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世界跟從前完全不同,更加細膩入微,更加活靈活現(xiàn),目力所及,也遠超從前。
可真正讓我震撼的是,神魂再次感應雙眼,我竟隱隱感到自己眼中有風雷厲色。
看向張嬸一眼,它也被定住了一瞬,可它是什么樣的存在啊,要是別人被我看上一眼,效果堪比佛門真言或者我道門的定字訣了。
而天地之間的其它草木精靈,在我的眼睛之下纖毫畢現(xiàn),向前方山上看去,那顆毫不起眼的大樹,竟然是一顆修煉有成的大妖,大妖被我看的毛骨悚然,慌忙向我施禮,而我也恭敬還禮,然后不再看它,畢竟我也不是仗勢欺人的人。
可是當我看到云菲菲的時候,渾身驚懼的就是我們兩個人了。
她被我眼中的威能震懾,一時間動彈不得,同時產(chǎn)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被我這么一看,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一般,再無一點隱秘可言,不由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可我的感受就相當復雜了,有驚懼,有緊張,有刺激,更有一些莫名奇怪的情感滋生,一具身材曼妙的酮體就這么赤果果的呈現(xiàn)在我面前,冰肌玉骨,纖毫畢現(xiàn),宛如一幅精美的花卷,
不由心臟猛跳,口干舌燥,頭腦好像中了術(shù)法一樣,昏昏沉沉,可是周身血脈賁張,感受又無比真實,雙目也如誕生了神智一般,來享受眼前這視覺上的饕餮盛宴……
幾個呼吸之后,云菲菲身上的束縛終于減退,她艱難的走到我面前,卻是面色一喜,伸出手在我眼前晃晃,“你眼睛恢復了?”
“咳咳,僥幸僥幸,恢復了,你修煉的怎么樣了,那個術(shù)法不沾身的功法?”
我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掩飾自己的慌亂和緊張,還有這強烈的刺激,頗為不舍的扭過頭去,看向別處,可不想再在我眼睛的問題上跟她談論起來,還是聊聊功法好了,誰讓她是武癡呢?
“就快了,只差最后一步,你幫我打通幾個能貫穿周身的穴位,內(nèi)息與神魂相連,就再不會被術(shù)法干擾了,也不會總被你欺負了,我們峨眉一脈也僅有幾位掌門能做到這般武道通神的境界呢。”
云菲菲語氣里冰冷的氣息淡去,喜悅之情溢于言表,手指輕攆著衣角,激動之外,好像還有那么一點局促。
看她馬上就能把這門功法修成,我也為她欣喜不已,只是這么容易就被我?guī)又?jié)奏轉(zhuǎn)移了話題,也只有她這樣不韻世事的單純少女了,聽她說不用再被我欺負,我也不由暗暗慚愧,天地可鑒,我也是一時無心而已,不是我欺負的,是我的眼睛。
哪里知道那位大帝隨便說的“許他一門功法”,竟然是這般剛猛中又有詭譎的神奇瞳術(shù)。
兩天后,云菲菲的修煉終于到了最后一步,也到了需要我為她出手,貫通周身穴位關(guān)節(jié)的時候了,我不得不再次來到云菲菲的房間,向著周天神靈告罪,不是我下流,是這眼睛實在下流……
“喂,這是最關(guān)鍵的時刻,我最后被你欺負一次,但是你要保證,你不能胡思亂想,有齷齪的心思,做完以后,你也要通通忘掉,否則我饒不了你,知道了嗎?”
一座冰山就在眼前,冰山之山,風景壯麗如歌,我這朝氣蓬勃的年紀,要是能不胡思亂想,那可就真的奇怪了,忍著砰砰亂跳的小心臟,我鄭重的點頭,“放心吧,菲菲,我知道輕重,只是,你不該讓這內(nèi)息全部沿著右心房向上貫穿,左右均衡一下更好……”
“什么意思,師傅也沒修煉成這門功法,她也沒法教我,我只好自己揣摩?!?p> 云菲菲昂著冰清玉潔的下巴,用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認真的問我,直讓人覺得,對她任何的無禮和冒犯,都是一種褻瀆,可我既然看出了功法上的問題,又怎么能不說呢。
“我感應之中,你這樣運轉(zhuǎn)內(nèi)息的話右心房要承載的能量太大,這個穴位是你全身的樞紐,不能有一點隱患,所以還是左右兩面齊頭并進更好……”
我看著云菲菲漸漸嗔怒的臉色,趕緊停止了話語,并退后了幾步,太了解她了,這個時候再繼續(xù)說下去,她就會惱羞成怒的動手打人了。
最終,還是如我所言一般,修改了內(nèi)息運行線路,而我則神色局促地再次盤坐在她身前。
云菲菲鼓蕩內(nèi)息,周身一股不同于道門道韻和佛門念力的氣息澎湃,明眸皓睞之間,宛如九天神女,神圣不可侵犯。
而我則在她對面猶如一個猥瑣的小賊,在她周身各處或者拍拍點點,或者貼身引導,終于雙手在兩處內(nèi)息運行的中樞位置停留,在雙手勁道的引導之下,強行壓制心中那股復雜的綺念,穩(wěn)定心神,將兩股內(nèi)息平復,與她周圍的氣息相連。
“砰”,一聲巨響,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終于大功告成了,再堅持一會,云菲菲會怎么樣我不知道,我肯定會被心魔旋繞了。
云菲菲的氣勢猛地一變,頓時身前這個形體嬌弱的少女身上,多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韻,既有超凡脫俗,清冷高絕,宛若月宮中來,可氣息澎湃之間,又如大江洪流,洶涌凜冽,威勢勢不可擋。
“恭喜菲菲……”
話沒說完,已經(jīng)被一拳打在胸口之上,猝不及防之下,灰溜溜竄出了房間。
“總打這里,你很爽嗎,以后也該輪到我打你了?!?p> 房間里傳出來云菲菲的輕吟淺笑。
翌日,我戴著張伯留下的老舊墨鏡出現(xiàn)在小村的院子中,向全村人辭行,耽擱的時間已經(jīng)夠久,擔心身處白苗的劉蕓和張須陀,必須要趕快過去看看了,而我和云菲菲經(jīng)此大難,傷勢痊愈之后,也都實力暴漲,江湖走馬,有了更多的自保之力,此時,又是離別的時候了。
漂泊,也許自當我懵懵懂懂的接過賒刀一脈傳承的時候,就注定了這一生總要四海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