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不惜千金買寶刀
那天的穿越最終有驚無險,在已經有人快要脫水的情況下,路邊發(fā)現(xiàn)了一個泉眼,避免了嚴重的后果。
出山以后,古麗婭沒有跟大家一起走。招呼大山上了自己的車,她開了一輛越野車,車上還涂著迷彩,一點都不像女生開的車。
經過治療和休息之后,她的腳已經好了很多,坐上駕駛座試了一下,腳腕還是有點疼。就下了車來到副駕駛座:
“大山,你來開車?!?p> 他臉一紅:“我,我不會開車。”
“你不會開車?這么大男人還不會開車?”
大山心說這有啥大驚小怪的,誰規(guī)定男人都要會開車的。只好解釋說,自己學過開車,有駕照。但是因為沒有車,考過之后再也沒摸過車,而且學的時候開的是小車,這種越野車他第一次開,怕駕馭不了。
她想了一下:
“這樣吧,還是我來開。不過今天確實太累了。旁邊村里有小飯館,不如我們去吃晚飯,不然回到城里也有點晚了。正好休息一下,吃完再走。”
反正也要蹭你的車,你說啥就是啥吧。
兩人來到這個位于山腳下的農村小飯館,這邊不是景點,除了驢友沒有什么游客,主要是服務當?shù)卮迕瘢堭^比較簡陋,不如城市飯館的高檔和衛(wèi)生。古麗婭不嫌棄,大山就更不挑剔了。
下午的陽光通過窗戶照著他們兩個,她臉蛋上細微的汗毛被太陽照著,仿佛鑲了一層金邊,光彩照人。
點好菜,問老板有沒有白酒,高度的,二鍋頭最好。她說:
“你愛喝酒,太好了?!?p> 大山趕緊解釋,白酒可以活血,你腳腕扭傷雖然復位了,有點腫,最好用白酒擦拭一下,好得快。
拿了一瓶二鍋頭,給她擦了一下。還剩下大半瓶,古麗婭要了兩個小杯子,把酒倒上說:
“來,我們喝一點,慶祝劫后余生吧?!?p> 沒想到她會跟自己喝酒,而且上來就喝白酒。
“我,我不喝酒?!?p> “什么,你一個大男人,竟然不會喝酒?”
大山心想,剛才說我不會開車不像男人,現(xiàn)在又說我不喝酒不像男人,我還沒說你不像女人呢。就說:
“不是,我可以喝點,可是你待會兒還要開車呀?!?p> “沒事,我就是陪你喝一口。再休息一會兒,不會影響開車的?!?p> 她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來,謝謝你,你救了我一次,以后你遇到危險,我也救你一次,就算扯平了?!?p> 心說,這姑娘真不會說話,嘴上客氣著,輕輕抿了一口。
她卻一仰頭,把一杯白酒都喝了:
“你怎么這么不爽快,快干了。”
大山只好喝了。
古麗婭興致很高,兩人聊著天,罵著今天同行的那些人,接著又喝了兩杯。
第一次見一個姑娘主動喝酒,還酒到杯干。這待會兒怎么開車呀。
大山看她喝酒,自己反而不敢喝了,只抿了一點。
不過倒是覺得很有意思,跟一個這么美麗的姑娘在一起,又能像一個哥們兒一樣喝酒,窗外山景秀麗,夕陽的光輝灑滿小飯館,兩個人都沐浴在金光中,簡陋的山村小飯館似乎變成了天上的宮闕,這樣的感覺如此美妙。
到最后,他基本不怎么說話了。古麗婭喝了酒,話也更多,他只是靜靜地聽她說。
吃完飯,他要結賬,古麗婭不讓,說她來結。大山說哪兒有讓女士結賬的,她瞪了他一眼:
“誰規(guī)定吃飯必須男人結賬的,你怎么也這樣?你中午請我吃驢肉火燒,我回請你,是應該的?!?p> 大山不敢說話,覺得不能按照一般女性的路數(shù)跟她打交道。
這時候古麗婭已經面色坨紅,走路都不穩(wěn)了,這才知道,她是有酒膽,沒酒量。
到了車上,他說:
“這樣不行,不能開車,要不還是我來開吧,我先試試熟悉一下。”
她嘟囔著說:
“沒事,你開車我還不放心呢。我先休息一下,過一會兒再開車,肯定沒問題。”
拗不過她,只好扶她到后座上休息。自己坐在副駕駛座上,欣賞著外邊的山景和夕陽。
過了一會兒,聽見輕微的鼾聲,回頭一看,這姐們竟然睡著了,睡得還很香甜。
山腳下沒有風,天氣有點熱,加上喝了酒,她的沖鋒衣早就脫掉了,里邊是緊身的衣服。她身材比例很好,比一般的女性多了些獨特的性感和誘惑。
看著古麗婭額頭和臉上的汗珠,領口露出白皙的皮膚,也都是汗。大山咽了口唾沫,心說這個姑娘倒是不把自己當外人。這要是遇到一個壞人怎么辦。
他也是渾身冒汗,山里又有蚊子,從包里拿出隨身帶的折扇,扇了兩下,就扭著身子,給她扇了起來。
過了足有一個小時,古麗婭突然醒了過來,看見大山在給她扇扇子,楞了一下,笑了:
“你還真是夠傻的,這么熱,為啥不開空調呢?”
“沒事,開空調還費油呢。再說,鑰匙在你身上,我也沒法拿呀?!?p> 她臉紅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們走吧?!?p> 大山有點擔心:
“你行嗎?剛才喝了酒,不行再休息一下,萬一被警察查到了可不是好玩的?!?p> 她想了一下說:
“也對,我要是酒后駕車被抓了取消駕照,以后再也沒法開車了,我爸也得罵死我。這樣吧,還是你來開車,我教你。”
大山一臉苦相,心里沒底,而且人家這個車看起來很貴,要是有個剮蹭自己也賠不起。
她不管不顧,把他按在駕駛座坐上,手把手開始教他開車。大山本來就有駕照,雖然一直沒摸過車,但也勉強能開。
一路上小心翼翼,不敢開快,她在旁邊一邊指點一邊笑話他,說他太膽小,后邊的車看了肯定以為是女司機呢。
道路窄的地方,后邊有車嫌他們擋路,使勁鳴笛。等到前邊路寬的地方,對方司機搖下車窗罵他們,大山本來理虧,不敢回罵,古麗婭朝對方豎了一下中指,回頭問大山:
“你怎么不罵他們?難道要我一個女生跟他們對罵?”
他哭笑不得,說自己從來不罵人。
“我也不喜歡滿口臟話隨便罵人的男人,可是人家欺負你,你總得要反擊,否則也太窩囊了。”
車開進城里,拐進了一個位于市中心的僻靜路段。前邊有個大院,里邊都是二層小樓,綠蔭掩映,門口大鐵門,還有衛(wèi)兵站崗。
在古麗婭的指揮下,車子開進大門,衛(wèi)兵看見車牌,沒有阻攔,還敬了一個禮。
車子停好,她請大山去家里坐坐,說只有爸爸在家。
看著這幽深的小院,典雅的二層小樓,他心里發(fā)虛,打死也不上去。說自己也累了,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得早點回家。
古麗婭不好勉強,讓他開自己的車回家,明天開到公司還她。
大山著急逃走,連忙說不用,自己那兒沒地方停車。然后像做賊一樣離開小院,走了一段路才找到公交車站。
經過這一番患難之交,古麗婭對大山刮目相看。驢友再組織集體的野外徒步,她也不愛參加了,經常叫上大山,她開著車,兩個人一起去山里玩。
他沒有多想,也不敢多想,只是覺得多了一個驢友和玩伴。她好像沒把他當男人,他也沒把她當女人。
雖然每次跟他走在一起,心情都無比愉快。他喜歡落在后面,既可以滿足她爭強好勝的性格,又可以從后邊靜靜欣賞她的身影。
她健康活潑,青春靚麗,走路永遠像小鹿一樣跳來跳去,永遠不知疲倦。大山以前活得像個小老頭兒,跟古麗婭在一起,生命的活力被調動起來,才意識到,自己還很年輕,內心也藏著一個小孩兒。
她沒有一般女孩的嬌氣和矯揉造作,不會使性子耍小心眼兒,性格興趣幾乎就是男孩兒。
他不愛說話,古麗婭毫不介意,反正她愛說愛笑,還可以拿大山開玩笑。
他陰暗的生活開了一條縫兒,陽光照進來,心底快要發(fā)霉的角落都被照亮,原來人生可以如此美好。
他沒敢有什么奢望,古麗婭的條件讓大山更加自卑。長得漂亮也就罷了,個子也幾乎跟大山一邊高。女人跟男人一邊高的話,會顯得比男人個子還高。走在她身邊,他會不自覺的離遠點。
而且,她的家境也是他高攀不起的。
父親是退休的高級干部,雖然已經不在其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古麗婭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古麗婭大大咧咧,也不計較。還是把她當做好哥們,有幾次還嘻嘻哈哈問他想找什么的樣的女朋友。
大山也沒有把她當女人。她愛運動,不化妝,不戴首飾,穿衣服也偏中性,夏天從不穿裙子。少了幾分女生的溫柔,卻多了幾分男生的英氣。
冬天有一次雪下的特別大,早上銀裝素裹,地上的積雪又松又軟。公司物業(yè)人手不夠,就組織各部門的年輕人掃雪。一幫年輕人哪里會好好掃雪,趁機開始打雪仗,分了兩撥,亂打一氣。
大山拿著雪球沖向對方,扔出去之后準備后撤,看見雪堆旁邊一個穿軍綠色羽絨服的人剛拿著雪球站起來,帶著帽子。漫天雪球飛舞,看不清楚是誰,但是身手矯捷,穿著舉止明顯是個小伙子。
自己已經沖到了最前線,這個人肯定是對方的人。直接沖上去就搶那人懷里抱著的雪球,對方一轉身,他怕對方近距離攻擊,從后面直接抱住對方,重重摔在了雪堆上。
那人氣壞了,一翻身站起來罵道:
“趙大山,你干什么?流氓!”
大山愣了,原來是古麗婭,臉立刻紅了。忙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我真的不是故意----”
她開始有點惱羞成怒,這會兒看他臉紅的像個大姑娘,忽然從地上抓起一大捧雪摔倒他臉上,一邊哈哈笑著跑遠了。
站在原地,任憑對方的雪球雨點般飛過來。也是第一次感到,古麗婭身上獨特的女人味兒。
過了一段,古麗婭又請他看電影。這是一個軍事電影,她的那些閨蜜沒有人愿意陪她看這種男人才喜歡的電影。
大山覺得這是一個賠罪的機會,不敢不答應。又覺得不妥。這是第一次跟異性一起看電影,在他老家的習俗里,男女一起看電影是談戀愛的標準動作??赡艽蟪鞘袥]那么封建吧,或者人家少數(shù)民族沒這講究,他安慰自己。
電影院里人不多,一邊看,一邊給她講電影的歷史背景,排兵布陣,里邊武器的功能,還有穿幫的臺詞。古今中外,旁征博引,侃侃而談。
電影很長,他卻覺得很短。這大概就是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吧:坐在火爐上,一分鐘像一小時,跟美女一起看電影,一小時像一分鐘。
電影院里很暗,他沒有注意到古麗婭投向他的異樣的目光。
跟她在一起,大山覺得很愉快。她沒有女生的矯揉造作,也沒有男性的庸俗功利。無論是一起聊天還是出去玩,都是一個非常好的玩伴。
一次,說起自己喜歡玩刀,也買了一些小刀,但是真正的好刀大都是國外生產的,很貴,也沒有渠道能買到。
過了兩天,古麗婭拿著一個精美的盒子,說要送給他一件禮物。盒子用竹子做的,雕刻很有韻味,讓人想到買櫝還珠的成語。
打開一看,是一把嶄新的RB短刀,刀身如同一汪深澗里的水,刀身和盒子上刻著半懂不懂的RB字。
古麗婭說,這是親戚從RB刀具店買的,據(jù)說是一家?guī)装倌甑睦系?,世代制刀,純手工打造。不過聽說這個是RB人切腹用的,你可別嫌晦氣。
他愛不釋手,說這個叫“脅差”,適用于近身格斗和防衛(wèi),所謂短刀只用來自殺都是傳言,誰會天天準備自殺呀。
盛情難卻,大山只好收下,心想大不了以后也買個同樣價值的禮物送她就行。
過了幾天,大山拿著盒子找古麗婭,非要把刀還給她。
他回去上網(wǎng)查了一下,這種品牌的刀很貴,至少要幾萬塊錢。
這個禮物太昂貴了,自己承受不起。一定是她不知道這把刀的價格,要是家里人知道該說她了。
古麗婭有點不高興,說自己確實不知道這把刀多少錢,但是送出手的禮物沒有收回的道理。就算值那么多錢,也只是一個擺設。
在她看來價格真的無所謂,只是一個禮物而已??墒谴笊讲恍校@把刀的價格可能超過自己一年的收入,無功受祿,寢食不安。
自己跟人家認識也沒多久,目前也只是普通朋友。再說禮尚往來,人家寶劍贈與烈士,自己可沒有同樣貴的紅粉贈與佳人。
大山死活不要,古麗婭生氣了。拿上盒子轉身就走,此后好長時間不跟他聯(lián)系,偶爾見面也故意不理他。
大山糾結的并不只是禮物的價格,而是他們兩個的關系。作為普通朋友,這樣的禮物確實太貴了。要說是男女朋友,卻還差得遠。
即使算男女朋友,他也不會接受這樣的禮物。我這么窮,你還送這么貴重的禮物,是啥意思?是施舍還是恩惠?是可憐還是慈善?作為男人,應該是我送你禮物才對。
越是窮人,對錢越是敏感。他無法給予對等的回報,就疑心這是一種施舍。他無法接受施舍,尤其是來自一個女生的施舍。
我人窮,但志氣不短。
一次在走廊上碰見古麗婭,想躲開,卻被她擋住,盯著他說:
“趙大山,我覺得吧,你根本不像個男人?!?p> 說完轉身揚長而去。
楞在當場,不知道該怎么回應。心說:我不像男人,你像個女人嗎?我要是像你那么有錢,對待錢的態(tài)度肯定就不一樣了。你一個小丫頭,有什么資格指責我。別人覺得你長得好看家境又好,我可不稀罕。看不上我就直說,本來也沒打算追你。就你這樣的性格,誰娶了你算誰倒霉。
一個人站在原地在心里回擊了半天,古麗婭哪兒知道,這一瞬間他心里轉了那么多心思,早就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