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歷四百一十二年,九月十三。
天州,山根城,滄鸞行宮。
“殿下,這段時間,那個神秘組織似乎突然消失了一般,全國都沒有他們的活動痕跡。”
白衣黑面女子,躬身走到木錦鳶身后,稟報道。
“越是如此,越說明對方可能已經(jīng)達成了目的!繼續(xù)加大力度調(diào)查!決不能松懈!”
正在桌案上揮毫書寫的木錦鳶,停下筆,天籟之音冷若玄冰。
“是!屬下遵命!”
木錦鳶身后的女子,毫不拖泥帶水的領(lǐng)命稱是。
“殿下,經(jīng)過調(diào)查,已經(jīng)查出有七千余人,名叫張子恒?!?p> 看到木錦鳶書案上,寫滿的名字,白衣女子領(lǐng)命后,又適時補充一句。
“其中,與殿下描述的年齡、修為相似的,僅有一人?!?p> 她知道,那密密麻麻的名字,才是木錦鳶目前最關(guān)心的。
“是誰?”
聽到‘張子恒’的信息,木錦鳶語氣明顯的有了波動,連忙出聲問道。
“回殿下,是寒滄武院的一名弟子,剛突破凝氣境不久,目前是青居峰的弟子?!?p> 白衣女子回答迅速,木錦鳶話音剛落,她便脫口而出回應道。
“柔然,去交代一下對那個神秘組織的調(diào)查。”
得知里自己心心念念的責任,可能的下落,木錦鳶雷厲風行的起身吩咐一句。
“然后,隨我去一趟寒蒼武院!”
自從那日分別,木錦鳶心里就像缺了個什么東西,整日心神不寧,茶飯不思。
木錦鳶與王欣月,都與凌辰有著難以言明的熟悉、親近感。
只不過王欣月遇見凌辰后,便一直跟在凌辰身邊,因此并沒有體會過木錦鳶的感覺。
而木錦鳶被種下了人王印,卻又與凌辰僅見一面便分隔,自然難以控制的日日苦想。
上次凌辰著急的離開,如今終于得到了可能是凌辰的消息,木錦鳶自然無比激動。
恨不得此刻,自己就在寒蒼武院。
“屬下遵命!”
“另外還有一事,青凰殿下最近,幾乎天天都和凌辰在一起?!?p> 柔然先是利落的躬身領(lǐng)命,接著又補充了一個消息。
“這段日子以來,青凰殿下做任務(wù)一定會跟隨凌辰,就算是做完任務(wù),也時常陪同在凌辰左右?!?p> 在木錦鳶身邊待久了,柔然對木錦鳶也算是了解極深。
她先是匯報神秘組織的事,因為關(guān)乎天漢安危的事,在木錦鳶心里都排在第一。
接著匯報‘張子恒’的事,也代表她對木錦鳶的了解,不僅僅局限于過往印象。
而是真到了察言觀色,便知其心之所想的地步。
這才把木清言的事,放在了最后。
“凌辰……看來得出面打壓一下了……”
聽到木青言對凌辰,已經(jīng)親近到了這種地步。
木錦鳶眉頭一皺,冷聲喃喃道。
“不過現(xiàn)在最主要的事,是先隨我去寒蒼武院,確認這個張子恒是不是他……”
但她此刻心里,并沒有把凌辰與木青言的事,放在首位。
“此事解決了,再去找凌辰?!?p> 而是將此事順位后排。
“若這凌辰識趣也就罷了,若是不識趣……就算他爹是凌國,也保不住他!”
不過即使將凌辰的事排在了后面,也不代表木錦鳶不在意。
反而她的話語中可以看出,對她而言,自己的妹妹,比整個凌堯族還重要!
“殿下,凌辰也畢竟是個孩子,要不還是溫和點吧……”
雖然知道木錦鳶很在意木清言,但凌辰的身份也不是輕易能動的。
哪怕木錦鳶是天漢皇女,又得長公主號,甚至本身就已經(jīng)是金身修為,有這個底氣和實力說這樣的話。
但因此小事,就與整個凌堯族決裂,甚至可能產(chǎn)生沖突。
在柔然看來,這都是極為不值的事,因此難得的出聲勸慰道。
“放心,凌堯族畢竟也算是天漢的根基之一,我自有分寸?!?p> 知道柔然的擔心,木錦鳶也未像對其他下屬一樣呵斥,反而胸有成竹的解釋著。
“何況一個小小的凌辰,還不會讓凌堯族翻什么大浪,他們的蚺祖可怕死得緊……”
作為未來的天漢女皇,木錦鳶現(xiàn)在僅僅只差一點修為,和一個名分。
因此她對天漢各大家族的底細,都調(diào)查了解得無比清楚。
“又怎會為了一個死去的小輩,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無非就是賠償多一點罷了?!?p> 甚至早已在心里盤算好了,各大家族的底線在哪。
但這也代表著,木錦鳶對凌辰,是真的有了殺意。
畢竟能做到,和能做,完全是兩個概念。
木錦鳶不顧可能的嚴重后果,也要執(zhí)意如此,足見木清言對她的重要程度。
“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吩咐各方面做好準備?!?p> 知道木錦鳶意已決,柔然不再多言勸,躬身回應,后退三步后離去。
寒蒼武院門戶,寒蒼城。
“柔然,若真是他,我是否需要置辦些什么東西?或者做些什么準備?”
寒蒼武院近在眼前,木錦鳶卻莫名有些情怯,難得露出小女人態(tài),詢問著柔然。
“殿下您能親自來見他,已經(jīng)是他的福分了,哪里還需要買什么東西呢?”
知道木錦鳶在意此人,但柔然是真沒想到,木錦鳶也會有如此的一面。
“嗯,也是,買的東西畢竟顯得不上心……此事我另外再想吧……”
沉吟思索著,木錦鳶難得如此糾結(jié)。
“對了,柔然,要不你先去通報一聲,萬一他現(xiàn)在很忙呢?”
一別半年,木錦鳶對凌辰思念過頭,如今就要見到,讓她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殿下,這……合適嗎?”
親自來見也就罷了,木錦鳶居然還要通報,得到對方的應允。
這讓柔然感覺,自己都不認識木錦鳶了。
“沒事,去吧?!?p> 木錦鳶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強裝鎮(zhèn)定的令柔然前去。
后者無奈領(lǐng)命離去后,木錦鳶再繃不住,玉指捏著衣角。
美麗冷艷的臉龐,已經(jīng)布滿紅暈。
寒蒼武院,青居峰。
“師兄弟們,師姐妹們,你們就不能醒快點嘛……”
凌辰與一眾師兄弟修煉完畢,剛剛收工睜眼,正一臉苦惱的,等著哪個先醒來的師兄弟,為自己松綁。
哪怕到了現(xiàn)在,東方明嫣依然在凌辰修煉的時候,綁著凌辰,還說是為凌辰好。
“這氣液,還真把二十條筋脈都灌滿了!我這凝氣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不過凌辰現(xiàn)在都算是主動運轉(zhuǎn)功法修煉,而不是等修為自己增長,修煉速度的確駭人。
“就是不知道,我到了氣海境,會是什么樣子?!?p> 如今已經(jīng)是凝氣巔峰,二十條經(jīng)脈都已經(jīng)被氣液灌滿,距離突破氣海境,也不過是咫尺之功。
片刻后,還是奚范最先醒來,照例調(diào)戲了凌辰一番后,才為凌辰松綁。
“終于走了……”
坐在人群中的張子恒,早已醒來,也聽到了奚范與凌辰的對話。
他等了半晌,大部分師兄弟姐妹,都已收功離去,這才自語一聲,站起身來。
因為修劍,所以上了青居峰,也不出他意料的,見到了凌辰。
只不過那日上山,凌辰看他的眼神,略有些古怪。
這讓他誤以為,凌辰還記著過往的事,要給他吃苦頭。
因此,張子恒一直低調(diào),避讓著凌辰。
好在凌辰,并不?;厍嗑臃?,就算回來也是為了修煉。
原本張子恒,已經(jīng)做好打算,準備一直躲著凌辰。
但凌辰修煉時,雖然有陣法保護,但整個青居峰,都能感覺到龐大的靈氣匯集。
張子恒架不住誘惑,最后還是選擇硬著頭皮,跟隨眾人一起修煉。
但哪怕一起修煉完畢,他每次也都裝作還未醒來,等到凌辰離去后,才敢起身。
“提壺院主,在下來此,是因我家殿下,想要見一見貴院九峰的一名弟子?!?p> 柔然沒有直接前往青居峰,反而來到了天頂峰,直接找到了木奏鐘。
“錦鳶要找我院里弟子?讓她直接來就是了,還跟我說一聲作甚?”
木奏鐘并未詢問木錦鳶的目的,反而疑惑木錦鳶為何要如此麻煩,這也不像是木錦鳶的作風。
“殿下怕此人沒有時間,或是不在院內(nèi),于是特派在下前來詢問?!?p> 對于木奏鐘的問題,柔然想盡可能保持木錦鳶的尊貴身份,但又不能曲解,只能如是說道。
“不必了,我自己去找他,柔然回來吧。”
木奏鐘已經(jīng)感知到木錦鳶的到來,但他還未開口說話,木錦鳶的聲音就回蕩在二人腦海。
“此番錦鳶不請自來,叨擾叔叔了?!?p> 喚回柔然,木錦鳶又言辭恭敬的,對木奏鐘稟告一聲。
“不妨事,只是你這丫頭來都來了,也不說來看看我這老頭子。罷了罷了,你去吧?!?p> 雖然在感知中,就如親見木錦鳶一般。
但畢竟沒有面見,孩童模樣的木奏鐘,有些埋怨的擺手說道。
“那錦鳶就先告退了,他日再來向叔叔賠罪。”
木錦鳶越靠近青居峰,那熟悉感就越發(fā)的濃郁,讓她有些迫不及待。
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繁雜的禮節(jié),拱手遙拜一下,便領(lǐng)著柔然,往青居峰而去。
她已經(jīng)感知到了,讓她心心念念的凌辰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