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小籠包要親自詢問嫌疑人等的請求后，龍明嚴(yán)詞拒絕，說這是不合規(guī)矩不合情理的。
但在小籠包表示二十萬委托費(fèi)可以酌情減免后，龍明果斷從心。
李山鎮(zhèn)派出所。
在辛薇要求下，按照離開祠堂時間的先后順序?qū)弳枺謩e是李巖、李遙樂、才伢子、福仔。李青山、李野、麻飛。石婧生死不知，暫時擱置。
在派出所被晾了兩天的李巖，總算是見到活人了。
辛薇問他，“祠堂祭祖那天，你什么時候離開的？”
剛坐到凳子上的李巖差點(diǎn)被這話給驚得摔地上去，不可思議道：“你問我這個干嘛？你懷疑那場火是我放的？”
“回答我的問題?！毙赁崩渲?。
一旁做筆錄的龍明抬起頭，刀子一樣的眼神落在李巖身上。
李巖縮了縮脖子，老實(shí)回答：“竣工那天吃完酒席后，我被分配去打掃衛(wèi)生，歸置酒席用品，灑掃庭院?？旄赏昊畹臅r候，麻師跑來讓我們先回家，我就走了。我是和李福一起走的，還一起在路邊吃了碗麻辣燙?！?p> “麻飛找你的時候是幾點(diǎn)？”
“五點(diǎn)半吧，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還記得那天陽光落在地上，很紅，像血一樣。”李巖夸張叫道。
辛薇懶得搭理他，晾了他大概五分鐘，繼續(xù)問道：“你舅舅的生意，你有參與么？”
“在他公司里當(dāng)出納，不過最近被發(fā)配邊疆守倉庫咯?！?p> “當(dāng)出納？”辛薇失笑道：“你舅舅膽子還真大。對了，看你這樣子怎么一點(diǎn)都不害怕?。俊?p> “不管我舅舅全家是意外去世，還是被人害死。我都能肯定跟我沒關(guān)系，我怕什么？”李巖冷哼一聲，驕傲的抬起了頭。
“最后一個問題，你什么時候被安排去看守倉庫的？”
“就這兩個月的事情。”
“具體。”
“六月二十一，今天八月八，你自己算去吧。”
辛薇心里默了默，注意到李霍闔家葬身火海的時間是六月一號，兒童節(jié)。不知道有沒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她把這時間記在心里，讓龍明安排詢問李遙樂。
十分鐘后。
李遙樂進(jìn)了屋，好奇目光依次掃過龍明、小籠包、辛薇三人。
辛薇問他祠堂祭祖之后離開時的情況，和李巖的回答沒有出入。緊接著又問，“聽冉湘說，你舅舅的倉庫一直是你負(fù)責(zé)的？”
“是我爹負(fù)責(zé)的，我主要安排一下進(jìn)出貨的事情。”李遙樂答完，反問道：“是不是我舅舅的事有進(jìn)展了？那篇報道……呃，我爹不可能做那種事。我想問的是，我舅舅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辛薇不回答他，繼續(xù)問道：“最近這半年來倉庫里有沒有發(fā)生貨物失竊的事情？想好再回答?！?p> 李遙樂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倉庫里都是燃?xì)?，遺失是很嚴(yán)重的事情，在我的印象里，沒有出現(xiàn)過遺失事件?！?p> “倉庫里都是甲烷嗎？有沒有氫氣、氮?dú)?、一氧化碳之類？?p> 李遙樂失聲發(fā)笑，見對面三人都望過來，止了笑聲，解釋道：“氮?dú)馐遣豢扇紵?，我們只做燃?xì)?。氫氣和一氧化碳有一些，?shù)量不多?！?p> 辛薇低頭看著空白的書本，隨口問道：“現(xiàn)在還在那么？”
中間隔著一米遠(yuǎn)，李遙樂看不到辛薇在看什么，說起話來不像剛才那樣隨意，很是認(rèn)真的回想了一遍，有些不確定道：“應(yīng)該還在那吧，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沒有運(yùn)輸過氫氣。”
“就不能是一氧化碳嗎？”
“氫氣儲存成本極高，倉庫里只有少量充面子用的。我舅舅活著的時候當(dāng)寶貝疙瘩一樣，連帶著我也印象深刻。一氧化碳的話，偶爾會運(yùn)輸出去一批。”
“頻率高嗎？”
“平均兩個月一次?！?p> 辛薇偏過頭和龍明耳語一陣。
龍明叫來外面民警，又是一陣耳語。
李遙樂被帶出去，走出一段路，他感覺到有點(diǎn)不對，停下腳步：“這是去哪？”
“給你找個房間休息，防止你們串供，別介意，這是必要的程序。”
……
才伢子和福仔是民警，身份不一樣，龍明也不能隨便懷疑，因此請來了所里德高望重的法醫(yī)老張陪同，以示公正。
“老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辛薇眼中掠過一抹疑惑。
老張用鼻子哼了聲。
辛薇討了個沒趣，也不在意，將目光投向面前坐著的才伢子和福仔。
小籠包深深看了老張一眼，沒有說話。
例行又問了一遍他們祠堂祭祖后離開時的情況，確定麻飛在李巖四人離開時間這一點(diǎn)上沒有說謊。
辛薇咳嗽了一聲，想討杯水，想了想，沒說出口。
“李有才，從祠堂離開后，你去了哪里？”
“我應(yīng)該是回家了，洗澡睡覺，沒干別的。迷迷糊糊的聽到街上有人喊，出門后知道了祠堂發(fā)生大火的事——對，那天我直接回家睡覺了，我記得后來是被吵醒的?！?p> “確定嗎？”
“確定?！?p> “有人能證明你回家了嗎？”
福仔：“你什么意思？”
老張“嗯”了聲，瞪著他。
福仔不甘心的閉嘴。
李有才想了想，搖頭。
“李福，你和李巖的關(guān)系怎么樣？”
“不怎么樣，那個大少爺沒少惹事，連帶著我們的名聲都不好了?！?p> “噢，那天晚上從祠堂離開后，你也是直接回家了嗎？”
“對?！?p> “我怎么聽李巖說，他和你一起走的，還在路邊吃了碗麻辣燙？”
李福目露回憶神色，恍然道：“對，那天我們是一起回家來著。”
迎著對面四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李福漲紅了臉，憤怒道：“你們懷疑我？”
“站在我個人角度上，我相信你是無辜的。但請你說實(shí)話。”辛薇目光幽幽，繼續(xù)問道：“麻飛讓你們回家后，他是直接回了祠堂么？”
“嗯，我看著他從大門進(jìn)去的。”
才伢子和福仔被帶下去。
辛薇沒急著讓人把李野帶上來，而是朝著老張問道：“有沒有能將人骨完全融化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