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琪琪姐,下午好”
門口走進一個高挑身材的可愛女生,身后還跟著一個身型高瘦的男生,看著像對情侶,挽著手進來的。
她轉眼看見了坐在吧臺的又梨,問曾琪:“這是?”
曾琪給他們介紹:“這是又梨,我們新來的兼職員工,又梨,這是李琳和姚帥,他倆是一對兒,看得出來吧?”
又梨點頭,打了個招呼,笑的清麗禮貌。
“???我們餐廳還需要兼職嗎?”
“老板侄女介紹來的”曾琪回道:“剛好在京大上學,離這兒也方便”
“哇,京大上學啊,你長得也好漂亮哦”
雖說是夸獎,但語氣陰陽怪氣的,大家也都聽得出來。
又梨甚不在意:“謝謝”
“杵這兒干嘛呢?還不趕緊換衣服干活兒去”西奧端著個咖啡杯走出來,呵斥著。
李琳走了兩步發(fā)現姚帥沒跟上來,她撇過頭去看,發(fā)現這貨眼神還停留在又梨身上,氣得狠拍下他的后腦勺,瞪了一眼又梨,拖著姚帥進去了。
又梨略微無辜的攤了攤手。
曾琪笑道:“不用在意,以前他倆剛來的時候跟我也這樣過,熟了就好了”
“沒關系,我不在意的”又梨無所謂的笑,她確實不太在意別人怎么樣,也懶得去計較什么。
“誒”西奧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假裝不經意的湊近,神色別別扭扭的。
“嗯?”又梨答。
“你跟我們老板很熟嗎?”
西奧的語氣隨意,又梨聽到問題一愣,一旁專注工作的曾琪動作也是一頓,注意力已經集中在又梨的身上。
又梨搖頭:“過一會是第一次見面”
西奧意興闌珊,恢復剛開始的表情,嘲弄道:“一想也是,一身的便宜貨,看著也不是跟老板一個世界的人,算了,當我沒問”
又梨低頭看了看自己,想著原來這就是西奧瞧不起她的原因。
好吧。
又梨無所謂,雖然想不通這人的優(yōu)越感是哪來的。
這時大門突然被打開,又梨聞聲望去,隔著那個翟月屏風,她看見了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旁邊的西奧驚喜大叫一聲連忙放下咖啡杯,直奔過去,就連柜臺里的曾琪也放下工作跑過去迎接。
又梨沒動,因為她已經看見他了。
如果說這世間最奇妙的是什么,那一定是緣分,躲不開也逃不掉,不早也不晚。
直愣愣站在柜臺前的又梨對上了男人的目光。
這一眼,恍若隔世。
…
六年前,又梨那年十三歲,雖然身子單薄,面色蠟黃了點兒,但眼睛明亮,人販子一下子相中了眼。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綁走了又梨。
正當又梨絕望的時候,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猶如天降神明解救了她……
……
“很緊張?”旌年的嗓音清冷疏離,帶著獨屬男人嗓音磁性的性感,不再是隔著瑤瑤的手機聽筒,而是真真切切的。
又梨心里一顫。
他不記得她了……
又梨搖頭,“不緊張……”
不,她緊張的快要死掉了,手心里的汗都沒停過,狂喜和震驚在心底深處交雜,她很想要尖叫一聲來散發(fā)。
兩人坐在用餐區(qū),面對面,此時沒有開燈,有些潮暗。
旌年黑眸銳利,這是他從軍營里帶出來的習慣,漆黑的眸子看著別人的時候有種施壓般的審視,無端讓人看著緊張,大概所有人在旌年面前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餐廳里的規(guī)矩西奧跟你說過嗎?”
“說過了……”
“說了什么?”
“……”又梨抬頭對上那雙沉冷的黑眸,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因為腦子里一片空白。
旌年沒有讓空間沉寂太久,大概是覺得有些浪費時間了,他微皺了下眉,說:“不知道的話可以去問西奧,他會告訴你,你是瑤瑤介紹過來的,她從來沒對我要求過什么,所以你想做多久都可以,怎么做會有人教”
又梨點了點頭,略微失落的斂下嘴角,幾秒后又重拾心情,笑著問:“那我怎么稱呼你?。俊?p> 旌年還未開口,對面女孩兒笑得明媚又嬌俏,語氣綿軟的說:“我跟瑤瑤一樣,叫你小叔可以嗎?或者叫你旌先生?”
男人表情清冷,又梨眨眨眼,小心翼翼的問了句:“可以嗎?”
靜了兩秒,男人點點頭,嘴角輕扯:“隨你”
說完,男人已經站起來走向柜臺,又梨連忙跟在他身后,欣喜又心安。
“對了”男人腳步停的猝不及防,又梨不小心撞了上去,還聞到了他身上似有若無的煙草味。
旌年轉頭看她,小姑娘笑得乖巧無辜,晶亮的眼眸眨啊眨,小手輕柔著被撞紅了的額頭。
“今天你第一天,可以先看看上班環(huán)境”
旌年繼續(xù)往前。
“哦,好的小叔”
小叔二字脫口而出,太過熟稔,帶著快要蹦出來的欣喜,惹得旌年側頭看她,神色莫名。
“怎么了嗎?”又梨裝傻。
“我們見過?”
旌年突然一問,又梨滯住,但就幾秒回神,她搖了搖頭,說:“今天第一次見啊”
旌年哦了一聲,語氣隨性:“你還挺自來熟”
又梨憨笑兩聲,可可愛愛的。
“那個,老板……”
西奧從后廳進來,看見兩人像是相談甚歡的樣子,不確定的喊了聲,旌年的目光轉向他。
“這個是您不在的這幾個月的賬單,您看一下”西奧遞過來一個本子,旌年接過。
又梨的眼神落在他的手上,那雙手好看到極致,骨節(jié)分明的好看。
西奧不再多留,轉身想回后廳,旌年叫住了他,“她以后收銀,一會你來教她”
低頭看了兩眼賬單,又改口說:“算了,今晚我在,我來吧”
西奧無從反駁,收斂了今天所有的傲慢勁兒,瞅了兩眼又梨,見她得意洋洋的彎著眼,心里就覺著這丫頭鐵定是騙了自己,她絕對跟老板熟,就是不想讓他問罷了,哼,小氣。
因著這個自來熟的丫頭叫他小叔,比他自己的親侄女還來的親近,旌年第一次有了做長輩的真實感,所以想著多照顧照顧她,于是在夜晚上班時間來臨之前,親自帶著她熟悉環(huán)境,熟悉員工,還有熟悉菜單。
“小叔,你取這個餐廳名字的時候有什么特殊意義嗎?”
又梨不經意一問,旌年黑眸微閃,薄唇輕抿,嗓音微沉:“你覺得有什么特殊意義?”
又梨笑道:“我覺得這里的裝潢還有名字都跟一句詩很像”
“哪句?”
“走時滿身月,歸時漫天星”
旌年挑眉看她,似是有些意外。
接觸到他的意外神色,又梨驚喜道:“我猜對了對嗎?”
旌年頷首。
又梨問他:“你怎么會想到這樣一句詩???”
旌年平淡垂眸,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