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伍德最近成功抽身離開了莊莎莎,他心內(nèi)無比感激何欒。如果沒有他的出現(xiàn),那個女人根本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卞堯臨盆將近,他整日沉浸在迎接小生命的歡愉中,不知道危機正悄然靠近。
這天鄺伍德正在新家中布置嬰兒房,接到卞堯電話,電話中她語無倫次,稱自己逛街途中忽然感到腹部不適,已經(jīng)見紅,怕是孩子要提前報道。
鄺伍德趕緊放下手中的活,接了地址匆忙出門。大概是太過心急,卞堯又催得緊在一個十字路口接電話時,沒看清路況與另一個方向的車子側(cè)邊相撞。
車子整個前臉面目全非,好在駕駛室還算完整,另一個車的狀況就沒這么好了,整個駕駛室已經(jīng)凹陷,司機生死未卜,副駕駛的人傷情未知,司機后方的人嘴角有血,已經(jīng)昏迷。
鄺伍德當(dāng)時著急趕去醫(yī)院,掙扎著從駕駛室內(nèi)爬出,便馬上被圍觀群眾攔截,他想了想。如此走掉還是不妥,于是坐在地上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離婚時,他想盡辦法拿走了能拿走的一切財產(chǎn),僅留給莊莎莎一棟他們新晉購買的老式住宅。
他以為莊莎莎會鬧會吵,甚至是對簿公堂,偷偷隱藏贈與轉(zhuǎn)移了很大部分財物,他做了最壞的打算。
發(fā)自內(nèi)心,他一分錢都不想給莊莎莎和兒子,他恨透了她,也討厭他們的孩子。
然而,莊莎莎全部放棄,甚至連最后這一套也放棄追討,更令他沒想到的是,就連兒子也一同簽署了放棄財產(chǎn)繼承公證。
他從未感覺生活如此美好,人生贏得如此輕松。他每天都在暢想與卞堯的美好生活,生很多孩子,70歲迎來他人生的新巔峰,90歲又是兒孫滿堂一家人。
現(xiàn)在這社會環(huán)境加上自己的身體條件,活個100多歲不成問題吧,簡直不要太開心。
不該得的東西,拿了只會有禍。一把年紀(jì)他還是看不懂,人在做,天在看。
報應(yīng)在他該來的時候,從未遲到。
電話還在響起,他已經(jīng)不敢接。他想卞堯面臨生產(chǎn),這個噩耗恐怕也不適宜讓她知曉。
他拿著吵鬧的手機,就像拿著一顆燙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盤算著四套房產(chǎn),兩個傷者,是否夠賠付的,不行還有哪些畫作可以拋售的。之前的錢量大部分買奢侈品送與卞堯,其實早已所剩無幾。
他有些后悔,拿著昧良心的錢有點揮霍過度了。
電話跳了一會,安靜下來,再未響起。
卞堯久打鄺伍德的電話,可是對方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接。她疼得步履艱難,又不想別人見到她得窘迫,剛好在街邊公園有一處座椅無人,她慢慢挪了過去坐下。
血水滴答滴答,順著坐椅的橫條浸染大片地面。
糾結(jié)再三,打給洛凡。
“喂,你好。這里是遇子樂公寓,請問您是咨詢還是辦理入住?”
她沒有勇氣撥打洛凡手機,她怕他看到熟悉的號碼直接拒聽。她依稀記得游不語給過她養(yǎng)老院的辦公電話,于是她賭上尊嚴(yán),撥了過去。
“我,我找洛醫(yī)生。請問,洛醫(yī)生還在這里工作嗎?”
”哦,在的,您稍等?!?p> “喂,你好,請問……”聽到洛凡熟悉的聲音,溫文儒雅還是那么好聽,她忍不住鼻頭發(fā)酸。
“洛凡,是我……”
“堯堯?!你怎么了,聽你聲音不太對?”
“我……”卞堯忍不住泣不成聲,她感謝洛凡沒有因為前嫌而拒聽。
“你待在原地,我?guī)湍憬芯茸o車。別怕,沒事了?!?p> 洛凡跟隨救護車一起抵達,將卞堯安全送到醫(yī)院。
卞堯難產(chǎn),孩子生不下來,幾個小時下來人也漸漸體力不支。
助產(chǎn)士無數(shù)次焦急地詢問,孩子父親呢?患者家屬何在,不簽字無法手術(shù),母子都極度危險。
洛凡無數(shù)次解釋,他不是家屬,實在沒辦法,他只好打給不語,救人要緊。
原來游不語一直都未曾出門旅行。
她只是躲起來,她說想靜一段時間,好好休養(yǎng)生息,好好思考她跟安子了何去何從。
她說自己打破了自己的誓言——婚前完璧,她怕自己不肯與自己和解,想不開。
父母在不遠游,何況要去的還是另一個世界。
她躲在哪只有洛凡知道,那是游家老墳。那埋著游不語的祖父,也就是卞堯外公。游家老屋也在那附近,游不語說過,她的快樂都埋在那里,跟爺爺一起。
游不語接到電話匆忙趕回市里,簽字手術(shù)。
孩子一出生立即被送去急救,臍帶繞頸時間過久導(dǎo)致孩子腦缺氧,預(yù)后不太樂觀。有極大可能或患腦癱。
大家一籌莫展時,鄺伍德失魂落魄地出現(xiàn)在醫(yī)院,他身上還有已經(jīng)變色結(jié)痂的血跡。
卞堯大驚失色,她掙扎著起身:“你這是怎么了?”
“沒事,一點小事故已經(jīng)處理好了。你跟孩子怎么樣?”鄺伍德故作平靜。
“我還好,但孩子……”
洛凡見到鄺伍德直接借口有事匆匆離開。
游不語跑去走廊,她現(xiàn)在根本不想說話,更不想見無關(guān)的人。
醫(yī)生送來孩子病例讓鄺伍德簽字時,他一眼看到孩子的血型,心生不悅。
他轉(zhuǎn)頭問醫(yī)生:“孩子什么血型?”
醫(yī)生說:“B型,怎么了?”
卞堯低下頭,有些心虛,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鄺伍德看了看卞堯,將有如晴天霹靂的情緒深埋心底,勉強笑了笑:“沒事,我隨便問問?!?p> 醫(yī)生好像嗅出了異樣的味道,追問道:“先生您什么血型?”
鄺伍德遲疑一下,看似平靜的說:“AB型血?!?p> “哦,那您多慮了,孩子媽媽是A型,沒問題?!?p> 簡單安撫卞堯,鄺伍德留下部分錢物急匆匆去處理交通事故問題。
路上,鄺伍德不停嘲笑自己:自己明明是O型血,卞堯A型,怎么可能有B型血的孩子的?
真可笑!
回到住處,鄺伍德?lián)Q了一身干凈的衣服,處理好傷口。電話響起,是一個陌生號。
放下電話,鄺伍德一臉凝重,傷者司機已經(jīng)死亡。該司機是一位老板,身價過億。他不明白為什么這樣身價的老板要自己開車,還是一輛極為普通的轎車。
另一個傷者是他的妻子,目前處于深度昏迷,內(nèi)傷嚴(yán)重。
雖然對方有搶燈行為,但鄺伍德嚴(yán)重超速,又是高齡司機,最后事故責(zé)任認(rèn)定鄺伍德需承擔(dān)70%??梢娝?dāng)時速度有多快,他將面臨巨額賠償。
一瞬間,他的美好未來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