選著哪種應對方法都會將另一方推入極端。
“交出走狗!明帝國人!”
在他猶豫的時候,人潮發(fā)現(xiàn)這只軍隊,于是一股腦的向著司馬紹所處的位置涌了上來。
在他們看來,只要將尤蘇波夫拖出來似乎就能解決一切問題,無論是沙皇的暴虐,還是貴族的奢靡。
他們渴望著改變,卻不知道改變的方向,渴望著脫離君主專制,卻不知到何為民主自由。
他們既沒有成熟的世界觀,也沒有同等價位的方法論,只有集體盲目的不安躁動和緣由對變革可能性極度不信任導致的極端態(tài)度。
不妙啊。
他看著眼前的人潮,心底盤算著自己的應對方案。
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并不打算和這群人發(fā)生沖突,如果他在他們的那個位置上他也覺得自己一定會成為其中一員。
可惜沒有如果。
作為一個明帝國貴族,他很幸運帝國還沒有俄羅斯這般奢靡成風,監(jiān)督機構(gòu)還能相對而言的守好自己的道德底線。
或許給他足夠的時間,他能找到和民眾和解的方法,或者等到民眾自己散去,這種事在圣彼得堡已不算常見。
但時間不夠。
管他的,俄羅斯死活管我什么事。
“聽我指令!”看了看緊迫的時間,他咬了咬牙下定決心,抽出騎兵劍指向天空:“龍騎兵連集結(jié)!”
成行進隊形護衛(wèi)在道路兩旁的騎兵飛快向聚攏,高大的騎兵將街道擠滿,使得保證沒有一個人能夠繞過他們。
唯一沒有變動的是法師騎兵,他們站在尤蘇波夫的馬車前,以防止有人乘機偷襲。
或是為了不讓這位大人物看見接下來的一幕。
不,應該是一定。
看著眼前整齊劃一的軍士,司馬紹不禁這么想到,但這并沒能阻礙他繼續(xù)下達命令,在這個年代,道德不過是需要時才會掏出來的工具。
哪怕是在十多年之后,那個在未來自稱民主燈塔的國家,面對著討薪老兵也依舊如此。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麥凱撒。
指化作春泥更護花。
“拔劍!”司馬紹將劍尖指向前方:“部隊前進!慢步!”
這是他唯一想出來的解決方案,雖然接下來的踩踏事件所造成的傷亡絕不會是一個小數(shù)目,但放在這里已經(jīng)是最好的解法了。
而且對于明天就要踏上回國列車的人而言,圣彼得堡就算是天翻地覆,也輪不到他來管了。
大不了這輩子都不來俄國了。
“驅(qū)散人群,前進!”
他輕夾馬肚,身下的馬匹聽從著他的意愿邁開步子,向前走去,隨著騎兵的前進,人潮也逐漸陷入混亂。
有的人打算反抗,有的人打算撤離。
“退后!退后!保持陣型!”
身著華麗軍服的士兵們同樣高呼著,時不時的用護手敲擊試圖反抗的人群。
他們用高大的馬匹將人潮向后逼退,試圖清出一條足以抵達圣以撒大教堂的道路。
或許是出于憐憫,亦或是鱷魚的眼淚,司馬紹并沒有親自走向一線,同士兵向前推進。
而是選則遠遠的吊在隊伍后面。
亦或是中間?
聽著傷者的悲鳴,人潮的怒罵,士兵毫無情感的高喊著“后退!”,“保持陣型!”等等嚴苛命令,他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長官。”
盧登云騎著馬靠近了司馬紹身邊,他并沒有選則多說些什么,只是從兜里掏出一個鐵質(zhì)的扁平盒子,朝著少?;瘟艘换巍?p> “來一根?”
“...不了,我不抽煙?!?p> 司馬紹愣了愣神,聽到盧登云的話才反應過來對方是什么意思,于是連忙搖了搖頭,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作為一個來自于每一個煙盒都貼了吸煙有害健康的時代,并且見識過“真·吸煙者的肺”的人,他對這種稅收大項可沒什么好感。
“那還真是可惜了?!?p> 盧登云仿佛真的很遺憾的搖了搖頭,不過司馬紹清楚,這家伙露出這個表情的時候多半是在開玩笑。
他真的遺憾的時候可不會有什么表情。
“從我參軍開始的那天開始,我的老師就給了我根煙,說我以后必然會愛上它。”
他自顧自的將煙卷叼在嘴里,司馬紹看的很清楚,這是這個年代非常流行的大葉子煙。
這種煙草基本上是被塞在煙斗里,或旱煙,或水煙。
不過不知道是跟誰學的,他自己將煙加工成紙煙,這可不是明帝國的常見做法,而歐洲誕生這種煙卷也不過五十余年。
“相信我。”盧登云拍了拍胸脯,向著司馬紹承諾道:“當您在這戰(zhàn)場上混久了以后,您也一定會染上這毛病?!?p> “向您這樣擔心健康問題的我也見得多了,但最后都還是抽上了?!?p> “為什么呢?還不是因為這時代,事情多了壓力大了總得找個東西麻痹自己吧?否則這命要著也沒什么意思?!?p> 不過司馬紹還是搖了搖頭。
“算了吧?!彼戳搜圻h方,在那里一陣整齊的鳴槍聲突然傳出,隨之而來的便是整齊的口號。
“左!右!左!右!左!右!”
“后退!后退!”
軍靴鏗鏘有力,刺刀明亮晃眼。
“對于現(xiàn)在的我而言還是健康要緊?!彼畔铝耸稚系耐h鏡,看向盧登云:“走吧,田中云那邊已經(jīng)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