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給小妹物色了一個(gè)夫家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程芷荷輕輕念著,她的才情不及長安城大多閨秀,可對于這首詩的意思,她很明了,讀著讀著不禁是像個(gè)被人捉住了耳朵的小兔子,一動不動地愣在在桌前。
再說下場間的五位禁軍爺們,除了來自陰山那個(gè)盜用了經(jīng)典的小馬賊,還是要屬杜相家的兒子杜荷才情最高。
此刻他看著李默紙上那字,品著詩中之意,只覺無論是詩還是字,都是不露造作之痕,字華麗,詩也華麗,看著如春風(fēng)滿面,就好似真能在字里行間看到玉色美人。
只是這詩送給程家小娘子,是否有些不合適?雖然她確實(shí)生的美麗,除了時(shí)常外露的一些英姿颯爽,有時(shí)氣質(zhì)也顯大方本色,可怎么也達(dá)不到詩中所敘述美人的那般驚艷,難道十二真的因?yàn)閮纱卧┘野愕南嘤?,看上了程家小娘子,所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搖了搖頭,將腦中的臆想驅(qū)散,卻是當(dāng)先拍起了手:“十二,能寫得如此詩、字,當(dāng)為吾輩第一人?!?p> 吾輩第一,自然不是說在他們幾人當(dāng)中,而是囊括了天下年輕一輩。
這時(shí),場間另外三個(gè)大老粗還在細(xì)細(xì)琢磨這詩到底如何,聽著杜荷這般說,心道十二這首詩可能是真的好,畢竟杜荷可沒少向他們抱怨其在年幼時(shí)被其父逼著讀書的痛苦,雖然他現(xiàn)在入了行伍,可終歸還算是一頭瘦死的駱駝。
于此,他們便也歡呼起來。
李默可不管這些軍痞氣息濃郁的“糙漢”們恭維,將桌上宣紙拿起,吹了吹了上面還濕的墨跡,向著一邊有些發(fā)愣的程芷荷說道:“這是在下的賠禮,還請小娘子收好。”
聽著李默這么一說,少少女到底是清醒了過來,面上一紅,竟沒有去看李默,反而是看向了自家二哥,說道:“二哥,父親說了,禁夜前三柱香你要是回不去,就將你吊在樹上打一晚上?!?p> 說完,也不理場間諸人,一把搶過李默手中的宣紙就沖出了酒樓。
只是誰也沒有看到,當(dāng)少女沖出門外后,小臉紅的就像是被抹了胭脂一樣。
場間一應(yīng)“糙漢”不覺有它,程家小娘子奪門而去很符合她的性格,她本與十二有怨,十二寫了一首好詩送于她賠罪,看她先前不知在想什么的樣子,明顯是被十二的詩吸引,心下定是原諒了十二,只是姑娘家可能面皮薄,先前還是一臉惱意此刻又改了心意,這才拿了詩跑了。
當(dāng)然,程處亮并不這么想,他是看著自家小妹從一個(gè)天天哭鬧的丫頭片子長這么大的,自然知曉小妹性情,此刻再看向李默,心道這文也有了,便越看越是滿意。
“諸位,我看咱們今日散了吧,剛剛芷荷也說了,某要真不按點(diǎn)回去,是真的要被吾父吊在樹上打一晚的?!?p> 說罷,家中最是有錢的尉遲寶琦起身結(jié)了酒錢,眾人也就紛紛騎馬回了各自住處。
……
別看程處亮說著生怕自己回去的晚被父親吊在樹上打,可在出了酒樓門回懷德坊家中的路上,可是騎著馬悠閑的很。
走到家門口,聽著響起的禁夜鼓聲,他還是不慌不忙的將馬遞給了府中下人,慢悠悠地跨過了外墻大院。
盧國公府的修繕不比翼國公家差,甚至因?yàn)樽铀帽姸?,還要更大些。
正堂之后,是一片空地,空地上用的盡是上好的硬磚鋪就,此刻,有兩壯碩男子正舉著長槊呈前刺式一動不動,看他們咬牙切齒的模樣,顯然是以此姿勢堅(jiān)持許久了。
而在兩人近前,人到中年還是一身微胖富態(tài)的程咬金一臉嚴(yán)肅地坐在高椅上,見著程處亮一臉悠閑地回來,怒容顯露,狠狠地拍了一下身旁的木桌,將一盞蜀地香茶掀翻。
程處亮面色一變,跑在兩個(gè)壯碩男子中間,撲通一聲跪在堅(jiān)硬的地上。
“逆子,還敢回來,是不是覺得耶耶上了年歲了,就敢不聽話了?”只聽得盧國公聲勢威嚴(yán),吐氣如牛。
還未等程處亮解釋,盧國公又道:“處默、處弼,給耶耶將這不孝兒綁了?!?p> 卻說這盧國公給自家后輩定下的規(guī)矩,每隔五天就會對嫡子考校一番武藝,要求屆時(shí)每人務(wù)必都要在場,如若有一人不在,其余二人也要接受懲罰,取自互相督促之意。
此刻程處默、程處弼舉長槊已有滿打滿三柱香,正是腰困臂酸之際,聞著父親這么一說,生怕其會后悔一般,想也沒想,直接扔掉手中長槊,當(dāng)真是一點(diǎn)不留親兄弟間的情面,一人把持程處亮一條胳膊便將之押了起來。
“父親,孩兒有話要說?!?p> 程咬金見這逆子竟還想要解釋,心下更氣,再拍了一下身旁木桌,道:“今日要不說出個(gè)所以然來,看耶耶不打死你!”
程處亮竟然還顧得上咧嘴給父親賠個(gè)笑容,說道:“耶耶,您不是說過讓我們給小妹找一好的夫家?兒是因?yàn)槲锷艘粋€(gè)好人家路上耽擱了,想著盡管您考校我們武藝很重要,可相比于給小妹找到好人家,兒還是覺得后者重要?!?p> 盧國公聽著兒子的解釋,心下怒氣倒也散去不少,女大當(dāng)嫁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長安城要誰家女兒打了還沒有嫁出去,是要被笑話的。以前在荷兒那丫頭還小的時(shí)候,還有不少朝中大員上門想要定親,自己以著荷兒小回絕了,可等著荷兒大了也長得更水靈了,上門提親的卻再也看不見了,眼見這丫頭越來越不像個(gè)女兒家,這再過些年到了嫁不出去的年齡,可就不好了。
想著,盧國公摸了摸自己下頜處的胡須,說道:“還不快給耶耶說說?”
程處亮嘿嘿一笑,說道:“要說這人啊,父親也見過,他就是翼國公秦伯伯的遠(yuǎn)房侄兒李默,他的武技、長相孩兒就不用說了吧?兒也不瞞父親,剛剛小妹去通知兒了,也是在那時(shí),李默親自提筆給小妹寫了一首詩,兒自知在文道方面淺顯,可那時(shí)杜相之子杜荷也在場,當(dāng)下便評說李默詩、字二道天下年輕者無可與之媲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