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傷員

　　龍哥按照指示將客車停下，我們被要求攙扶著那些受傷的伙伴下車......

　　這是一個藏在拐角的小早點鋪子，好在只是玻璃門鎖著而卷簾門沒有被拉下來，李洪幾人直接用槍子兒把玻璃給打碎。

　　“快進去！小心玻璃碎片！”等到我們都進去了，李洪他們才進來，把卷簾門迅速拉下。

　　丟下幾根熒光棒，視野變得清晰，我們開始給傷員處理傷勢。

　　酒精、消毒粉什么的不要錢似的往傷口處撒去，伴著血液一顫一顫地往外滲，他們的表情都已經(jīng)扭曲，嘴里直喊疼。

　　“我來！”取子彈的事，我們不熟悉，只能由那些懂醫(yī)術的人來處理。

　　他們的做法是把鑷子用酒精消毒后，鉆進傷口肉里尋找彈片，這個過程帶給了傷員更大的痛苦。另有幾個把他們按住，才讓整個程序順利進行，最后敷上藥、纏上紗布......

　　這些都是幾十年前的做法，現(xiàn)在我們沒有專業(yè)的麻醉手段，也只能這么簡單處理一下。意志力強的人可能忍住了，但大多是沒有忍住的，在失血過多、疼痛加倍的情況下，暈眩了過去。

　　整場處理中，各種慘烈的喊叫聲讓我仿佛到達了陰曹地府！

　　“瑪?shù)拢‖數(shù)?！”唐老二憤怒地一拳錘向墻面，口中爆著粗話。

　　我們大伙都不敢說話，只有那些處理好的傷員可以嗯哼幾句。

　　同行到來的人，已經(jīng)又少了小半。與我們從酒館出來時相比，現(xiàn)在的我們已經(jīng)損失了超過半數(shù)的伙伴。婦女和我們最開始一路挺過來的同學們是死亡最多的，漢子雖然因為身體素質(zhì)與經(jīng)驗的原因沒有損失多少，但這次還是有四五個受傷了。

　　我們這些小輩前線、唐倩她們這些女孩子處于客車的中間位置，是后面的漢子和婦女們、還有不大怎么叫得上名字的同學們替我們擋住了子彈......

　　虎叔的一個情同手足的兄弟也在這場莫名的襲擊下收了槍傷，他的左臂被玻璃渣和槍子兒給劃得血肉模糊，即使是最懂醫(yī)術的漢子前來搶救但最終還是搖頭——已經(jīng)傷到了某些經(jīng)絡，現(xiàn)在的醫(yī)療環(huán)境無法處理，雖然把彈片和玻璃碎片都取出來了，但他的左臂已經(jīng)徹底廢掉了！只能當作一個長在身上的部件，卻無法靈活的操控它......

　　我們面面相覷，李洪也是自責地呆在一邊。都認為是幸存者聯(lián)盟開的黑槍，不過沒人敢拿它出來說話，這會進一步惡化現(xiàn)在的情境。

　　經(jīng)過短暫的安頓，大家都能歇口氣了，拿著兩塊小面包、分喝兩口礦泉水當作自己今天勞累下來的伙食。

　　我坐在唐業(yè)他們一邊，唐倩她們坐在墻的另一邊。

　　曹雪和唐倩相安無事，但王小蝶受了一些玻璃碎片造成的皮肉傷，已經(jīng)用紗布簡單處理過了。

　　我們這邊狀態(tài)還行，但都無法平息現(xiàn)在心里的怒火。

　　到底是哪個混蛋開的槍？

　　唐老二、龍哥、李洪、虎叔四人一起盤坐在靠門的地面上，長凳、桌子都已經(jīng)留給傷員了，剩下的毯子一部分給了女生，其他的都蓋在他們身上。雖然可能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但還是帶著幾分安慰的。

　　他們四人并沒有在追究誰的責任，只是平靜地談論著當下的出路。唐老二和李洪不得不振作，放下了各自的情緒。

　　“讓我去和他們交涉！”在幾番計劃下，李洪終于開口，但這倒引起了其他人的反對。

　　“不行！洪哥你如果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們可就群龍無首了，這不行！”唐老二直接否決了這個方案。

　　“洪哥，我相信你，但這個太冒險了......”虎叔也極力制止。

　　“給我一個機會！只要我見了王三東，所有的誤會都可以解決掉！”李洪一錘定音的說法，震住了面前的兩人。龍哥到目前為止沒有表態(tài)過，從他的眼神中也看不出來什么想法。

　　“我跟洪哥去，你們都留下?！焙喓唵螁问畟€字下來，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唐老二和虎叔都不再勸阻了。

　　我不明白龍哥在另外三人眼中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樣的。龍哥要么是自始至終都不開口說上一句話，要么一開口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到底是什么讓龍哥擁有這樣的魄力呢？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們了。洪哥、龍......”唐老二仰望著天花板后重重嘆出一氣。

　　“等等！我也要去！”就在這時，勇子突然站了出來，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他的小伙伴們立馬也都起身，我們也不甘坐著了，疲憊的漢子們同樣起身！

　　“胡鬧！勇子，這可不是游戲！你們這些小家伙懂什么？你們?nèi)チ司褪墙o我惹麻煩！”李洪的吼聲給勇子罵的不敢說話了。

　　“人多了，放在誰心里都是顆釘子！只身讓我一個人去，人家才好放心！你們懂嗎？帶你們，我還要注意你們的安全！”李洪一連串怒聲下來，仿佛還帶著失去同伴的火氣。勇子雖然臉色不太服氣，但見李洪這副表情，只好訕訕地縮了回去......

　　一晚上，我們無語，在雨聲的輕踩下緩緩睡去。

　　第二天，我聽到卷簾門的聲音和一些槍聲，驚醒過來時兩個人影已經(jīng)貓了出去，然后卷簾門被唐老二親手關上。

　　他們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

　　我們起來一段時間，有些傷勢不打緊的傷員已經(jīng)可以下來在這不足百平米的小鋪子里簡單走上兩步，但并不能像之前那般有活力了，紗布上還沾染著溢出來的血跡。不安心靜養(yǎng)幾天，是好不了的。

　　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中我們無法感知現(xiàn)在的時間，只能靠著鐘表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李洪和龍哥自出去就沒有音信。

　　好的消息是，雨聲從醒起就沒再發(fā)覺，這是個好兆頭。

　　我們被發(fā)放了午餐——稍微豐盛一些，有罐頭肉，但卻是三人吃著一只罐頭。

　　雖然少，但好歹沾上了肉香，大家都一勺接一勺。我們沒有爭搶，是按順序一人一小勺的，勉強算是解解饞，飽肚的主題還得由壓縮餅干來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