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醒啦。”陳氏溫婉的看著陳壘。
溫柔的聲音不禁讓陳壘眼睛一酸。
他鼻音略重的嗯了一聲。
“醒了的話先去廳里坐著吧,很快就要好了?!标愂习殃悏就馔?。
今天是她兒子遠行,不可能讓她兒子給她做吃食。
陳壘呆呆的被推向伙房外,直到冬天的冷風打在他臉上,他才反應(yīng)過來。
陳氏可不像他,前世吃夠了各種苦。
出生在富貴家庭的陳氏也是被金湯匙養(yǎng)大的,直到出嫁都沒進過伙房一步,據(jù)他父親說,陳氏曾經(jīng)也是刁蠻任性的性子,琴棋書畫女紅也只是一知半解,可到現(xiàn)在,女紅和做飯雖不算精通,但也遠遠超出常人水平。
陳壘腳步略顯沉重的往廳堂走去。
他在亂世只有夠強,才足以保護他重視的人,才足以保護陳氏!
過了一刻鐘。
陳氏就端著食盤進來了,陳壘連忙迎上去,去幫忙把食盤放下。
“母親,你也一起吃吧?!标悏菊f道。
陳氏笑著點了點頭“你也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p> “好!”陳壘用力點頭,雙手抱起盛粥的碗,大口大口的咽下。
“你這孩子,慢點吃,別嗆著?!标愂闲奶鄣呐闹悏镜谋巢俊?p> “再來一碗!”陳壘眼睛亮亮的,把碗遞到陳氏面前。
“好,你吃多少都有?!标愂习淹虢舆^,給陳壘盛半碗多一點,遞給他。
“再來一碗!”
.......
時間過的很快,現(xiàn)在是冬天,天色已經(jīng)堂亮。
仆人們早已經(jīng)把東西理好,放在馬車上。
這一次跟著去洛陽的就只有何魚,夏鏡,小六子三個人。
一個負責陳壘的安全,一個負責陳壘的吃穿住行,一個負責雜物,不出意外的話是夠了。
雖然陳壘適應(yīng)了富家生活奢華的腐蝕,但是自理能力肯定是比那些巨嬰好無數(shù)倍的,所以并不用帶太多人,而且?guī)嗳岁悏疽蚕訔壵袚u。
因為陳壘拖延了一個月的緣故,他得在父親祭辰七日之內(nèi)就得趕到洛陽報道,不然中央就會取消他的孝廉資格。
所以陳壘今天日上三竿就要出發(fā),而現(xiàn)在離日上三竿之時也差不了多遠了。
“陳爺,伙房準備了不少榨餅料和面團,要不帶上吧。”伙房負責人夏三才在一旁遞上重重一包東西。
陳壘點點頭,他隔三差五就會想吃一個這個榨餅,帶上這個也正好。
“陳爺,要不我和你一起走吧?!表n大在一旁不舍的說道。
“滾蛋,你走了誰看大門?”陳壘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韓大,本來不舍的氣氛被這家伙沖淡不少。
洛陽也沒有門給韓大守,他剛?cè)ジ緵]有什么應(yīng)酬,也沒帶什么稀罕物需要人時刻盯著。
他稀罕物都留在陳府里,到時候萬一要用稀罕東西打交道,讓夏鏡回陳府取就可以了。
雖然夏鏡只是一個侍女,平時不聲不響的,但她也是一個七品武進,一個人回陳府沒什么危險,回洛陽的時候讓許懸送一趟就行了。
“嘿嘿嘿?!表n大只是撓著頭干笑,絲毫沒有不好意思。
又不是他一個人想去洛陽,連平時掃地的羊大叔都想跟著去洛陽掃地。
所以他一點都不覺得丟臉,其他人還深以為然。
陳壘望向府內(nèi)她母親的院子處。
陳氏剛才吃完早飯就不見了,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出現(xiàn)。
時間來到日上三竿,陳氏還是沒有來到大門處。
或許是受不了分離的場景吧,陳壘心想道。
“出發(fā)吧。。?!标悏久蛑煜铝睿睦锊恢鞘裁醋涛?。
此時陳氏正好從院子內(nèi)跑出來。
聽到門外雜亂的聲音,她知道陳壘準備出發(fā)了。
“等一下!”陳氏叫道,但她聲音被其他人的聲音遮住了,絲毫沒有引起波瀾。
馬車如果走了太遠,走出這個陳府的范圍,就已經(jīng)算離家了,那意義就少一半了。
“等一下!”修雪也高聲喊道,但同樣不被發(fā)覺。
.....
“等一下!”馬車剛走幾步,陳壘閉起眼睛。
他好像聽見了她母親的聲音。
是幻聽嗎?
“何叔,你仔細聽聽,有沒有我母親的聲音?!?p> 因為此時過于嘈雜,何魚把耳識關(guān)了,不然一直聽頭都會炸掉。
“好?!焙昔~側(cè)耳一聽。
‘等一下!~’
這個聲音。。。的確是主母的。
何魚急切開口道“有!主母讓我們等一下?!?p> 陳壘從車廂里竄出來,奪過小六子手上的韁繩。
“吁~”
小六子笑了笑,他也聽到了車廂里面的聲音,剛想停下的時候就被陳壘搶去了韁繩。
他能夠理解陳壘現(xiàn)在的心情。
“讓開!??!”門內(nèi)修雪擠開一條路。
陳氏從修雪的擠出的空隙中,跑出大門,手里拿著一團東西。
她跑到馬車前,把手中的東西遞給陳壘,氣喘吁吁的說道“剛織好的,希望壘兒你不要嫌棄?!?p> 陳壘把東西接過攤開,赫然是一套內(nèi)衣。(內(nèi)搭的衣服,類似于秋衣秋褲那種。)
雖然是最普通的材質(zhì)做成的,但陳壘拿在手中竟然有一絲沉重的感覺。
前世的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甚至嗤之以鼻,但是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前世那首古詩里的意思。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陳壘眼睛一酸,強忍著情緒“孩兒此去洛陽接近一年,母親你多保重?!?p> 陳母擔心的說道“壘兒,你要是覺得不適應(yīng)就回來廣陵,咱不用爭那么多?!?p> 陳壘重重的點頭“我省的,那孩兒走了。”
他怕留在這里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p> “好!”陳壘向他母親擺了擺手,然后回了車廂,癱坐在上面,馬車緩緩向前走去。
許家莊。
大營正中間。
因為陳壘強烈要求他們不用回去送他,所以許懸只好留在‘農(nóng)民營’中。
“陳爺今天走了吧?”許懸坐在最中間,居高臨下的看著手下的軍師。
“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是走了?!鳖佉饣卮鸬馈?p> 只有陳壘走了,他們才敢做這種事,因為這種事是被陳壘明令禁止的。
“很好!那按原計劃執(zhí)行!”許懸面色冷酷,就算回來被陳壘責罰也無所謂,上次一個月就救回來一個大醫(yī),這一次足足一年,說不準就能騙幾個大才回廣陵,再不濟提升聲望也是可以的!
“這一次真要出徐州?”顏意疑問道。
“嗯,周邊四州一定要輻射到?!痹S懸嚴肅回答,畢竟陳壘的態(tài)度都很明確了,時間很趕,這一次一定得輻射到其他四個州。
許懸看著出去通知的顏意,面色幽幽。
這一次他的計劃比上一次完善了不少,肯定不會出紕漏。
他的做好事偏要留好名計劃2.0。
沒錯,留的名字就是廣陵陳壘陳清遠?。ㄊ俏褼IO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