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磊和于偉都去送魏雨辰了,接待室里只剩下崔鳴和李一凡。
李一凡說:“家暴,愛美!”
崔鳴點上一根煙,說:“如果兇手的真正目的是這五個人中的一個,那么,總有一個被劃在圈外!”
“你好像已經(jīng)把趙艷紅排除在外了,兇手的目標肯定不是她?”
“對。”
“為什么?”
“我說憑直覺你信嗎?”
“不信!”
崔鳴笑了笑道:“一個三十多歲的離婚女人,還是凈身出戶,別說二十年前,就是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輸?shù)袅艘磺?,只能重新開始,就算有仇怨,也該解恨了,沒必要趕盡殺絕,理論上,她不對任何人產(chǎn)生威脅?!?p> “萬一是她找到了第二春,這個第二春……”
“二十一年前,他們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查這種事上,也沒查出啥,我就不費力氣了?!?p> “所以,兇手一定有車!或許,許家溝是第一起案子也是兇手特意這么選的,姓趙的人好找,沒必要非得是趙艷紅。”
“是不是特意先不說,那個時候他們要是能想到這個方向,想查出兇手比現(xiàn)在容易的多,整個開山有車的人家就不多,更何況是個女人!”
“下一個見誰?”
“年紀最大的被害人周桂容的兒子?!?p> “周桂容可是從四十歲就開始守寡了?!?p> “不耽誤她老公生前家暴。”
……
周桂容遇害時已經(jīng)六十五歲了,那個時候她的兒子宋喜木是四十出頭的中年人,如今也應(yīng)該是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了。
“二十一年,我等了二十一年!你們警察是干啥的?竟讓兇手逍遙法外二十一年!我年年來問,年年把我擋回去,咋地,今年良心發(fā)現(xiàn)了?”
宋喜木穿著一件貂毛的外套,頭發(fā)服帖的貼在頭皮上,黝黑發(fā)亮,精神頭很足,進了接待室聲如洪鐘的開始質(zhì)問。
崔鳴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相迎,他陰著臉看向宋喜木,一個精神矍鑠的小老頭,身材不高,身體微微發(fā)福,臉上沒有深如刀刻的皺紋,相反油光滿面,根本不像六十多歲的人,再聯(lián)想到周桂容死在自己兒子買的商品房里,崔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至少這是一家有錢人。
宋喜木看著一屋子人只看著他,沒人理他,臉面上有些過不去了,嚷嚷道:“你們這是啥態(tài)度?把我請來,咋地,看你們掉臉子來的?你們是人民公仆,知不知道?”
石小磊嘿嘿冷笑道:
“別的被害人家屬都是積極配合,想盡快破案,讓自己家人瞑目,宋老板真是奇怪,進門就開始發(fā)脾氣,咋地,不想配合唄?”
“二十多年沒破案,你們還有理了?”
崔鳴突然不耐煩的道:
“行了,行了,別那么多廢話,就問你一個問題,愿意回答就回答,不愿意回答就回家!你爸生前打不打你媽?”
“你爸才打你媽呢!我特么現(xiàn)在打你!”宋喜木氣得上前抬手就要打,崔鳴也不躲,抬著頭盯著宋喜木,宋喜木舉起的手,停在半空上。
石小磊呦了一聲,說:“還懂點法,你手落下來試試!”
于偉走過去,一邊將宋喜木拉到椅子邊,一邊說:“都是為了破案,鬧成這樣誰高興?還不是讓兇手得逞?宋總先坐下,雖然二十多年沒破案,警方一直沒放棄,這不是又重新偵查了嘛,您嚷嚷半天,二十年的時間也回不來,沒必要,您說是不是?”
宋喜木不情不愿的坐到椅子上,口中還在罵罵咧咧,但是聲音很小,誰也聽不太清罵的什么。
“宋先生”李一凡嚴肅的看著宋喜木說:“您母親遇害的這起案件跟另外四起案件都是同一個兇手所為,這件事您知道吧?”
“我管他還殺了誰,殺我媽就得償命!”宋喜木情緒再次激動起來,他瞪著眼睛,拍了一下桌子憤怒的吼道。
“那你去找他償命啊?!崩钜环裁鏌o表情的說。
“我找?要你們干嘛!用著納稅人的錢……”
李一凡正坐在宋喜木對面,她動作夸張的伸手擦了擦臉說:“宋先生該刷牙了!”
宋喜木愣了愣,居然把嘴閉上了。
“天氣這么冷,宋先生穿的不多,人還是要服老,真凍著了就不好了?!崩钜环餐蝗徽Z氣柔和了很多。
宋喜木愣了一下,像是一下子卸去了一身帶刺的盔甲,靠到椅子背上說:“想問啥就問吧?!?p> 李一凡平緩的說:“其他幾名被害人都有曾經(jīng)被家暴的經(jīng)歷,您父親生前是不是也有家暴過你母親?”
宋喜木剛穩(wěn)定些的情緒,瞬間又爆發(fā)了,他猛地起身,雙手撐住在桌子上,沖著李一凡吼道:
“我不許你這么說我媽媽!別以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動手!我……”
于偉趕緊過去把宋喜木按坐到椅子上,勸道:
“別激動,別激動,我們沒有任何對您母親不敬的意思……”
“喝口水!”李一凡語氣又柔和了起來“上了年紀又喊又叫的對身體不好,喝點水,潤潤嗓子?!?p> 宋喜木竟聽話的喝了一口水。
李一凡又溫和的說:
“為了破案,找到被害人的共性很重要,我知道回憶那么久遠的事,對您來說很困難,從感情上也很受傷,但是為了讓您母親早一日瞑目,您克服一下,好嗎?”
李一凡的柔和讓崔鳴覺得雞皮疙瘩起一身,這跟平時冷若寒冰的李一凡大相徑庭,本來之前錢小麗的姐姐發(fā)脾氣的時候,李一凡能成功化解,還能問出有用的信息,崔鳴就已經(jīng)對李一凡刮目相看了,現(xiàn)在他更是由衷的佩服。
宋喜木看著李一凡愣了一會兒神,低下頭,情緒低落的說道:
“我小時候,我爸確實動過手,唉,我爸好喝兩口,喝酒真是耽誤事,最后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我就不喝酒,不喝大酒,我媽媽不讓,我媽媽總說那玩意不是好東西,喝多了就會惹禍!”
李一凡看向崔鳴,崔鳴也正好看向她,崔鳴的眼中有一絲失望,李一凡笑了笑扭頭又看向宋喜木問:
“宋先生很厲害,早早的就給您母親買了商品房,你們家條件一直都這么好嗎?”
宋喜木上一秒還情緒低落,下一秒就得意的揚了揚頭說:
“以前不行,都是我掙的?!?p> “宋先生做石材生意?”
“啥都做,餐飲,服裝,美容院,都做?!?p> 李小凡與崔鳴又對看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精光一閃。
“您還開美容院呢?叫什么名字?”
“叫盛世美顏!回頭我給你張打折卡,女人的錢最好賺!”
“那我先謝謝宋先生,您開美容多久了?老顧客不少吧?”
“開了七八年了,有三家分店,回頭我把地址給你,你離哪家近就去哪家?!?p> 崔鳴與李一凡剛剛被點燃的希望火苗滅了。
李一凡不死心,她語氣惋惜的說:
“可惜您母親不在了,不然沒事去您美容院享受一下……”
“這倒不是遺憾,我媽媽活著的時候,擦臉的,抹臉的就沒斷過,一直看著比同齡人年輕十歲!”
沒有什么好問的了!李一凡低下了頭。
宋喜木卻還在滔滔不覺的講自己多厲害,這些年都涉足了哪些領(lǐng)域,直到于偉上前把他攙扶起來往門口送,他還在說:“我準備再開一間酒吧,咱開山?jīng)]有像樣的上檔次的酒吧,太丟人……”
二月樹
寒風(fēng)蕭蕭,收藏飄搖,長路漫漫,碼字前行,回首,初寫作,過程,倍凄涼,猶記十指一通操作,徒留數(shù)據(jù)一片如常,何止辛酸苦悶斷腸! 哎呀呀,求收藏!拱手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