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誰干的?”封少的聲音聽起來很平淡,但蕭輕靈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他的不忍。
“不知道!
或許是她的主人,或許,是她的……父母!”
說出“父母”這兩個字有些困難,蕭輕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家暴。
但封少顯然聽懂了。
轉(zhuǎn)過身,他輕聲道:“走吧!我承認(rèn),她是自殺。
明日,我會告訴鳳棲,讓他盡快找到女孩的家人?!?p> “等等!”蕭輕靈的表情突然變得不安,咽了口口水,她不太確定地說:“我還想看看她其他地方?!?p> “其他地方?”封少扭頭看她。
“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對不對,但這孩子自殺的最后一刻,明明抱著娘親給她縫制的布偶兔子。
她應(yīng)該是個很乖巧的孩子,非常依賴她的娘親。
甚至,就算長期遭遇虐待,她還是對生活充滿了向往。
我覺得,這樣一個敏感、善良又堅強(qiáng)的孩子,輕易不會自殺。
除非……她被……”
后面的話蕭輕靈沒有說完,她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這遠(yuǎn)比解釋家暴還要讓她難以接受,簡直令人發(fā)指。
而且,她也覺得有點(diǎn)不可思議。
這個女孩還那么小,如果在二十一世蕭,她應(yīng)該剛剛上小學(xué),怎么可能會有人對她?
然而,對犯罪的直覺和敏感,又讓蕭輕靈覺得那就是事實(shí)。
見封少盯著她,薄涼的嘴唇微抿,面具下的眼眸隱見憤怒,蕭輕靈便知他聽懂了。
沒錯,對于古人來說,這種懷疑乃是褻瀆,尤其是對這樣一個死狀凄慘的孩子。
可是,一名好的法醫(yī),不應(yīng)該遺漏尸體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塊骨骼。
因?yàn)椋嵌际撬勒邿o聲的控訴。
“你動作快點(diǎn),我在外面等你!”
門砰地一聲輕輕闔上,身邊已不見封少人影。
蕭輕靈沒有動,她的視線落在女孩的臉上。
女孩毫無生氣地躺在停尸床上,瞪著驚恐、無助,又絕望的大眼睛。
因?yàn)樵谒锱萘艘灰梗难壑椴皇腔覕〉念伾?,看起來很黑,濕漉漉的?p> 只可惜,已經(jīng)沒了焦距。
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好心的仵作梳理過,稀稀拉拉貼在頭頂,看上去乖巧極了。
“你為什么要自殺?”蕭輕靈輕聲問她:“自殺的方法有很多種,為什么選擇這么麻煩又難以操作的?
你明明很留戀這個世界,明明很喜歡你的娘親。
可最后時刻,你為什么放棄那只兔子?
你到底想告訴我什么?”
孩子?不管你想告訴我什么,請你相信,我一定會替你沉冤昭雪。
將火折子插在停尸床頭,蕭輕靈不再遲疑。
雙手牽住女孩的褲腰,解開褲帶,她將女孩的褲子褪下來。
眼睛一點(diǎn)點(diǎn)睜大,越睜越大,眸中的憤怒和心疼如同驚濤駭浪,大顆大顆的淚水從蕭輕靈的眼角滾落……
輕輕合攏女孩的雙腿,將她的褲子重新穿好,她在女孩身邊坐下來。
許久,幾乎已經(jīng)聽到屋外模糊的雞啼聲,蕭輕靈才揉揉麻木的雙腿,站起身,走出去。
封少還在門口等她,聽見她出來,沒有轉(zhuǎn)身,雙手背在身后,微微仰望頭頂蒼穹。
黎明前最濃郁的墨色染黑了他的紅衣,讓他挺拔冷清的背影多出幾分料峭和孤傲。
蕭輕靈輕輕走到他身邊,與他并肩而立。
“如何?”
“很殘忍!
處女膜可見多處陳舊性破裂口,她第一次被人糟蹋至少在兩年前。
而這兩年來,這種糟蹋,從未間斷過?!?p> 封少的身子一僵,猛地轉(zhuǎn)頭看她。
蕭輕靈的聲音干巴巴的,表情卻很平靜。
也不管封少能不能聽懂,她繼續(xù)說:“可她實(shí)在太小了,要糟蹋她……其實(shí)……很困難。
所以,那人用匕首,在她……身上……割了一道長約兩寸半的切口。
切口很深,是陳舊性的,呈喇叭狀。
切口以前似乎用過藥,外部有點(diǎn)結(jié)痂,內(nèi)部卻沒有愈合。
另外,她……潰爛得很嚴(yán)重……非常嚴(yán)重……
事實(shí)上,就算她不自殺,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
因?yàn)?,她有?yán)重的花柳病……”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這段話說完的,蕭輕靈有一種即將窒息的感覺。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這無疑是她遇到過的,最令人發(fā)指的案子。
這個年僅七八歲的小女孩,至少在兩年前,就被人強(qiáng)J了。
她幾乎能想像出女孩最后時刻的絕望。
她那么眷戀人世,那么向往人生。
可是,卻不得不在生命如同花兒般綻放的年蕭,被人剝奪走最珍貴的東西。
她是那樣憎恨,是那樣無奈。
所以,她選擇了一種巧妙又壯烈的方式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管這個時代的法制多么不完善,只要是兇殺案,衙門就會干涉。
只要干涉,她受到的這些迫害是不是有朝一日就能被人發(fā)現(xiàn)?
也許她沒想過報仇,也許她只是想讓事情真相大白。
“我一定要……抓住他!”咬牙說出這句,蕭輕靈才發(fā)現(xiàn)自己緊握的雙拳內(nèi),皆是冷汗。
“捉拿兇手是刑部和六扇門的事情,與你無關(guān)。”淡然無波的聲音,還帶著些些輕蔑。
“哼!”冷哼一聲,蕭輕靈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