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凄厲的慘叫聲傳出一間平凡樸素的小屋。
一個少年猛地翻身起床,全身大汗淋漓,仿佛剛剛在大雨中淋過一樣,面部通紅,喘著粗氣,淚水順著臉頰向下肆意流淌,染濕了潔白的枕頭。
又是那個噩夢,夢里的那個少年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臉色蒼白得讓人害怕,那雙眼睛幽暗得深不可測,讓人看著就遍體生寒。
他的手里握著一把長刀,面目猙獰地走向地上的黑衣老者,夢里的老者臉上滿是惶恐與哀求,鮮血染紅了蒼茫的大地,少年冷笑著走到老者身旁,長刀毫不猶豫地劃破空間,直直刺向老者的勃頸。
“咔”老者氣絕身亡,少年拔起長刀,又毫不猶豫地向下刺去,一刀又一刀,連綿不絕,那個尸體被摧殘得早已慘不忍睹,可少年的臉上沒有哪怕一絲的情感波動。
夢的結(jié)尾,是少年倒下的場景,沉悶的聲響讓他感受到了一種無法言明的悲哀與凄然。夢里的少年,讓云泱既熟悉又陌生,那下手之狠絕,那目光之幽暗,那臉色之蒼白,都讓他心頭震痛,可冥冥中他卻沒有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反感,就仿佛他經(jīng)歷過夢中的一切。
“泱兒,怎么回事?”房間的大門被猛地推開,一個面色堅毅的中年男子穿著華貴的灰色衣衫走了進來,他正是云族族長云鼎,踏靈境七級強者,云泱的父親。
“沒事,父親,”云泱自嘲一笑,“今天是宗內(nèi)族比吧!”
“是啊,”云鼎和藹地笑著,但臉上還是透露出幾絲惆悵,“呵呵,當(dāng)然泱兒你就不用去比了,和我一同到臺上觀戰(zhàn)就好?!?p> 云泱看著眼前蒼老的父親,心生感慨,五年前,年僅十歲的他玄力就達到了踏幽境十級,被公認(rèn)為彼星城未來的城主,五年前的他,以一己之力獨戰(zhàn)城內(nèi)十大武道少年天才而立于不敗之地,就是這樣一位武道年輕一輩冉冉升起的明珠,卻也隕落得快得驚人。
四年前的一天,是云泱噩夢的開始,那天十一歲的他全力沖擊踏罡境一級,卻遇見了無比詭異的一幕——就在他踏幽境十級的桎梏被打破之時,玄力并沒有如預(yù)料般地從氣體質(zhì)變?yōu)樗?,而是一瞬間消影無蹤,當(dāng)他再次窺探自己的修為之時,竟發(fā)現(xiàn)他的修為降到了淬體境一級,難以想象這對一個人的打擊有多大,曾經(jīng)縱橫彼星城的少年天才一夜間變?yōu)榱藦U柴,這是何等的悲哀!
正是從那時起,云泱對人性有了一個深刻的理解,曾經(jīng)自己交好的朋友一個個離他遠去,曾經(jīng)那些在他眼里低賤的族人在他面前不再如先前那般拘謹(jǐn),嘲諷之聲連綿不斷地襲來,為此他受盡欺凌,活得不如一只野狗,他“天才”名號的隕落,帶來的是族人對待曾經(jīng)的天才的羨慕嫉妒所帶來的無盡嘲諷,也正因此,他的驕傲被撕毀地一干二凈。
然而云泱沒有放棄,他開始更瘋狂地投入到練武之中,半年前,他的玄力再次提升至踏幽境十級,這個速度在同輩之間已是殊為不易了,但也絕對稱不上天才了,可當(dāng)他再次沖擊踏罡境的瓶頸時,詭異的一幕再度出現(xiàn)——玄力又一次消影無蹤!修為再一次跌到淬體境一級!
試想一下,這是多么痛苦可怕的折磨,可半年前的他并不再如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時淚流滿面,變得瘋瘋癲癲了,有的只是異于常人的堅毅與不服輸?shù)挠職?,于是,他又一次義無反顧地投身于修玄,如今的他剛剛踏入筑基境一級,這在同輩之間的修為速度已是相當(dāng)之慢了。
而在這無邊無際的絕望與痛苦當(dāng)中,只有兩個人待他如初,一個是他的父親云鼎,一個是他的妹妹云漣。
想到這些,云泱的嘴角現(xiàn)出幾絲苦澀,但面容依舊堅毅,他鄭重地看向父親說道:“不,我一定要參加!”
云鼎早就料到兒子會這么說,只得無奈地?fù)u搖頭,看向人山人海的窗外,微笑著說道:“可以,但你別再如之前那般拼命了,打不過就立即服輸!”
“知道了,”云泱快步走出房間,戰(zhàn)意在瘋狂地升騰,“我這次一定要證明自己,我一定不會再給父親丟臉了!”這句話他顯然已說過無數(shù)次了。
?。ǚ搀w十一境:淬體境、筑基境、踏幽境、踏罡境、踏靈境、踏王境、踏皇境、渡劫境、霸玄境、君玄境、圣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