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分手禮物
配合安保人員拍照后,桑馳遠順利進入熠韻莊園。
電動摩托車穿梭在蜿蜒的小道,兩側的柏樹郁郁蔥蔥。
遠處的高爾夫球場遼闊無垠,鴿群悠閑地棲息在石雕噴泉附近。
桑馳遠迷失在花雪小徑,他將摩托車停在正在修剪綠植的園丁身邊:“請問,你知道閔又煦家在哪嗎?”
忙于工作的園丁用余光瞟了眼桑馳遠,語氣冷淡:“這里就是閔社長的家?!?p> 桑馳遠看了看周圍座落的各類鼓點建筑,追問:“這么多棟樓,她住在具體哪棟哪戶???”
園丁停下手中的活,他扶腰直起僵硬的腰背,又錘了錘酸痛的肩膀,不耐煩道:“你現(xiàn)在肉眼可見的地方,全都是閔社長的家!”
正午陽光溫柔,閔又煦坐在蘆葦池塘前的涼亭。
微風拂過手中的書本,她的心情隨著故事情節(jié),或喜或悲。
石桌上擺著青花瓷杯,茶香絲絲縷縷地飄散。
引擎聲打破這份寧靜,閔又煦順著聲音望去,桑馳遠站在不遠處,手中抓著剛脫下的安全帽。
這一次,她還是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現(xiàn)實。
桑馳遠將安全帽掛在車頭后視鏡上,拖抱起跑步機,急匆匆地走到進涼亭。
“嘭?!?p> 跑步機被丟在閔又煦面前。
桑馳遠小喘著氣,沒好氣道:“還你!”
閔又煦瞥開目光,看向池岸邊飄搖的蘆花,同時合上書本,輕聲而傲慢:“你不是非得要嗎?”
桑馳遠輕哼一聲,斥責:“你應該在我‘非得要’的時候給,為什么現(xiàn)在非得給?踐踏他人自尊,是你的愛好嗎?”
閔又煦用取茶手柄夾起一匙茶葉,輕輕放入紫砂茶壺,漫不經(jīng)心道:“這是某種儀式感。通常,一段感情結束,為了安撫受傷的心靈,我都會送對方與之相配的禮物?!?p> 雖然富家女不會認真對待感情是既定印象,但桑馳遠還是感覺到異樣的失落,他努了努嘴,眺望向遠處,不屑道:“我沒受傷,不需要禮物?!?p> “可我受傷了?!遍h又煦吸了吸鼻子,她低垂下眼睫,清冷的灰瞳噙著凝滯又黯淡的光,“說起來很荒唐,我不滿你去領獎,就好像在責怪一個乞丐:‘你為什么不戴腕表?’”
桑馳遠下意識地握上左手腕,他緊咬著牙根,澄澈的黑瞳干涸酸澀。
“記得我們相遇的那天嗎?我現(xiàn)在很后悔,后悔替你賠償?shù)谰邠p失,更后悔陪你等公交。有時候,同情心泛濫反而會給自己造成麻煩。畢竟,你對我而言,只是城堡外的貧苦鄰居?!遍h又煦瞟了眼跑步機,轉起手中的取茶手柄,笑容自嘲,“拿去用吧,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扶貧’。”
桑馳遠重嘆一口氣,重新直視向閔又煦,倔強的眸光熠熠煽動,平靜道:“是,我不富裕,但我并不是城堡外的鄰居。城堡附近沒有貧民窟,貧民窟的人不會依附城堡生活,你留著自己用吧?!?p> 說完,桑馳遠轉身,快步離開。
受挫的自尊與被誤解的好意都不允許閔又煦就這么看著桑馳遠離開,她不耐煩將取茶手柄拍到石桌上,高聲提醒:“帶著低保物一起走?。 ?p> 像是沒聽見一般,桑馳遠自顧自地跨上摩托車,他剛戴起安全帽,又聽見一聲“嘭”。
目光順著聲音望去,池塘濺起的水花如斗轉星移,一朵朵高懸空中,最后躍回水面,又發(fā)出不規(guī)則的落雨聲。
跑步機悶聲沉入池塘。
用力過猛的閔又煦臉頰微微泛紅,她的雙手插著腰,呼哧喘著氣。
桑馳遠怔怔看著池塘蕩漾的水波紋,眉頭緊蹙。
他執(zhí)意還回跑步機,是為了拿回自尊??砷h又煦這么一丟,像是他的自尊沉入淤泥之中。
閔又煦若無其事地坐回位置,故作悠閑地斟茶看書,輕松道:“既然你不要,我留著也沒用,那就扔掉。要是改變主意了,就自己撈起來?!?p> 桑馳遠攥緊了雙拳,眼神凜凜。
深吸一口氣后,他踏著堅定的步伐,快步走向池塘。
“嘩啦!”
水面被滑動的聲音傳到閔又煦的耳際,她抬起眼眸,只見桑馳遠已經(jīng)進入池塘。
閔又煦急切地丟下手中的書本,跑到?jīng)鐾た?,高喊:“桑馳遠,你發(fā)瘋??!”
桑馳遠沒有給予理會,冰涼的池水已經(jīng)沒過他的腳踝,逐漸浸濕到膝蓋。
腳步越來越沉重,青筋出現(xiàn)在泛紅的脖頸,桑馳遠用力拖著跑步機回到岸上,想要把跑步機重新綁回摩托車后座。
閔又煦跑到桑馳遠身邊,緊緊握著他的手腕,語氣冰冷:“別這樣走。”
池水“滴答滴答”地從身上垂落,桑馳遠無力地抬起胳膊,甩開閔又煦,冷漠回應:“分手禮物我收下,我以怎樣的模樣走,與你無關,你不會再丟臉?!?p> 眼看桑馳遠就要再次跨上摩托車,閔又煦迅速拔下摩托車上的鑰匙,手臂用力一揮,鑰匙在空中劃出弧線,墜入池塘。
憤懣遍布身體的每一顆細胞,血液仿佛在倒流凝結,桑馳遠緊抿著雙唇,再次邁開腳步,向池塘走去。
閔又煦及時跟上前,她張開雙臂,擋住桑馳遠的去路,高聲怒斥:“給你臺階你就下?。∠褚郧耙粯?,要求我道歉不行嗎?自己跑進池塘算什么回事?”
桑馳遠也終于失控,他睜著充滿血絲的眼睛,不甘示弱地反駁:“你不就是想看我這幅狼狽模樣嗎?沒看夠對吧?所以把車鑰匙也丟進池塘!”
“我丟那破銅爛鐵就是為了挽留你!難道非要我滿臉鼻涕眼淚求你別走嗎?”閔又煦扯著嗓子,她不受控制地紅了眼眶,卻掩蓋不了哽咽的語氣。
寒風吹動蘆葦,花絮四處飄揚。
桑馳遠恢復冷靜,他停留在原地,輕聲道:“把鑰匙撿回來。”
閔又煦遲疑地放下雙臂,不自然轉移目光。
兩人不再爭吵,只剩下起此彼伏的喘息聲。
無奈輕嘆后,閔又煦再次緊握桑馳遠的手腕,強行拖著桑馳遠,走向復式樓,“車鑰匙我有撿不起來的理由,但我可以給你買一倉庫哈雷?,F(xiàn)在先把衣服換掉,換掉才能走?!?p> 害怕會弄疼閔又煦,桑馳遠不敢奮力掙扎,只是別扭地跟在身后。
拉扯之間,閔崢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冷眼相待。
“爸?!遍h又煦有些驚訝,握著桑馳遠的手松了氣力。
桑馳遠趁機掙脫閔又煦,他看向閔崢,禮貌地彎腰十五度。
“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遍h崢陰沉著臉色,凌厲的眼神渾濁不清,“可簡家已經(jīng)把禮物送到我那了,他們希望你和簡喆能盡快訂婚,我來問問你的想法?!?p> 閔又煦皺起眉頭,不耐煩地強調:“簡喆已經(jīng)把我甩了啊?!?p> “所以你就自甘墮落?”閔崢打量起桑馳遠,隨即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態(tài),“你在外面養(yǎng)幾個小白臉都沒關系,但別隨便帶到家里來。”
閔又煦想要阻止閔崢繼續(xù)嘲諷下去,更不想與桑馳遠的相處被打擾,她隱忍著厭煩與急躁,催促:“爸,您要是沒別的事,就先走吧?!?p> 還沒等閔崢回應,桑馳遠意外地插入話題,他正視著閔崢,語氣認真:“我不是小白臉。我只是不想依附城堡生活的貧苦鄰居?!?p> 閔又煦扯了扯桑馳遠的衣角,示意要他別說話。
閔崢輕蔑地瞟了眼桑馳遠,又將目光對向閔又煦,語重心長道:“女兒啊,誰年輕時都會有感情玩伴,可你現(xiàn)在是怎樣?饑不擇食嗎?”
“爸,您能不能先回家?”閔又煦再次催促。
桑馳遠長呼一口氣,輕笑:“我能理解您為人父的立場,您為閔又煦提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這樣不諳世事的她,沒本事成為我的感情玩伴。”
閔又煦怔怔看著桑馳遠,心中五味雜陳。
這樣卑微的桑馳遠又是那么的帥氣,他從沒想過伸手去觸及月亮,只是那個月亮想要下凡侵擾人間。
“那么,我就不打擾了?!鄙qY遠禮貌地彎腰十五度后,他挺直著腰背,走向摩托車。
“怎,怎么會有這種人?”
閔崢瞪大眼睛,只覺得桑馳遠臉皮厚似城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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