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君和開發(fā)商那頭辦理了一應(yīng)手續(xù),簽了購房合同。
房子是買了,有些事可把易父愁壞了。在他長達幾十年的人生中,買東本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才對。
即使偶有賒欠,那也是他欠著別人的,而且都存在于知根知底的熟人之間,金額不大。
現(xiàn)在可好,聽易君和那個售樓的小姑娘談的時候,他聽到的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是他這輩子甚至是幾輩子也賺不來的錢。
他自己想作的心還沒完全燃起來,就先被自家大兒的手筆給震住了。
本來他應(yīng)該感到自豪的,因為他們家可能是莊子里第一家在縣城買房的人家,而且一買就是兩大套,這可把村里的那輛十幾萬的車比得沒法看了。
就這,足以讓他在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面前長臉好長時間。
可他,卻高興不起來。
易父操心著呢,易君在這頭跟售樓小姐談著的時候,他一直在旁邊尖著耳朵聽著呢。
當聽到是第二年上半年交房時,他的眉頭皺成了一團。
售樓小姐建議易君用按揭的方式的時候,易君還堅持一次性付清,他本想著讓易君慢慢給,誰知道人家那頭忙不迭地把卡都刷了。
一輩子從來都不認吃虧的易父那叫一個心塞呀。
他最擔心的就是賣樓的拿了這筆錢然后卷著鋪蓋跑路。此時的易父最想干的事就是把易君好好地再收拾一頓,非得把他掐得有出的氣沒進的氣不可。
可是,在易君交錢的時候,易父才發(fā)現(xiàn),易君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那個毛頭小子了,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是一個他永遠也夠不著的人物。
連現(xiàn)在的他見著易君也不覺間存著幾分敬畏,不好再像以前那樣在他面前拿架子了。
而這些話,他是不好跟二牛三牛兄弟講的,他還有自己作為一個長輩的尊嚴在那。
就那么悶悶地坐到了易君把手續(xù)都辦完,易父悶不作聲地看著一臉興奮的二牛三牛兄弟一臉興奮的模樣,一路往家走去。
到了村口卻沒有回家,他徑直地朝村里最有聲望的村支書家里走去,他是村里最見多識廣的人,他想聽聽他的意見。
誰知他并沒有得到那筆買房的錢是不是打了水漂的見識,村支書最關(guān)心的還是易君一口氣拿全款買房的事,還有易君怕娶不到黃花閨女打算娶農(nóng)村二婚的念頭。
光是那一口氣兩套房都全款的撈金實力就足以震得他目瞪口呆了。易君還是大學生,長得也不賴,人也是看著長大的。在鄉(xiāng)里什么樣的姑娘找不到,還非得娶個二婚的?
恰好村支書兄弟家的獨生女也到了適婚的年齡,雖然沒上過大學,在村里也算是一等一的人才。
俗話不是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嗎?易君在S市買不起房子在縣城買得起呀,他侄女可以在縣城生活,這不比找個一般的農(nóng)村的沒學歷沒錢途的強多了嗎?
村支書很是為自己的小算盤洋洋自得,甚至都沒有跟他兄弟家的打個招呼,就馬不停地攛掇易父帶著他去見易君。
畢竟能掙錢的易君只有那么一個,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墻,十里八鄉(xiāng)的比他侄女出色的姑娘海了去了。
事不宜遲,遲則生變。
當見著易君時,村支書并沒有像易父期待的那樣和他談?wù)撡彿靠顣粫或_的問題,而是在寒暄兩句后直接問道,
“易家侄子眼看長大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聽你父親說你不惜要將就找個二婚的過一輩子?是不是真的?”
易君一聽這話大概也明白了,和剛剛易母說的一樣,父親今天的悶悶不樂是因為聽到易君要娶個二婚的事。
因為早些年父親閑著無聊時,當著人家的面不只一次笑話人家娶二婚的媳婦的人當樂子。這下人家還不拉著他的胳膊抬起地哄笑他個十年八年的?
原來是為了面子。
易君禮貌地微笑著沒有說話。
他當初上大學前和村支書打過交道,感覺這人是個有城府的人,他的這句話也只是說了一半,還有下半截。
他在等著,好見招拆招。
村支書這次的話雖然也有平常的小套路,但是并沒有掖著藏著的,他有些直接地說道,
“其實小易你的條件還是相當好的,沒有要到娶個二婚頭那么悲觀,大可以娶個好好的大姑娘的?!?p> 這句話有點到了正題上,易君的心有點累,他這些年跟工程打交道,看多了人,用腳丫子都想得出是為了什么而來,八九不離十是為了他的哪個親戚家的女孩子來說媒的。
他也不想一下,以易君現(xiàn)在的條件,在S市找一個上過大學的本地姑娘都算是比較有市場的,如果不是為了楊紅,他根本懶得用兩套房來套路他老爹。
誰知道還被人給惦記上了。
真是橫生枝節(jié),一點都不喜。
但是偏偏這人還掌握著家里人的很多生計,不能得罪,得用巧勁,只聽得易君笑著半真半假地說,
“叔,我給我弟弟們買房的錢是我跟我們老板借的。以我現(xiàn)在的工資水平,可能要還一輩子的?!?p> “有哪個姑娘的父母舍得讓自己的親骨肉去吃那樣的苦?況且是為了別人的兄弟?于是乎我就想著不管怎樣我都要有一個家,那就將就一個吧。”
“叔,以我一個人的犧牲,換得了兄弟兩個的好姻緣,其實我覺得也滿好的?!?p> 村支書一聽這話,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慶幸自己說話有水平,沒有一開始就把兄弟家的小妮子端出來,不然真的是收不了場了。
但他不能白來呀,總得有點由頭,不然太說不過去了。
幾十年的老鄰居了,易成的父親那腦子他是知道的,絕對不要指望他為自己搭下來的臺階,他只得又拿起易君的房款說事,雖然沒聽過村里人誰在城里買過房,他也不知道其中的深淺,
“聽你爹說,你買房用的是全款,而且房子還是在建當中。你可得穩(wěn)當點,搭上了一輩子的錢,可不能讓人給騙了去,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易君聽到這,大抵也看了個明白,他還得裝著糊涂,
“謝謝叔叔的關(guān)心,不會騙,這家開發(fā)商在S市還有帝都都有樓盤,人家有錢著呢。我的這點房款人家還看不上,犯不著騙我?!?p> 聽到這易父的意少舒,不僅到現(xiàn)在,甚至到往后的一年里心中都惦記著那兩套房子,甚至時不時地一有空就往縣城里跑,看房子修得咋樣了,有沒有停工。
易君也因禍得福,因為村支書夫人的嘴,他欠了一屁股債的事不到半天就傳得滿村都知道了,即使是以前對他有過意的家庭也打消了念頭。
畢竟,扶弟魔是很可怕的一種品質(zhì)的。
于是他得到了父親的同意,找了一個媒人到楊紅家去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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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書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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