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瑩自覺挽上阮魚的胳膊。
“走啦,走啦,我請你吃飯?!?p> “你確定?!?p> 阮魚的眼睛直白,盯得人發(fā)虛。
“你請,你請,你請。”
田瑩的臉不用看就知道肯定不好看,阮魚看著那極不相稱的顏色,手握的發(fā)白。
看著還在吃的田瑩,阮魚走了出去。
“阮魚,你干嗎???”
回以田瑩的是嘈雜音浪里格外明顯的關門聲。
“給?!?p> 阮魚把東西扔給田瑩。
田瑩看清楚手里的東西,笑了笑,眼角彎起。
阮魚看著田瑩故作堅強的一副樣子。
她自己反而更難受。
沒錯,田瑩收拾完就又爬床了,爬的是誰床,當然不是她自己的。
“怎么了?”
阮魚歪著頭,看著鬼鬼祟祟的田瑩。
“求收留?!?p> “我拒絕?!?p> 嘴上這樣說,行動上卻出賣了自己。
“阮魚,為什么父母不愛孩子呢?”
這次,阮魚沒有說話,只是像哄孩子似的,非常有節(jié)奏的拍著田瑩的后背。
不知道幾點,看著身邊睡熟的人,阮魚才躺下。
第二天,田瑩的手機把倆人成功的吵醒,要不是反應及時,大概就要引起公憤了。
田瑩那個所謂的親生父親可真不是人,聽著聲音,阮魚的臉格外“平靜”。
掛斷了電話,田瑩看著阮魚,連忙勸著。
今天趕得好,阮魚和田瑩只有一節(jié)課,上完課,兩個人就飛快的遠離教室。
田父看著阮魚,心里的歪心思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
【愚蠢】
阮魚眼睛移了個方向,沒有直接說出來,就算是好的了。
田瑩把東西遞過去,田父的眼緊緊盯著那張支票單。
手指離得越來越近的時候,支票單被阮魚奪走。
“你……”
“我們要先談清楚?!?p> 田瑩看著阮魚的側臉,不由得想到了大學第一天。
那個時候她覺得這人極其不好相處。
“你在傻笑什么?”
阮魚不解的看著田瑩。
“沒什么,沒什么。”
田瑩的手在胸前,擺的可起勁了。
田父離開餐廳的時候,看著手里的那張紙,雙眼瞪得老大。
手指動都不敢動,生害怕弄碎了。
阮魚看著那個小人,眼底一片冷漠。
田瑩手機盯得一聲,看了一眼,疑惑的問。
“這是什么?”
“錄音?!?p> 兩個人起身找地方吃飯,走著走著,阮魚步子慢了下來。
“田瑩,他怕是還會纏著你?!?p> “我知道?!?p> “田瑩,要不我?guī)湍銦鸦鸢?!?p> 看得出來田瑩的猶豫,阮魚也不著急知道答案。
“阮魚,就這樣吧!”
“他們畢竟生我養(yǎng)我一場?!?p> “對了……”
田瑩拉著阮魚停住,阮魚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要說什么。
“錢你別多想,就當是生日禮物了?!?p> “謝謝阿魚?!?p> “客氣了?!?p> 田父顫巍巍的兌完錢,身邊的婦人也一同眼里冒金星。
忽然,婦人掐了一下中年男人的胳膊。
“你怎么就答應了?!?p> “我們是她老子,她還能真不管我,要是真的,我就去告她?!?p> “也是這個理?!?p> 兩個人看著那數(shù)額,活脫脫像是貪婪的金蟬。
可惜他們也不配,起碼金蟬還吐的出金子來。
自從給了錢,田瑩的生活安靜多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是感覺很慌。
總感覺,沒那么簡單。
畢竟,她和她那父母也算是朝夕相處了幾十年。
十二月末,圣誕節(jié)前幾天,看著那雙熟悉的身影,田瑩渾身血液都在倒流。
“阿瑩??!我們不是故意的,都怪你爸,她又去堵。”
男人還沒等婦人說完,就急著撇清。
“那你不也渾身珠光寶氣的,還有臉推到我的身上來?!?p> “明明是你……”
“是你才對……”
田瑩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就像是在看笑話一樣。
“自我懂事起。”
兩個爭吵的人都停止了。
“我就懷疑我是不是撿的,每一天過后,我的念頭就增加一分?!?p> 夫婦都楞著,他們這個軟柿子女兒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了。
“越來越大,我突然明白問題的關鍵不是我,是你們?!?p> “我說過,那是最后一次,就是最后一次?!?p> 田瑩起身,走到夫婦身邊。
“你們放過我,也放過自己吧!”
剛準備離開,男人就拉住田瑩,一個巴掌過去,田瑩沒有躲。
正準備打第二的時候,田瑩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然后迅速丟開,又抽出一張紙,仔細的擦著每一寸皮膚。
“到此為止,對我們都好,不然,我也讓你們試試,夜不能寐的滋味。”
田瑩一向是活潑的性格,但是此刻,每一句話都無比的冷。
田家父母看著這樣的田瑩,想說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田瑩,我可不管,我要錢,不然我就把這些放出去?!?p> 田瑩的包從肩上被拽下,肩膀火辣辣的疼。
田瑩手剛伸過去,田父就擋住了田瑩。
手機正在播放視頻,這個視頻,田瑩已經(jīng)看了太多次了。
“你發(fā)吧!”
田瑩利落的搶過來自己的包,把東西一件一件的裝進包里。
門被打開,姑娘走的格外通暢。
寢室里,只有阮魚一個人,她看著手機,要靜靜的田瑩還沒有回來,她等不了了。
剛打開門,身上就一重。
“魚魚?!?p> 田瑩喊著,還蹭了蹭阮魚。
看著搖搖晃晃的田瑩,阮魚無比慶幸寢室里沒有別人。
拿了毛巾出來的阮魚,看著田瑩的床鋪干干凈凈的一片。
就知道田瑩又跑到了她的床上。
阮魚坐在田瑩的身邊,就這樣安安靜靜的。
“我高二那年,他賭博欠了債,家里每天都有人來圍追堵截,然后他把我送到了別人的床上。”
阮魚此時的眼睛,要是有人看到就知道她本人是有多訝異了。
“那個人沒有得逞,我拼盡全力,差點把他打死?!?p> “我從未想過,那么渴望活著的我會那么有能耐?!?p> 田瑩笑出聲,在感嘆那個自己,也在嘲諷自己。
“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卻拿著我差點被強奸的視頻,我瘋了差點殺死人的視頻來威脅我?!?p> “可笑的是,我真的就乖乖聽話了?!?p> “不是因為我怕,而是我害怕付景行會看到?!?p> 田瑩說到最后,已經(jīng)是哭腔了。
自己拿著阮魚的被子抹抹眼淚,擦擦鼻子。
又繼續(xù)說著。
人已經(jīng)不知不覺睡著了,阮魚的心卻久久無法平靜。
打開手機,看著通訊錄里的那個人,猶豫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點了發(fā)送。
【喬宸瑾,對不起?!?p> 沒有任何一個字是多余的,每一個字都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