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靈夏受到了郡主的邀請,去了一趟她的府上。
焦郡主是個閑不住的主兒,方才在綾村呆了兩天,又覺得有些悶。
說是要去鎮(zhèn)子里看看。
與綾村最近的鎮(zhèn)子,也就一個時辰的路程,一架空蕩蕩的馬車停在院子門口。
靈夏進門的時候,先是受到了熱情招待。
“其實……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靈夏自然是不敢拒絕,跟隨著郡主來到了后院,看到小院子里有個人正坐在石桌旁,不知在搗鼓些什么。
待她們走近了,才看清那人的面容。
“這是凌柏星!”郡主指著那清秀青年介紹道,“他很聰明的,懂得東西也多,你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問他?!?p> 說著,她又轉(zhuǎn)頭同凌柏星說道:“這是靈夏?!?p> 凌柏星雙手合在身前,朝靈夏行了個禮,“靈夏姑娘?!?p> 靈夏也打了聲招呼,隨即有些不明白地看著焦綺蕾。
焦綺蕾又同凌柏星說了兩句話,才受不了她的視線,將人拉到了一邊竊竊私語:“我實話同你說吧,凌柏星他容易暈車,上回載著他過來,已經(jīng)是吐了好久了。我怕他身子骨撐不住,所以就不帶他去鎮(zhèn)子里了。”
靈夏點點頭,問:“他很體虛嗎?”
“倒也還好,就是容易暈馬車?!苯咕_蕾說道:“我去鎮(zhèn)子上玩?zhèn)€半天,傍晚的時候就回來,你就當幫我個忙,替我照顧他一下?!?p> “知道了?!?p> *
說是讓她照顧人,靈夏其實也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
尤其是當郡主離開后,那位凌少爺在自己的位置上搗鼓著東西,半晌都沒有搭理人的意思。
她在旁邊坐了會兒,覺得有些餓了,起身想去做點吃的。
剛動了一下,就聽見了凌柏星的響動。
那凌公子終于發(fā)現(xiàn)了她的存在,從手里的機械中抬頭,看向她。
四目交接,凌柏星像是忽然意識到自己方才無視人的舉動,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
“抱歉?!彼缓靡馑嫉匦π?,撓了撓后腦勺,“我剛太入神了,沒有注意到你?!?p> “沒事?!膘`夏擺手,說道:“你餓了嗎?我想去做點東西。”
凌柏星看了眼天色,道:“是到吃飯的時候了,不用,我先前同廚子說過,應(yīng)當是煮了飯的。”
“……你什么時候說的?”
一早上就看見他在這搗鼓了,什么時候去講得這些?
凌柏星同她笑了笑,道:“昨晚上?!?p> “……”
*
一整個下午,這人除了吃飯的時候,同她說了會兒話,一整個下午都在弄自己的事情。
靈夏剛開始還覺得無聊,但后來自己找了本書看,也開始打發(fā)時間。
直到傍晚。
大宅門口才傳來一些響動。
是焦郡主他們回來了。
一群人說這話來到院子里,靈夏朝外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離凝書也在同他們一起。
難怪一日都沒見著他了……
轉(zhuǎn)念一想,又收回了視線,假裝看著凌柏星忙。
“我們回來啦!”焦綺蕾喊了一聲,把正在做東西的凌柏星嚇得一個手抖。
凌柏星回頭看了一眼,嘴角才掛起了笑意,“郡主……”
“你們今日還好嗎?”她走過來,問了句靈夏,道:“對了,我們晚上要去看星星,你去嗎?”
“星星?”
“對啊。”她一把撈起桌上的那東西,眼睛對著瞧了瞧,道:“凌大人可有雅致,特別愛觀星,既然來了,就一同去吧?!?p> 她回頭朝靈夏說道:“我們這次去鎮(zhèn)子上,買了好些吃的,到時候用火一烤,也不知道得有多香。”
靈夏點頭道:“好啊。”
“那可真是太好了……”一個陌生的女聲在耳邊響起,靈夏回頭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在人群中,有一個莫名臉熟的人,那女子同她笑笑,說道:“靈夏,你不記得我了?”
安老板指著自己說道:“我是小安啊?!?p> 靈夏過了片刻,才想起來這人是誰,連忙走過去,道:“安老板,你怎么過來了?”
“在鎮(zhèn)子上碰見了簡老板,正好,我今晚也沒什么事,便來湊熱鬧了?!?p> “是這樣啊……”她笑著,余光瞥見簡雄山的樣子卻不大好看,想起之前簡雄山對她的敵意,靈夏也明白了,說道:“不如等會兒,你同我一起走吧?!?p> 安老板點頭,“好啊。”
收拾了大包小包,帶著燈籠,一群人便是一同上山去了。
靈夏跟安老板走在一路,兩人也沒什么好說的,便是說著天氣啊、衣裳啊,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
一直到半山腰的時候,簡雄山有些撐不住了。
踹著大氣在臺階上坐了下來,說道:“我不行了,休息一會兒?!?p> 這隊伍拉得很長,前頭的人看不到后面的,靈夏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天都快黑了,你一個人在這里呆著,不好吧?”
“我走不動了!”簡雄山雙手靠在身后,拉長了聲音,道:“就坐一會兒,等我休息好了,我就趕上來。”
旁人她不知道,簡雄山這個人,平日里動彈得少。
想來也是沒覺得爬山有這么累,但丟下他一人的話,靈夏還是不放心。
便扭頭同安老板說:“我陪他待會兒吧。”
安老板笑笑,道:“要我一起嗎?”
簡雄山的表情一下子就黑了下來,靈夏毫不懷疑,如果跟安老板待在一起,他說不定更愿意咬咬牙上山算了。
連忙說道:“不必不必,我陪著就行了。你還是快上山吧,免得到時候天黑了,路更加難走。”
*
上山的人逐漸沒了影。
靈夏坐在簡雄山身旁,擰著眉頭道:“人家安老板也沒有那么討厭吧?你怎么一點面子都不給人家?”
簡雄山扯著嘴角,假笑了一下,道:“那現(xiàn)在讓你去跟離凝書說話,你肯嗎?”
“……這不是一回兒事!”
“但困難的程度是一樣的!”
靈夏被他一句話噎的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對著人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