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趙栓的捶胸頓足,王天卻要淡定許多。他把頭揚了揚,消化著趙栓說的信息。
愈想愈覺得哪里不對勁!
“賴二牛就是那時候受傷的嗎?”
“唉,不是!”趙栓否認(rèn)!
“那老家伙是我從醫(yī)院回來后才發(fā)現(xiàn)的他!他是搬運工,也不知怎的居然跑到后院起火的地方去了!添亂!”
趙栓長長地嘆了口氣。
“之后,我再回來,牛奶廠就沒什么人啦,你大姨也被抓走了!”
說到這兒,趙栓居然有了哭腔,一個五尺的漢子抹起了眼淚,看來是真的委屈壞了。
“其實,抓走也好,不用面對那些帳主子,進(jìn)去清靜??!”
面對哭哭啼啼的趙栓,王天有點束手無策。本來是想找到癥結(jié)所在,可是這傷心流淚的結(jié)果卻是讓他沒想到的。
可,當(dāng)王天不想再問時,他的腦子里卻靈光一閃!
于是,王天突然發(fā)問,“這個小財姓什么?”
“賴!”
“他姓賴!”
趙栓怕王天說不清擦著眼淚說了兩遍!
“噢!這就理解了!”
王天恍然大悟,都姓賴,自家人向著自家人,這事就清楚了!
在幾百米的盤山公路上,王天和趙栓當(dāng)真敲定了合作細(xì)節(jié)!
不過,趙父和王天砍價,要求他只能占百分之四十股份。
聽此,王天腳步緩了緩。他不禁對趙父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個長相粗糙的老農(nóng)居然心思縝密,在關(guān)鍵點上從不妥協(xié)!
百分之五十是老板,而百分之四十只是個投資商!
趙父倒真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過,王天并不準(zhǔn)備和他計較。本來他就是怕平白無故地投資,趙父不肯接受!不過現(xiàn)在看來是多慮了!
趙栓見王天臉色稍變,主動解釋道,“小天你可別吃味兒,牛奶廠主要是人工,設(shè)備一次性購入,花不了多少錢!就是債有點多!”
“我…”
趙栓抬頭看王天沒反應(yīng),還想繼續(xù)解釋,可卻被王天猛然打斷了!
“趙叔,別說了,我同意,回去我們就簽合同!”
“真的!太好了!”
趙栓喜出望外,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看著他的趙叔這么高興,王天也打心眼里身心愉悅。自己能給別人帶來快樂,實在是一件快事!
可是,接下來趙栓說的話卻讓王天不知所措。
“對啊,等你和小玲結(jié)了婚,牛奶廠早晚都是你的!不用著急”
王天,“呃…”
他欲言又止,因為他似乎感覺到,許嘉嘉正對他揮起大棒!
回去的路上,趙栓暫時沒去想牛奶廠著火的事,而是對王天“照顧”有佳。
他時不時的陪笑,就連走路也是讓王天先走,很明顯,趙栓己經(jīng)把王天當(dāng)成了財神爺,奉若上賓!
王天很不自在,這么客套的趙叔讓他不知所措。
幾次出言制止,可每次就當(dāng)時管用,其后卻又更加“變本加厲”了!
不過還好,幾分鐘的路一會就走完了!趙玲家的二層小樓,出現(xiàn)在王天面前!
倆人走到門口,王天頓住腳步。這才發(fā)現(xiàn)門口只有自己的軍綠色路虎車,而其它的卻什么也沒有!
難道,賴家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回去啦!要不然怎么現(xiàn)在也不見動靜?
王天皺了下眉頭,表示想不通!
趙栓見王天停下,會錯了意,居然搶在王天之前把院門推開了!
而且還是大敞大開,似乎他在迎接上賓似的!
“趙叔你干嗎?”
王天不悅,他實在受不了別人的殷勤!
“我,我開門讓你把車開進(jìn)來啊。你不是在看你的車嗎?”
王天苦笑,“呵,不是。我…”
不過,他剛說完,卻神情一滯。他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那賴長生不是開著車來搶人嗎,他何不給他來個此路不通?
王天想到這兒就開始行動,他也沒和趙栓商量便拉開車門上了車。
趙栓一臉不解,但也只是看著并不阻攔!
王天的技術(shù)是可以的,他發(fā)動車子,只一打輪,軍綠色路虎就橫亙在了盤山路上。
他怕停得不好,還特意落下車窗前后挪了挪,直到確定前后都不能使車輛通過,他這才心滿意足地下了車!
“好了趙叔!我們進(jìn)屋吧!”
“哦好,不過你這是…”
趙栓指著霸在路上的車,心里有些嘀咕!
王天不急解釋,只是會意一笑,“過會兒您就知道了!”
趙栓雖然有些費解,但此路通山,山外是外省,又是羊腸小路,幾天也不會有一輛車通過。既然與大家無害也就隨王天高興了!
“你這車沒怎么見過,多少錢?”
“新車七八十萬,我這是二手的!”
閑聊幾句,推開門,趙栓進(jìn)屋。只是屋內(nèi)的場景卻讓趙栓吃了一驚。
屋里還是那幅蕭條景像,只是那待客用的八仙桌卻拉了出來,放在客廳里。桌上有碟咸菜、一鍋小米粥和一屜小籠包子!
包子的熱氣若隱若現(xiàn),似乎剛買來不久。
而桌旁的太師椅上則座著一個女人,睡衣睡褲睡眼惺忪。她晃著懶洋洋地丸子頭向后歪著,聽到門響她這才坐正身體,“喲!健身的回來了!來吃飯吧!”
“你是誰?”
趙栓一臉驚愕!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只是和王天出去跑了一圈,家里怎么就多了個女人?如果不是丸子頭,他還以為是趙玲長大了呢?
對呀,趙玲呢?
“還有,我閨女呢?”
趙栓的全身繃緊,看得出他很緊張。
王天因為發(fā)現(xiàn)院子里的奶牛沒了,愣了一會神,所以晚進(jìn)門一步。
等他看見這一幕想和趙栓解釋時,袁姍姍卻搶先開口了。
“昨天你吃了我的藥,問我是誰?切!”
袁姍姍冷眼一瞥!
趙栓一怔,收起了對眼前這個女人的敵意。
他記起來了,是呀,昨晚閨女喂自己吃藥時隱約聽到過,說是王天的一個朋友拿來的藥!
難道就是她?
趙栓不確定。回頭望了眼王天。
王天一臉淡定,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點了點頭。
而這時趙玲也在廚房里跑了出來,手里還托著盤士豆絲。
“來啦來啦,我炒了土豆絲!”
她急忙給袁姍姍放在桌上,一抬頭才看見王天和爸爸站在門口,立時帶著油灰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王天看見趙玲這么狼狽,不禁皺了下眉頭。這一會兒不見,怎么就成了燒火丫頭了!
難道是袁姍姍欺負(fù)她?
這么想著,王天看向袁姍姍的眼神里滿是憤怒!
沒人可以欺負(fù)他的救命恩人!
王天向前走到趙玲近前,輕拉開趙玲就要質(zhì)問袁姍姍。
袁姍姍感覺到一絲冷意,眼睛瞟了膘,嘴唇也緊緊抿緊。他不會打她吧?
可就在這時,趙父卻緊走倆步,咣當(dāng)跪在了袁姍姍面前!
“啊,恩人?。≌埵馨骋话?!”
趙栓大喊著就要磕頭。
王天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怔在當(dāng)場,眼看趙栓要磕到地上了,王天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伸手阻止了趙栓的動作,并把他攙了起來!
“趙叔!您不用這么客氣,這位?!蓖跆煲恢冈瑠檴?。
“這位是我的老師,為師者自是心善,她怎么會讓你感謝呢?連感謝都不用,更別說磕頭了!”
“???真的?”
趙栓滿眼含淚望向袁姍姍,他還真不信這個年輕姑娘會是老師。明明比他家小玲大不了多少嗎?
袁姍姍看了王天一眼,知道他是要做好事不留名!
當(dāng)然,這和她沒有關(guān)系,于是答應(yīng)道,“是!我老師,不用謝。快坐下吃吧!”
“還有,小玲,去給我倒碗白開水,這粥熱死了!”
袁姍姍口氣不無嫌棄!
王天聽比又要發(fā)作,可是趙玲卻一把拉開了王開。
“好的姍姍姐,這就去!”
趙玲回頭,還不忘白王天一眼。
王天撓撓頭,他搞不清這是為什么。
以趙玲的性格不該這樣受人氣的?
她怕了,還是報恩呢?
王天想不清楚,可一低頭卻看見袁姍姍在狡黠的笑!
而這笑,在王天看來猶如挑釁!
不是不讓欺負(fù)趙玲嗎,可她偏要欺負(fù)給他看,而且本人還是自愿的,氣人不?
王天咽了口吐沫,瞬便咽下那口不上不下的窩心氣!
趙栓自己搬來凳子,唯唯喏喏地坐在桌旁。他諂媚地給袁姍姍夾了個包子,而對自己閨女的狼狽視而不見!
王天搖搖頭,心想這就是善良人的缺點。
誰對他們好,他們會以十倍奉之。
“我去洗洗手!”
王天找了個借口去了廚房。
他想問清楚她為什么對袁姍姍卑躬屈膝!
到了廚房,王天看到爐火正旺,而一碗白開水還兀自轉(zhuǎn)著氣泡。
趙玲則望著那碗水出神。
很明顯是在等王天。
王天看不慣趙玲灰頭土臉的模樣。他抽下晾衣繩上的毛巾,在臉盆里洗了兩下用力擰干。
“給,擦擦臉!”
看著王天遞過來的毛巾,趙玲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王天一眼,可她沒接。只是無頭無尾地說了句,“我不能跟你走!”
“什么?”
王天有點糊涂,輕聲問。過了一會兒他才想到趙父出門前說的話,臉上露出了然表情!
“我知道了!”
王天平靜地回答。
趙玲一愣,雙眼中滿是不敢置信,似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不過,她還是點點頭,“知道就好!”
趙玲接過毛巾擦了擦臉,然后一臉堅定地對王天伸出手。
“好了,鬧夠了,就把卡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