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突破了?”
看著坐在自己的竹椅上,早已等候多時的夏皓然。
后者同樣看著凌辰,只不過眼神似笑非笑,看得凌辰有些心虛,連忙轉(zhuǎn)移注意力說道。
“是啊,比你晚了三個月左右,木清言也已經(jīng)突破了?!?p> “說說吧,解釋下你所謂的被劈無奈。”
應(yīng)答了一句,夏皓然還是沒有被凌辰繞開。
從竹椅上站起身來,夏皓然嘴角上揚,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凌辰。
“木清言沒跟你們解釋嗎?我突破是被雷劈的!那是迫不得已!”
凌辰被夏皓然看得心里發(fā)毛,大聲的解釋自己的無奈。
為了不突破,硬生生打散修為,卻被雷給劈了。
萬般無奈之下,只能選擇突破,卻又違背了約定。
又挨了劈,又背了約,凌辰此刻有些兩頭不討好的感覺。
“行了,唬誰呢?”
“武院那么多人不劈,專門劈你?”
“挨著雷劈一頓,屁事兒沒有,還突破了,這鬼話你自己信不?”
但對于凌辰的解釋,夏皓然卻是嗤之以鼻,完全不信。
雖然是木清言告訴他的,但是畢竟沒有親眼見過,這種事怎么想也不可能。
“你不信算了?!?p> 看夏皓然一點不信,凌辰也懶得再解釋。
“想要讓我信,你得拿出點理由不是?憑啥這雷就劈你?還非要把你劈突破?”
“要么你說出讓我信服的理由,要么,你讓我親眼看你被劈一次?!?p> 其實夏皓然也沒真想把凌辰怎么樣,他現(xiàn)在更多是好奇。
當(dāng)然,也有逗弄凌辰的意思。
“我走在路上,遇到個老爺爺,說我天資聰慧,傳我功法。”
“老爺爺,也就是我現(xiàn)在的師父?!?p> “他為了激勵我,讓我修煉更加認(rèn)真,就給我下了一道雷符,一段時間不突破,就會有雷劫劈我?!?p> 凌辰面無表情的說著,但這些話聽在耳朵里,怎么都像是在胡說八道。
“二傻子你小說看多了吧?還看得走火入魔了?”
已經(jīng)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夏皓然現(xiàn)在懷疑凌辰不正常。
“說了你不信就算了,沒啥事你就回你的……你哪個峰來著?”
知道夏皓然不會信,凌辰本就懶得解釋,好不容易能歇息一天,他可不想浪費在夏皓然身上。
但剛想下逐客令,卻發(fā)現(xiàn)還不知道對方在哪座峰。
“我用刀的,還能去哪?聽雪峰唄?!?p> “不過說真的,雖然我不信你是被雷劈突破的,但聽說你好像真被雷給劈過。”
“你是不是干啥遭天譴的事了?”
似乎沒聽出凌辰的逐客之意,夏皓然依然不依不饒的打趣道。
“大傻子你咋這么討打呢?我被雷劈,純屬師父的愛護!你懂啥?”
“不跟你說了,這兩天心慌得很?!?p> 心煩意亂的凌辰,走到竹椅前,也不管夏皓然走不走,就這么躺了上去。閉目養(yǎng)神。
“二傻子你這幅德行,我相信你的確被雷劈過,就是現(xiàn)在再被劈一次,我也不……”
轟隆!
夏皓然搖頭看著竹椅上的凌辰,鄙視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聽天空一聲電閃雷鳴的巨響。
陰沉烏黑的雷云,不知何時悄然凝聚,不時有電光浮現(xiàn)。
咔嚓!
夏皓然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一道雷柱就撕破長空,劈在了凌辰身上。
“又來?這才三個月啊……”
正享受著片刻安寧的凌辰,被突如其來的雷霆劈得渾身顫抖,但尚還能口齒清晰。
“二傻子,我現(xiàn)在相信你真被雷給劈過了,你也不用真給我演示一遍吧?哈哈!”
一旁的夏皓然見此情景,非但沒有擔(dān)心,反而笑得開懷的嘲笑著凌辰。
在他看來,凌辰既然已經(jīng)被劈過一次,那這次按道理也應(yīng)該沒什么事。
何況這雷霆只劈凌辰,就連凌辰身下的竹椅,都完好無損。
因此他也并不覺得,這雷劫有多厲害。
“霜兒!看好小月!別過來!”
第二道雷霆凝聚之時,凌辰看見沖出房門的凌霜兒與王欣月,急忙喝止。
有論劍臺和自己首殿住所的前車之鑒,凌辰可絕不敢讓二女靠近自己。
咔嚓!
凌辰喝止聲剛落,第二道雷霆便已落下,毫無偏差的擊打在凌辰身上。
“我修煉還不行么?師父?您老人家能聽到嘛?我修煉!”
已經(jīng)突破凝氣的凌辰,在承受雷劫時,痛苦的感覺并沒有因為,凌辰境界的增加而減弱。
反而與通竅境時,所承受的痛楚沒什么區(qū)別。
顧不得許多,凌辰立刻盤坐運轉(zhuǎn)修為。
‘造化太……’
咔嚓!
腦海中,太初滅生經(jīng)那悠古誦念聲開始回響,可第一句都還沒念完,一道雷霆就劈得凌辰雙眼翻白。
氣液修煉運行中被打斷,劫雷之力又在體內(nèi)不停游走,凌辰一時間陷入意識空白。
就這么直挺挺的,盤著腿倒在地上,時不時抽搐一下,頭發(fā)炸起,口鼻冒煙。
“少爺!”
“主人!”
“別過去!過去真會出事!”
凌霜兒與王欣月見凌辰失去意識,瞬間慌亂。
但夏皓然的喝聲,還是讓凌霜兒清醒過來,沒在上前。
倒不是害怕被雷劈,如果可以,她愿意替代凌辰承受這一切。
她雖然極度擔(dān)憂凌辰,甚至可以說心如刀割,一雙美目發(fā)紅,噙著淚。
可她還記得凌辰交代的任務(wù)——‘看好小月’。
“咳咳!師父!您不讓弟子修煉,弟子也沒法突破??!”
雷霆落下的間隙,凌辰咳嗽著恢復(fù)了意識,欲哭卻無淚的呼喊道。
咔嚓!
然而,回應(yīng)凌辰的,只有又一道雷霆……
當(dāng)?shù)诰诺览做湎潞?,凌辰早已?jīng)呈大字躺在地上,雙目呆滯,生無可戀。
一副你劈任你劈,我已把生死看淡的模樣。
“沒了?二傻子,你突破沒?”
上空的雷云,在第九道雷劈完的時候,又在轉(zhuǎn)眼間消散無蹤。
“沒……沒突破?!?p> 不說夏皓然,就是凌辰也愣住了。
直到現(xiàn)在他才明白,之前的雷劫,不是因為自己突破而止于九道。
而是因為第一次雷劫,就只有九道。
并且雷劫凝聚后,不論自己突破與否,都會劈完。
“所以,你所謂的被劈無奈呢?”
同樣也猜到這一點的夏皓然,看著凌辰,臉上再沒有一絲同情之色。
甚至有些幸災(zāi)樂禍。
“小爺現(xiàn)在不想說話……”
躺在地上的凌辰,懶得去理會夏皓然。
而一旁的凌霜兒與王欣月,已經(jīng)在二人說話間,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凌辰身旁。
凌霜兒還有些克制,王欣月卻是直接撲到凌辰懷里,不斷的抽泣。
“大師姐,你說這九天雷劫,真能為人所控制么?”
親眼見識了凌辰的雷劫,奚范神情嚴(yán)肅的問著東方明嫣。
“絕不可能!嗯,至少,你我不可能……”
面對奚范的問題,東方明嫣先是斬釘截鐵的否決。
但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又令其不得不改口。
此刻,凌辰那神秘的師父,在她們兩人眼中的形象,已經(jīng)是深不可測的。
而凌辰,也讓奚范與東方明嫣內(nèi)心更加重視。
“好了好了,二傻子,我現(xiàn)在相信你說的,行了吧?”
夏皓然看著滿面愁容,鬧著脾氣的凌辰,安撫道。
“你以為小爺挨劈,是為了證明給你看嗎?”
夏皓然不說還好,這一說,反讓凌辰面容更加幽怨了。
一想到未來,經(jīng)常要擔(dān)心被雷劈,并且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凌辰內(nèi)心就難受得無以復(fù)加。
“唉,二傻子,我想我明白你的問題,出在哪里?!?p> 看著凌辰被凌霜兒與王欣月扶到竹椅上,夏皓然卻突兀的說了一句,與剛才之事毫不相干的話。
“我的問題?”
凌辰躺在竹椅上,本想仰天長嘆一口氣,卻被夏皓然的話勾去了注意力。
“是的,如果真按你所說,這雷劫只是為了督促你,那以你的天資完全不用擔(dān)心什么。”
“你的擔(dān)心、你的懶惰、你的無所謂,其實都只源于一個問題,一個原因。”
似乎已經(jīng)將凌辰看透,夏皓然語重心長的說道。
“什么問題?”
依然是四個字的簡短回答,但凌辰也的確被勾起了好奇。
他也的確想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的‘無欲無求’。
“很簡單,你沒有目的,或者說目標(biāo)?!?p> 夏皓然也沒有賣關(guān)子,所說的原因一針見血,引得凌辰沉吟深思。
“由于你的出身,以及可能還有我不知道的原因,讓你在意的事物、你缺少的事物,都太少太少?!?p> “這讓你對大部分的事情,都失去了興趣?!?p> 也沒等凌辰回復(fù),又繼續(xù)講述道。
“而且,你對你的未來沒有打算,沒有什么需求?!?p> “這也就導(dǎo)致了,你做事看心情、修煉隨緣分、突破靠雷劈……”
似乎早已認(rèn)真鉆研過凌辰一般,夏皓然一語中的。
“好像,是這么回事……”
面對夏皓然的分析,凌辰沉吟半晌,才喃喃道。
“這樣吧,我問你,你對于修煉,都有過哪些動力?”
點破了凌辰的問題,夏皓然又進一步問道。
“嗯,這么說的話,一直以來,我還真沒啥修煉動力?!?p> “畢竟又沒人要害我,何況有霜兒姐、長丘叔在,也沒人敢?!?p> 開始回憶自己的經(jīng)歷,凌辰慢慢講述道。
“甚至為了不和霜兒姐分開,我還不想突破來著!”
“后來也是為了霜兒姐,修煉了點武技啥的?!?p> “哦,對了,當(dāng)時因為有個拍賣行干了件事?!?p> “在那時,我倒是有過一下想要變強的想法?!?p> “再后面,你也知道了。就是現(xiàn)在,因為怕被雷劈,我不想修煉也不行?!?p> 細數(shù)了一下,凌辰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確對修煉沒啥需求。
也對未來沒什么規(guī)劃。
“果然如此,這樣吧,我有個提議?!?p> 聽完凌辰所言,夏皓然眼珠一轉(zhuǎn)說道。
“你不是還答應(yīng)過木清言,要帶她長見識么?”
“咱們,開一間酒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