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天后,四月十二。
兩枚人王印,靜靜懸在凌辰眼前。
第二次凝聚,依舊讓凌辰昏睡了七日。
這次,凌辰把人王印的來龍去脈,告知了凌霜兒二人,倒也不至于再讓二女焦急萬分。
“看來每次凝聚人王印,都需要睡夠七天,才能恢復過來?!?p> 收回人王印,凌辰揉了揉腦袋,有些失望的自語。
很快收好失落的情緒,沒有太在乎,凌辰直奔雜事堂。
嘭嘭嘭!
“霜兒姐!小月!”
不斷敲打著凌霜兒的房門,卻沒有絲毫反應。
“凌辰公子?你又來啦?別敲了,她們不在?!?p> 一個丫鬟模樣,身著雜事堂制服的姑娘,端著裝著衣物的木盆,沖凌辰喊著。
“師姐好,師姐知道她們去哪了嗎?”
經常往這里跑,凌辰與不少雜事堂的弟子都認識。
“叫我小翠就好,我們這些做雜役的,可當不起一聲師姐。”
“前天見她們,跟云橋堂主告假外出,應該是去院外了?!?p> 放下手中的木盆,用手背擦了擦額間的汗水,小翠樸實的笑道。
“雜事堂弟子也是武院弟子,師姐比我早進武院,理當稱一聲師姐?!?p> “多謝師姐告知,那我就不打擾了,空了再找?guī)熃阃??!?p> 抱手稱謝,凌辰尋凌霜兒二女無果,只得離開。
“唉……怎么回事,一整天都覺得心神不寧的……”
離開雜事堂,凌辰朝觀風脈飛去。
也不知為何,凌辰今日醒來,就一直隱隱覺得不安。
凌霜兒與王欣月不在,無事可做,又懶得修煉,便決定去找木清言。
滄州,寒蒼城。
“姐姐,這都找了兩天了,還是沒選好心儀的嗎?”
說話的是王欣月,這些天,凌霜兒無微不至的呵護照顧,王欣月已經逐步走了出來。
此刻二人正在繁華的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是啊,我也不知要買什么才合適了……”
“月月,你有沒有什么建議呢?”
秀眉微皺,這些天來,一直沒有買到心儀的物品,凌霜兒正苦惱。
大街上行人繁多,凌霜兒與王欣月的俏美容貌,引得大多路人,都忍不住紛紛顧盼回頭張望。
“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是喜歡錢和糖葫蘆!”
“但是主人的話,我不清楚。姐姐跟著主人這么久了,應該了解吧?”
流離三年,讓王欣月對金錢極度在乎。
在她的認知里,有糖葫蘆吃就等于快樂。
而有錢父親就會開心,有錢就會有糖葫蘆,有錢就能吃飽肚子……
似乎所有問題都能用錢解決,于是她很愛錢。
“少爺喜歡的東西……”
王欣月的話,還是給了凌霜兒不少啟發(fā)。
思索著凌辰的一件件喜好、習慣,凌霜兒的目光,不自覺的轉移到了王欣月的鞋面上……
傍晚。
寒蒼武院,觀風脈。
“凌辰哥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木清言此刻,身邊簇擁著一群人,見凌辰來找她,有些驚喜的問道。
“回來二十天左右了吧,因為在修煉,沒抽出工夫來看你?!?p> 若不是凌霜兒二女不在,凌辰可能也想不起來找木清言。
但這樣的話,凌辰就是真傻,也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好吧,吳悠姐姐和夏皓然還沒回來嗎?霜兒姐姐呢?”
沒有絲毫懷疑,木清言直接就相信了凌辰所言。
“還沒呢,霜兒姐她們出去了?!?p> “清言師妹,此人是誰?你們認識?我們一脈前十殿的人,我都認識,卻沒見過此人呢……”
凌辰剛回答出口,木清言身旁,一個看上去,比凌辰稍長幾歲的青年,插話說道。
話語間帶著輕蔑的打量,與淡淡的敵意。
“自道師兄,這是凌辰哥哥,不是我們脈的……”
“不是我們脈的人,跑到我們這里來?怕是別有用心??!清言師妹,可別被哄騙了!這樣的人,往往心懷不軌,少接觸為好,我們走吧!”
沒有聽出青年的話外音,木清言正給這叫自道的男子解釋。
卻被青年出聲打斷,后者聽木清言一口一個凌辰哥哥,難忍醋意,直接出言中傷凌辰。
“你怎么這樣說凌辰哥哥?”
“凌辰師兄才不是你說的這樣!”
“就是,凌辰師兄可是入院三考第一!一代天驕!”
但青年沒想到,自己話剛出口,不僅木清言氣惱的斥問。
就連一旁跟著的師弟師妹們,也紛紛開口為凌辰辯護。
“沒事沒事,丫頭我今天是來找你的,不會在意蚊蟲撕吟?!?p> “另外,多謝各位師兄弟姐妹了,今日我找清言有事,改日再叨擾各位。”
再怎么懶惰,凌辰也是少爺出身,三言兩語把對方比作蚊蟲時,竟有不少紈绔氣息。
而一旁的新入院弟子,也都認識凌辰。
雖然不像觀風脈的弟子,每個都與凌辰互報姓名,打足了一炷香的時間。
但三考第一,想不認識凌辰,都很難。
并且,不論他們對凌辰的看法,改變過幾次。
在老弟子面前,他們作為新入院弟子,自然有些一榮俱榮,一辱俱辱的感覺。
何況凌辰還是他們中,最強的人。
若是新入院弟子里最強的人,都被別人輕易打壓了。
他們也抬不起頭,心里自然也不會好受。
于是,就有了這一幕,不止是女弟子,就連男弟子,也出聲維護凌辰,駁斥老弟子。
“哼!你敢辱我?!你也是新入院的吧?連尊敬師兄都不懂,還出口辱罵!”
“今日,我羅都,便替你的殿主,替書禮堂主,好好教教你禮儀規(guī)矩!”
作為師兄,羅都在新弟子面前,總是有著自己的優(yōu)越感。
如今被如此辱罵,自然怒從心起,就要出手。
“你敢!”
見羅都欲動手,木清言怒喝一聲,攔在凌辰身前。
“哼!你不是三考第一,被稱為天驕嗎?難不成,還需要清言師妹為你出頭?”
木清言一攔,羅都也停在了原地,沒有出手。
他多少知道,木清言身份不一般,并且他與凌辰動手,本就是為了在木清言的面前,出個風頭。
總不可能連木清言一同打了,因此,只能出言激將。
“丫頭,乖,旁邊看著去。哥哥這些天修煉有成,正好拿他試試手?!?p> 也不知是不是年少氣盛,被羅都一語激怒。
凌辰伸手,拍了拍木清言嬌弱的香肩,自信一笑,走上前去。
“凌辰哥哥,自……羅都他是二脈凝氣境!哥哥別沖動呀!”
眼看凌辰真被對方激到,木清言又氣又急。
也不稱對方的號,而是直呼其名,勸道。
“放心吧,凌辰哥哥讓你失望過嗎?”
走到羅都面前,凌辰回眸一笑,讓木清言沒來由的心安。
“沒想到,你小子還有幾分骨氣!”
知道自己的修為境界后,凌辰還沒有退縮。
這倒是讓羅都有些意外。
對方是新入院的弟子,那撐死也就是八脈通竅,不會是凝氣。
十五歲以前凝氣,早被九峰收去了。
想到此處,羅都甚至覺得,就算打敗了凌辰,也出不了多大的風頭。
不過他也不打算,就此放過凌辰。
“行了,廢話怎么這么多?你打不打?”
對方半天沒有動手,凌辰不耐煩的說道。
“我見你有些骨氣,作為師兄,決定好好指教指教你!此地太小,施展不開,我們去論劍臺!”
“哈……不管去哪,快點就好,小爺沒啥耐心?!?p> 伸著懶腰,故意打了個哈欠,凌辰完全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哼!希望你待會兒到了論劍臺,還能如此淡然!”
羅都冷哼一聲,踏劍先行,也不與凌辰多爭。
片刻后,寒蒼武院,外院,一座孤山頂,論劍臺。
“聽說了嗎?觀風脈剛進首殿的羅都,要與今年入院試,三考第一的新弟子,在論劍臺比試了!原因好像,是因為一個新入院的師妹……”
“我跟你說,今年新入院的弟子,和觀風脈的羅都,為了爭奪道侶,要去論劍臺一較高下!”
“你知道嗎?羅都把新入院弟子的相好拐跑了!那新入院的師弟沖冠一怒,和羅都要在論劍臺決生死呢!”
凌辰與羅都二人的飛劍很快,但依然快不過流言。
二人才剛到論劍臺,就有不少人駕馭飛劍,自四面八方陸陸續(xù)續(xù)而來。
當然,這其中,其實有羅都暗中推波助瀾的作用。
擊敗一個通竅境,和當著所有人的面,擊敗入院試三考第一,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準備好了么?準備好就出手吧!師兄讓你三招!”
立于臺上,羅都故作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
“啰嗦?!?p> 凌辰也懶得多言,這些天來,他體內的修為,完全自行按照太初滅生經運轉。
每運轉一個周天,就會多出一縷奇異之力,融入他的靈氣中。
與羅都對戰(zhàn),凌辰也是想嘗試一下,這奇異之力有何威能。
“喝!”
運轉修為,行氣于手,一指氣出。
毫無花哨的氣箭,直奔羅都而去。
“就這點實力么?師兄說過,讓你三招!”
凌辰的氣箭,羅都輕易就能避開。
但為了出風頭,羅都故意站在那里,避也不避,只行氣于胸抵擋。
嘭!
一聲炸響,羅都噴出一口鮮血,胸口被炸開一個血洞!整個人倒飛出去!
“羅都敗了?一招?怎么可能?”
“他只是通竅境吧?不可能是凝氣?。∷切氯朐旱茏?,還在外院,怎么可能是凝氣?”
“我的天,這就是這屆弟子,三考第一的實力么?”
“這一定是愛情的力量!一個通竅少年,為了愛情,爆發(fā)潛力,一招擊敗凝氣師兄!”
周圍的人,全都看傻了眼,只有幾個人飛上前,托住羅都為其治傷。
這些是看守論劍臺的師長。
還在論劍臺上的凌辰,看著遠處的羅都,有些錯愕,他沒想到這力量如此詭異霸道。
剛才他看得真切,也感覺得清楚,他的氣箭,在接觸到羅都的氣盾防護時。
羅都的氣盾,被奇異力量湮滅了大半!
但還不等凌辰多想,論劍臺的上空,驟變突生!
一片雷云,在幾息之間凝聚。
轟隆!
不待眾人有何反應,一道大腿粗細的雷電,攜帶天威,劃破長空!
直接劈在凌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