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不亮,關(guān)羽和張飛便各領(lǐng)著一千士兵,提著穢物上了兩軍營之間的一個山頭兩邊的高崗處,一路上芳香不斷,臊的張飛是眼淚漣漣。
劉備帶領(lǐng)著隊伍,來跟張寶對陣,只見張寶看著劉備,一臉囂張的說道:“大耳怪,我有天兵百萬,你還敢不自量力,出來送死?識相的立刻下馬束手就擒,不然一會兒讓我擒住了,我定把你的耳朵割下來下酒吃?!?p> “你,你,你這廝甚沒素質(zhì)?!绷R起人來,劉備還真沒什么詞兒。
“哈哈,我等行軍打仗之人,你跟我們講素質(zhì),大耳怪,想講素質(zhì)的話,等我結(jié)果了你,你跟閻王爺講去吧?!睆垖毿χI諷道。
此時劉備被罵的臉色通紅,指著張寶回罵道:“汝乃真傻雕也!”
“既然不識好歹,那就受死吧!”張寶說著,示意新任的副將上前單挑。
此時關(guān)羽張飛已經(jīng)上山準備,劉備并沒有打算單挑,直接右手一揮,帶著隊伍沖向了敵軍。
“我靠,年輕人真他娘不講武德?!睆垖毩R了一聲后,連忙示意全軍迎戰(zhàn)。
兩軍你來我往,沖殺起來,只見張寶驅(qū)馬來到一處高臺,散發(fā)舉劍,施起法來。
頓時黑風四起,電閃雷鳴,無數(shù)天兵從天而降,宛如昨日。
劉備軍見勢,連忙后退,只不過比昨天有序了很多。
張寶見狀,一邊繼續(xù)施法,一邊讓副將領(lǐng)兵追擊。
張寶的副將帶著黃巾軍和無數(shù)天兵追到一處山谷,只聽見兩邊號角聲起,接著似乎有東西從天而降。
剛開始,濕濕的,黃巾軍以為是下雨了,可是隨著一大塊兒一大塊兒的東西砸到頭上和身上,有好奇之人用手指捏起一塊兒,放到嘴里嘗了嘗,大喊道:“此乃屎尿也?!?p> 不多時,芳香傳遍了山谷,黃巾軍被屎尿所困,一時亂了陣腳,不知道是該繼續(xù)追擊,還是先把身上的香物處理掉,接著,只見大風停止,烏云散盡,空中無數(shù)的紙人草馬掉了下來,眾士兵這才看清楚所謂天兵天將的真實面目。
就在這時,關(guān)羽和張飛分別領(lǐng)兵從兩側(cè)的高崗沖殺下來,之前逃跑的隊伍也掉頭廝殺,黃巾軍抵擋不住,節(jié)節(jié)敗退。
話說張寶留在后方施法,忽然看到風止雷停,正納悶兒發(fā)生了什么事呢,忽然瞥見不遠處有一人一馬,正是他罵的大耳怪。
只見劉備右手持弓,左手拉箭。
“嗖”的一聲,箭矢劃破空氣,沖向了張寶。
張寶下意識的往右一閃,箭矢正中他的左臂。
見劉備又搭箭了,張寶也顧不上左臂的疼痛,連忙帶箭驅(qū)馬逃跑。
劉備拉開弓的時候,張寶已經(jīng)沒了蹤影,他只好收弓與關(guān)張匯合,大殺黃巾軍。
兄弟三人大敗黃巾軍,凱旋而歸,于不周迫不及待的跑上前去,看著劉備急切的說道:“大耳朵哥哥,怎么樣?張寶殺了嗎?”
劉備聽罷,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說道:“那廝命大,我只射中了他的左臂,讓他給跑了?!?p> “什么?沒殺死?怎么會殺不死呢?難道他所處的位置還不夠顯眼?”于不周一臉失落的說道。
“喂,小子,你以為想殺敵軍主帥那么容易嗎?有本事你自己殺去?!币娪诓恢艿恼Z氣有些埋怨,關(guān)羽不悅的說道。
“我去就我去。”沒有殺掉張寶,于不周也是一肚子氣,說完后,不開心的扭頭就走。
劉備還想說什么,只見朱儁迎了上來,笑著說道:“玄德辛苦了,我已命人備下酒席,快快隨我來。”
張寶負傷后,退回到陽城,任劉備帶人如何挑釁,就是堅守不出,比他哥的耳瞎有過之而無不及,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同屬烏龜科。
這日,探子來報,張角已死,張梁也被皇甫嵩所殺,朱儁頓時來了精神,跟劉備商量了一番后,加大了對陽城的攻勢。
然而,陽城的城墻異常堅固,張寶又死活不出來,劉備率兵多次攻打都沒有什么進展。
這日,只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來到了陽城城門下,對著城樓上大聲喊道:“開門,快開門?!?p> 不多時,只見一個頭領(lǐng)模樣的人看著孩童呵斥道:“哪里來的野小子,還不快快離去,小心我叫人放箭?!?p> 不料,那孩童沒有絲毫膽怯,而是對著城樓上回道:“我乃人公將軍張梁之子,我父被皇甫嵩所殺,我特來投奔伯父,還不速速開門。”
一聽說是張寶的侄子,那頭領(lǐng)也不敢怠慢,連忙說道:“你在這里等著,我這就去通報將軍?!?p> “大膽,你是讓我在這里等著嗎?我現(xiàn)在就要進去,你若是不快點開門,等我見了我伯父,我一定讓他把你的頭砍下來,不信你可以試試。”那孩童叉著腰,一臉憤怒的說道。
頭領(lǐng)看了一眼遠處,并沒有敵軍的身影,又看了看下面的孩童,也就十多歲的樣子,心里掂量了起來,一個小小孩童就算放進來也沒什么危險,可要是不放,真的惹來殺身之禍就太不劃算了。
那頭領(lǐng)跑下了城樓,開門將孩童迎了進去。
于不周摸了摸自己的手心,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濕透了,他就是那個孩童,雖然一切都跟他預料的一樣,可是他還是十分緊張。
“公子,我這便帶你去見將軍?!蹦穷^領(lǐng)笑著說道。
“嗯?!庇诓恢茳c了點頭,假裝鎮(zhèn)定。
于不周一邊跟著頭領(lǐng)走,一邊察看著城內(nèi)的情況,街道兩邊的房子都是大門緊閉,街道上偶爾能碰見幾個百姓,已經(jīng)餓成了皮包骨頭,行尸走肉般慢慢挪動著,仿佛隨時可能會倒下去,不時,還能看到路邊躺著倒下去的尸體,并無人理會。
于不周心里清楚了,長時間的圍攻,已經(jīng)讓張寶變成了強弩之末。
走了一會兒,于不周看見不遠處有一所州衙,衙門口有幾個士兵守衛(wèi)。
“唉,快到了嗎?我都快要累死了?!庇诓恢苡行┥鷼獾谋г沟?。
“公子,馬上就到了,前面那便是?!蹦穷^領(lǐng)指著州衙說道。
“就是那里呀,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守城吧,敵人隨時可能打過來,我自己去見伯父便好了?!庇诓恢苷f道。
“公子,我看我還是送你去見將軍吧,以免出現(xiàn)什么不測?!鳖^領(lǐng)說道。
于不周聽罷,停下了腳步,看著那頭領(lǐng),一臉生氣的說道:“你什么意思?我都能獨自走到陽城,這幾步路,能有什么不測?本公子有這么無能嗎?你不走也行,等下見了伯父,我第一件事就是讓他砍下你的腦袋?!?p> “公子息怒,小的不是這個意思。”那頭領(lǐng)連忙求饒。
“那還不快滾?!?p> “諾!諾!”
那頭領(lǐng)剛走了兩步,于不周便在后面叫住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于不周問道。
“這……這……”那頭領(lǐng)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你放心吧,你護送我到這里,也算有功,我一定讓伯父好好賞賜你?!庇诓恢苄χf道。
那頭領(lǐng)聽罷,喜出望外的說道:“在下嚴政,還望公子在將軍面前美言幾句。”
“一定一定,你下去吧?!庇诓恢軘[了擺手,示意嚴政離開。
待嚴政走了以后,于不周并沒有進州衙,而是圍著州衙轉(zhuǎn)了幾圈,前邊挨著大路,左邊挨著一條胡同,右邊挨著一座房院,后面是一塊兒空地,臨墻有一顆柳樹。
于不周把這一切記在了腦海里,在陽城里轉(zhuǎn)悠起來,最后轉(zhuǎn)悠到一座破廟,他索性在里面睡起了覺。
等于不周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于不周伸了個懶腰后,走出了破廟。
月光很亮,將路照的明晃晃的,只不過對于陽城來說,白天都碰不見幾個人,更不用說是晚上了。
于不周來到州衙的后邊,爬上了那顆柳樹,朝著州衙里面望去。
為了防止敵人偷襲,陽城里的大部分士兵都去守城了,即便是州衙里,也沒有幾個巡邏的人。
于不周在樹上足足待了一個時辰,摸清了侍衛(wèi)每半個時辰巡邏一次,待他們剛巡邏過后,于不周抓住一根小臂粗的柳樹枝,跳了下去。
隨著柳樹枝的彎曲,于不周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州衙的圍墻上,只見他坐在圍墻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噗通”一聲滑落到地上。
此時,于不周正處于州衙的后院,他知道這里是休息的地方,張寶是這里最大的頭頭,他應(yīng)給住在正屋。
于不周抬頭看了一眼月亮,月亮已經(jīng)西斜了,他知道此時已經(jīng)到了后半夜,正常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覺了。
于不周慢慢的挪到正屋的門口兒,他輕輕的推了一下門。
“吱~”
門沒關(guān),發(fā)出了一聲輕響,同時打開了一條小縫。
里面沒有動靜,于不周從門縫里往內(nèi)看去,廳里,亮著燈,沒有人。
于不周鼓起勇氣,把門推開了一個大縫,從縫里鉆了進去,然后輕輕的把門關(guān)上了。
大廳的左右各有一間,沒有設(shè)門,借著燈光,于不周發(fā)現(xiàn)右邊是一間食堂,而左間擺著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人。
于不周輕輕的走到床邊,發(fā)現(xiàn)床上躺著的正是張寶。
于不周從腰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兩年前,于不周去父母遇害的那條路上尋找,他沒有找到父母的尸首,只找到了一具馬匹的骨架,和骨架旁一把生銹的匕首,于不周知道這是父親的,他把匕首磨亮,帶在了身上。
爹娘,今天我就用這把匕首,替你們報仇!
忽然,張寶翻了個身,好像是要醒了,于不周驚嚇之中,連忙鉆到了床底。
床“咯吱咯吱”響了一陣后,忽然,一只手伸到了床下,朝著于不周的臉抓了過來。后有詩曰:
本想報仇用借刀,怎奈箭術(shù)不夠騷。
悄悄混入敵房中,又遇仇人伸手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