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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小衙差

024 風(fēng)口浪尖,緊握住日月旋轉(zhuǎn)

大夏小衙差 雪夜白衣人 3509 2021-01-15 00:43:12

  江湖名人,長安府紅刀會扛把子邢道人,悄無聲息死了。

  尸體是被官府發(fā)現(xiàn)的,準確來說是被打更人許錢的哥哥許金發(fā)現(xiàn)的。

  許金家住隔壁,他養(yǎng)了一條狗為伴,但這兩日狗很狂躁,齜牙咧嘴總想往隔壁竄,攔都攔不住。

  相處日久,許金知道,那是它想吃肉的表現(xiàn)。

  許金搬來梯子,打算看個究竟,卻被驚魂一幕嚇得從一丈多高處摔了下去,

  邢道人之死由此而現(xiàn),被發(fā)現(xiàn)時,已死去至少兩日...仵作說的。

  兇手未知,緣由未知。

  只有一點能肯定,兇手的武道境界高于修神,至少是第十境高手。

  因為邢道人是被正面一招秒殺。

  據(jù)現(xiàn)場兩大一小腳印與傷口推測,當時共有三人在場,兩男一女,兇手是女,一劍貫穿邢道人。

  這意味著,除了風(fēng)不歸,又有一位第十境界的女武者踏足江湖。

  武女年齡未知,姓名未知,且武道也許并不止第十境。

  因為即使是風(fēng)不歸,要秒殺邢道人都沒那么輕松,少說也得三五招。

  邢道人成名已久,是第九境界巔峰武者,武道已經(jīng)觸摸到江湖武者天花板...如果不算風(fēng)不歸那個變態(tài)的話。

  若真有那么好殺,也不至于通緝令掛了十年,都拿他不住。早被官府宰了千百回,長安府紅刀會根本不可能發(fā)展起來,更不可能如此昌盛。

  消息傳出,江湖上頓時轟動起來。

  紅刀會幫眾人心惶惶,群龍無首陷入混亂。

  府衙大堂。

  尹正德神色威嚴,眉頭深鎖。

  邢道人被刺,本是好事,但這個時間節(jié)點...正值剿滅索命門,三萬鐵臂營整裝待發(fā),兩位保鏢兼副帥已等候在旁,而主帥...是他。

  去或留,成了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

  恰在此時,張玉郎哼著小曲,晃著螃蟹步走進來。

  “升官發(fā)財小籠包,今天心情真滴好...真滴好!”

  一踏進內(nèi)堂,便有數(shù)道目光注視過來,其中兩道格外銳利,刺得臉皮有異,些微不適。

  一男一女,兩個第九境高手...張玉郎心下一凜,將流氣小調(diào)噎回肚里。

  云飛煙曾說過:修神境神開氣生,灌神入目,眼神就會格外銳利,尋常人無法對視。

  這也是他屢屢瞪不過云飛煙的主要原因。

  但這個內(nèi)氣灌神目的技能很費藍...內(nèi)氣,故而大多數(shù)第九境高手,平時耷都拉著眼皮,隱神藏精,不隨便瞪人。

  修神境高手一旦用出這個技能,那就意味他認真了,或者說要拼命了。

  下馬威么...張玉郎抱拳行禮,大聲說道:

  “大人,金牌小衙差張玉郎前來報到,隨時可以出發(fā)!”

  金牌小衙差...從四品,皇帝紅人,圣眷正濃。

  一男一女腦袋中依次閃過這些信息,迅速收回目光,耷拉下眼皮,仿佛之前一幕不曾發(fā)生過。

  來繼續(xù)瞪我啊...張玉郎挺直胸膛,目光肆無忌憚掃視回去。

  一男一女仿佛木頭人一樣,正襟高坐閉目養(yǎng)神,任由放肆無禮的目光掃描,毫無反應(yīng)。

  主位上,府尹穿著紫袍,目光無奈,嗯,應(yīng)該是覺得我在胡鬧,但又不好阻止,畢竟事端不是我挑起來的。

  左側(cè)穿緋色衣服的中年大叔,胸口繡著一個大大的“內(nèi)”字,不是賣內(nèi)衣的....就是大內(nèi)高手,嗯,應(yīng)該是后者。

  大叔身旁這女子面容一般,估摸著得有三十歲了,嘶,這胸口的“內(nèi)”字,居然可以兩折兩伏?這身材...是天然的嗎?

  不會吧,竟然如此Q彈?

  張玉郎目光上移,又確認一番女子顏值。

  身材最少99+,顏值最多70,年齡30,有可能+,有可能不+。

  看來上天是公平的,給了她完美身材,顏值上就隨意了一些。

  但如果關(guān)上燈的話......

  張玉郎迅速仰起頭,捏住鼻子,口中忽然涌出一股腥咸。

  府尹大人高坐主位,面無表情問道:“張玉郎,你怎么看?”

  “很翹,很圓?!?p>  尹正德臉一黑,敲了敲案臺:“本府問的是出征!”

  那內(nèi)男臉上毫無波動,仿佛沒聽見調(diào)侃之言。

  那內(nèi)女卻臉色一寒,胸口劇烈起伏兩下,又迅速恢復(fù)正常,松開小拳拳,選擇刃心而寸。

  金牌小衙差...她有點惹不起。

  “噢,噢,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呀,大人!有的東西既然流出來了,就不可能憋回去,比如說這一口鼻血?!?p>  說著,張玉郎咽下滿滿一口腥咸,苦哈著臉。

  “那這長安府?”

  官場沉浮二十年,尹正德凡事都想兩全其美,哪怕明知此時應(yīng)該拍屁股出發(fā),也有些放心不下長安府衙,唯恐繼任者打理不好。

  “大人此時是主帥,而非府尹。世間也無兩全策,不負圣恩不負民?!?p>  話說到這里,已經(jīng)點得透透的,此時此刻,沒有退路可言,唯有出發(fā)擺平索命門。

  就算有退路,張玉郎也要堵上,他不想刺殺尹正德,也不想賠五萬兩銀子,心下默念著:大人,我這都是為你好,你就從了我吧...

  再說了,皇上委任的新府尹馬上就要到了,尹正德還占著位置算怎么回事?

  尹正德冷靜下來,開始發(fā)號施令,“蕭展,張玉郎,聽令!”

  “屬下在!”

  “在...”

  二人齊齊往前一步,張玉郎神情激動,言語激昂,蕭展軟綿綿的,有氣無力。

  尹正德橫了蕭展一眼。

  這次他作為主帥剿滅索命門,只能從衙門帶走兩人,還是不重要的角色。

  畢竟新府尹即將到來,如果抽走骨干,萬一出現(xiàn)無法處理的狀況,那鍋...是一定會被甩過來的。

  他可不想接。

  挑來挑去,矬子里挑大個,只有老滑頭蕭展和小滑頭張玉郎兩個,看著些微順眼一些。

  主要是武功順眼,讓他有那么一絲絲安全感。畢竟一個修命境,一個修心境。

  在人均絕凡境都不到的長安府衙里,是那么出類拔萃,就像雪地里的屎殼郎一樣,黝黑發(fā)亮。

  “蕭展領(lǐng)五千先鋒營,遇山開路,遇水搭橋,張玉郎領(lǐng)五千后衛(wèi)營,護我周全?!?p>  “遵令!”這次聲音很齊整。

  尹正德神色滿意,轉(zhuǎn)向兩位大內(nèi)高手,客氣說道:“有勞兩位了?!?p>  他揮了揮手:“去吧?!?p>  四人齊齊拱手,都沒動。

  尹正德目光威嚴望向蕭展:小老弟,怎么肥事?動?。?p>  兩位大內(nèi)高手及一眾大內(nèi)侍衛(wèi),齊齊望向蕭展,心頭齊齊冒出一個想法:

  此人莫非不會統(tǒng)兵?那這先鋒營怕是兇多吉少了。

  張玉郎也望了過來,提醒道:“副班頭,走啊!”

  “哦,哦,去哪?”蕭展一臉茫然。

  “統(tǒng)領(lǐng)先鋒營,開路去哇。”

  “哦,先鋒營在哪?”

  我也不知道...張玉郎一窘,將頭扭到一旁。

  尹正德臉色黑如鍋底,強忍著怒火,揮手召來一個差兵,領(lǐng)蕭展去先鋒營。

  剿滅索命門的三萬鐵臂軍,是皇室僅有的,能拿得出的精銳力量。

  兩萬中軍是是主力作戰(zhàn)單位,統(tǒng)領(lǐng)者另有其人,負責(zé)具體軍事方面的指揮。

  尹正德名為主帥,實則行事監(jiān)察

  之職,如何攻打,何時開打,他并不負責(zé)。但何時啟程,歸程,都需請示他。

  五千先鋒營今日啟程,兩萬中軍主力明日上午出發(fā),五千后衛(wèi)營明日下午動身。

  ......

  北門外,十里亭,

  “看鐵蹄錚錚踏遍萬里河山

  我站在風(fēng)口浪尖緊握住,日月旋轉(zhuǎn)...”

  張玉郎昂首駐足小土包上,望著坡下連綿不絕的后衛(wèi)營,心情有些激蕩。

  每一個男子,都有統(tǒng)領(lǐng)千軍萬馬的夢,他掌管五千后衛(wèi)營,頗覺意氣風(fēng)發(fā),人生巔峰。

  “報...張統(tǒng)領(lǐng),圣上有旨?!?p>  一個兵差匆匆跑來,打斷張玉郎高歌雅興。

  兵差身后不遠,跟著一群錦衣軍士,兩頂小嬌,其中一頂顏色格外鮮艷,是花轎。

  張玉郎連忙快走幾步,下坡接旨,心頭納罕。

  奇怪,皇上怎會突然關(guān)心起后衛(wèi)營?

  “大成詔曰,特派密使助卿一臂之力,望早日破賊功成,凱旋歸來?!?p>  這圣旨,難道不應(yīng)該給尹大人么?我一個后衛(wèi)營統(tǒng)領(lǐng),上哪兒破賊?

  索命門總壇,頂天三五十人,怎么可能越過五千先鋒,趟過兩萬主力,跑到后衛(wèi)營來送人頭?

  我能殺個雞毛!張玉郎一頭霧水。

  御前總管宣讀完,神秘眨了眨眼:“張大人,密使就在轎中,咱家這就回去復(fù)命了?!?p>  這眼神感覺不太妙...莫非有坑?張玉郎沒有言語,接過圣旨,目送太監(jiān)遠去,踱步到花轎子前。

  會是誰呢?他舉手不定,想掀開又覺得會有驚嚇。

  “來人,將轎子抬入營帳!”

  想了想,還是覺得應(yīng)該謹慎一些,到營帳里再掀開比較合適。

  兩名兵士應(yīng)聲而來,輕松抬起轎子,大踏步送進營帳。

  轎子這么輕...又這么花...莫非是她?

  張玉郎恍然,心下大定,微微一笑,任由轎子孤零零擺著,也不掀開,見天近正午,便自顧在營外烤起羊腿。

  竟是與轎中人比拼起了耐心。

  不大一會,烤肉香味四溢,順風(fēng)竄出去一二里地。

  “咕嚕,咕咕嚕...”

  近在咫尺的營帳里,腹鳴聲響起,一陣一陣,愈響愈烈,還伴隨著小聲啜泣。

  聽起來很委屈,張玉郎心下一寒。

  這就放大招了么,怕了怕了。

  掀開花簾,正對上長平郡主一雙蓄滿銀豆子的大眼睛。宜嗔宜屈。

  她眼眶紅紅,小嘴撅起老高,最少能掛兩個油瓶。

  俏臉堆成一個囧字,眼淚一顆顆往下掉著,委屈巴巴的神情,能感動天感動地,但卻令張玉郎噗嗤一笑。

  這密使是來幫助我殺敵的?拖后腿還差不多!

  他嘆口氣:“不掀簾子,你就不出來了么?!?p>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小丫頭,她眼淚墜落速度明顯加快,從嘀嗒,嘀嗒。變成嘀嗒嘀嗒嘀嗒...

  眼看再不阻止,就要變成滴滴滴滴滴滴...

  從小所受的嚴格家教,不允許她主動掀開轎子走出來。

  張玉郎也想到這一茬,連忙舉手投降:“好好好,是我不對,快收一收眼淚,別把營帳給沖跑了,那樣的話,咱們夜里就只能睡地上了?!?p>  一句話,逗得長平郡主破涕為笑,胡亂擦著眼淚,被他牽出轎子。

  望著動作秀氣,小口吃肉的長平。張玉郎思緒浮動。

  “若真的是我妹子,那便好了,可惜老爹去得早,我身世也成了謎。

  到底是小孩子,不記仇,一下就哄好了,

  這要是換成云飛煙...估計得生幾天悶氣,再不然就一劍刺過來?!?p>  張玉郎打了個寒顫,心下一陣舒爽,不敢再想。

  但有時候,事情就是這么邪性,想什么來什么。

  剛壓下云飛煙的念頭,就聽見一句冷冷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她是誰?”

  伴隨著質(zhì)問,還有長劍緩緩出鞘的聲音。

  劍拔出的速度很慢,像是在刻意施加壓力,又像是在給他解釋的時間。質(zhì)問聲很淡,淡到不帶任何感情,瘆人驚魂。

  張玉郎頭皮一麻,汗毛根根倒豎,

  這下真的站在風(fēng)尖浪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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