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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長安之我在人間開酒肆

第三十五章 冤家路窄

  夜幕悄然降臨,阿瞳小心地蜷起尾巴,將自己隱于屋檐下的陰影處,一雙紫幽幽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身下的房間。

  房間設(shè)了禁制,防止聲音外泄,阿瞳擔心驚擾房內(nèi)之人,并沒有擅闖。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但房間內(nèi)并沒有亮燈,屋內(nèi)屋外都是靜悄悄的,隱約可以聽到墻角不知名的蟲鳴聲。

  看起來,就像一間廢棄已久的破屋。

  但阿瞳并沒有這么認為,空氣中,除了明顯的人類味道外,那股令她感到無比熟悉的氣息,也藏在屋內(nèi)。

  房間內(nèi)確實有人,一男一女,一坐一立。

  男子身著黑袍,坐在靠墻的紅木椅上,面容隱在黑暗中,看不清長相,但給人的感覺,應(yīng)該是個年輕人;女子立在桌邊,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模樣,但身材仍很窈窕,穿著一襲絳紫羅袍,風姿綽約。

  “這種好東西竟然被束之高閣這么久,真是暴殄天物!”

  女子輕輕抬手,撫過桌上的一架古琴,纖細白嫩的手指在琴弦上一根根撥過去,卻半點聲響都沒有發(fā)出。

  “鳳鳴琴是認主的,若強行彈奏,會被奪走心智,成為傻子的?!?p>  男子開口提醒,聲音帶著微微清啞,竟意外的好聽。

  “真沒勁!若是找不到它的主人,這架琴豈不是成了擺設(shè)?”

  女子有些失望。

  鳳鳴琴問世至今,少說也有數(shù)百年,算起來,它的主人也該輪回轉(zhuǎn)世數(shù)次了,人海茫茫,想要找到這位鳳鳴琴的前世之主,何其困難。

  男子笑笑,并未作答。

  “你找到鳳鳴琴的主人了?!”

  女子見黑衣男子如此反應(yīng),立刻驚喜問道。

  “嗯?”

  黑衣男子卻沒理會她這句問話,反而抬頭看向屋外一處,沒頭沒尾地問道:“謝尊主,貴司養(yǎng)貓嗎?”

  “貓?”

  女子一愣,順著他的目光抬頭看過去。

  此時,若是鎮(zhèn)懸司內(nèi)任何一名同僚來看,都會立刻認出,這名女子,就是他們外出公干至今未歸的尊主,謝雅。

  這一看,她的眼神也沉了下來,嘴角揚起一抹陰森笑意,道:“許是只迷路的野貓吧,還真是不小心吶!”

  最后一個字的話音還未落下,指尖一道紫光已經(jīng)如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目標直指藏身于屋外檐上的阿瞳。

  被發(fā)現(xiàn)了?

  阿瞳腳下一松,縱身從檐上躍下,堪堪避過那道紫色流光,一擊落空,屋檐處被擊中的位置,竟燃起了詭異的紫色幽火。

  “好快的身手!”

  謝雅贊了一句,身形緊隨在紫色流光后,追了出去。

  知道自己已經(jīng)暴露,阿瞳并不戀戰(zhàn),轉(zhuǎn)身朝院外掠去,但一道紫色身影更快,數(shù)道流光編織成網(wǎng),將她逼回院內(nèi)。

  “小東西,往日我是不殺生的,可今天你來得不是地方,所以我不能放你走。”

  謝雅立在她兩丈之外,一邊溫柔地笑,一邊輕輕抬起右手,紫色流光纏繞延長,在她手中化為一柄寒光爍爍的長劍。

  “區(qū)區(qū)人類修者,也想攔我?”

  阿瞳抬起頭,不屑地笑了笑,身形漸漸變幻,化為黑衣黑發(fā)的女童模樣。

  謝雅還想笑,但一股無法言喻的威壓以鋪天蓋地之勢瞬間壓來,逼得她后退數(shù)步,只得反手將劍插入地下,勉強穩(wěn)住身形。

  再抬頭,臉上已經(jīng)有無法掩飾的驚訝和恐懼。

  她自幼修煉術(shù)法,雖然比不上端朝那四位超凡脫俗的人物,但也已經(jīng)躋身一流高手之列,但這小小黑貓威壓竟超出自己如此之多,到底是什么來頭?

  但今日之事本是絕密,不管這黑貓是何來頭,都不能讓她離開這里。

  謝雅眼神沉下去,手中長劍輕抖,紫色劍意頓時暴漲數(shù)倍,阿瞳看著她的動作,小臉冷肅,輕輕吐出兩個字:“找死。”

  在紫色長劍落下的瞬間,一條紫色骨鞭夾雜著閃電之聲纏上劍身,下一刻,謝雅就連人帶劍被甩了出去。

  “你不是她的對手,我來吧?!?p>  謝雅只聽見耳邊風聲暫停,腰上一緊,回頭一看,卻是那位一直躲在室內(nèi)的黑衣男子出手攬住了自己。

  聽到這個聲音,阿瞳周身頓時一僵。

  是他。

  那個認識自己的武器,和魔界頗有淵源的男子。

  “我們又見面了,小貓咪?!?p>  黑衣男子將謝雅放下,笑瞇瞇地看著阿瞳。

  ......

  長街寂寂,路上行人寥寥。

  景王府的馬車一路行駛至一條偏僻的民巷內(nèi),巷子盡頭,是一扇小小的院門,很少有人能夠想到,這扇門內(nèi),就是景王府的范圍。

  作為平日只供下人出入的側(cè)門,此時門前并無人看守,駕車的小廝將馬車停至樹下,剛想上前敲門,卻聽到“吱呀——”一聲,門從內(nèi)打開了。

  一個人高馬大的魁梧漢子探出頭來,朝外面打量了幾眼,見四下無人,轉(zhuǎn)身將一個麻袋抗在了肩上,夜色下,勉強可看出袋子里有東西正在掙扎,看起來像是個活物。

  魁梧漢子出了門往東走了幾步,停在一輛裝著稻草的牛車前,用手在上面扒拉了兩下,將麻袋丟上去,又重新用稻草蓋好,然后,動作麻利地趕著牛車離開了。

  “殿下,要追上去看看嗎?”

  駕車的小廝是自幼跟著冷滄瀾,十分可靠。

  冷滄瀾搖搖頭,放下車簾,道:“不用了,改道,從前門進府。”

  他已經(jīng)認出了那名魁梧漢子是誰,當日大婚,顏相心疼幼女,特請奏圣上,準許顏之雪從顏府內(nèi)帶走的二十親衛(wèi),他是其中之一。

  景王府內(nèi),染霞院內(nèi)已是燈火通明。

  雕著如意云紋的燈架上,九支制式相同的紅燭錯列排開,明亮的火焰如同盛開的花,映得室內(nèi)恍如白晝。

  顏之雪坐在梳妝臺前,銅鏡內(nèi)的臉,妝容精致,美艷不可方物。

  “姑娘,人已經(jīng)處理了。”

  彩釉將一枚小小的花簪插入她發(fā)間,輕聲稟道。

  “嗯,顏五做事,我一向放心。”

  顏之雪就著鏡子左右看了看,頗為滿意地點點頭,道:“這次多賞他一些。”說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快的事,一雙柳眉微微皺起,道:“一個賤妾罷了,死便死了,還膽敢上門來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姑娘莫氣,不值當。”

  彩釉低聲勸慰道。

  “王爺呢?還沒回來?”

  “剛剛前門來報,說是已經(jīng)進了前院了,正往這邊來呢?!?p>  顏之雪聽了,卻沒什么反應(yīng),手下反復磋磨著一副耳環(huán),半響,才淡淡問道:“這些日子,王爺是不是和開酒肆的那個女人走得很近?”

  “這......”

  彩釉有些猶豫,不知如何回答。

  顏之雪抬眼看著銅鏡里的二人倒影,道:“你是與我一同長大的,若是連你也瞞我,那這府中我真是沒有可信之人了。”

  “姑娘恕罪!”

  彩釉聽出顏之雪話中深意,立刻跪倒在地,伏地道:“這些日子,殿下外出,確實多次出入招財酒肆,而且今日......也是與那位明掌柜一道......去的鎮(zhèn)懸司?!?p>  彩釉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顏之雪的臉色卻愈發(fā)高深莫測起來,映著搖晃的燭光,像是隱入了畫中,令人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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