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伊勢佐木異人町的陪酒女

　　抽煙是為了等人。很快，有一個從未見過的人走過來，跟驢臉中年碰頭。

　　此人看起來大概三十多歲，禿頭，酒糟鼻，體格非常健壯。沒有驢臉中年那么高，但至少也有一米八左右?？此呗返臉幼?，右手幾乎不怎么動。這是一種長期訓(xùn)練之后形成的走路習(xí)慣，為了隨時可以快速拔槍。

　　他腋下有不正常的隆起，很可能確實藏了支手槍。

　　兩人顯然認識。見面之后，輕微地互相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唇語分析變得有點艱難。主要是進進出出的人太多了，擠得他們動來動去。有時臉轉(zhuǎn)到根本拍不著的角度，就沒法讀。

　　而且這破錄像帶只支持360P畫質(zhì)，糊得不行。簡直難上加難。

　　蘇暮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錄像帶反復(fù)看了好幾遍，好不容易解讀出一部分內(nèi)容。

　　酒糟禿頭：“裝船安排得怎么樣了？”

　　驢臉中年：“很順利，下周二是最后一批貨。那艘船月底出發(fā)，所有手續(xù)肯定可以在那之前辦完。”

　　酒糟禿頭：“很好，這是你下星期的落腳點和經(jīng)費?！?p>　　他遞給驢臉中年一個透明塑料文件袋，表面有灰色的防透視花紋。

　　看不清里面的東西，就很難受。

　　蘇暮將畫面放大，反復(fù)查看，只能看見袋里大概有一些錢，有幾張打印紙，具體根本看不清楚。

　　等等，角落那個是什么？

　　仔細觀看之后，他發(fā)現(xiàn)那很像是一張酒吧的指名折扣券。

　　為了攬客，很多酒吧都會發(fā)這類卡片給常客。上面印著當紅陪酒女的照片和名字?？腿四弥@個上門，指名叫她陪酒的時候就可以打折。

　　沒想到連酒吧都給安排上了，福利真不錯。

　　再仔細想想，恐怕沒這么簡單。

　　安排驢臉中年去酒吧，肯定不是怕他閑得無聊，要給他找個地方出火。

　　此事必有蹊蹺。

　　錄像畫質(zhì)模糊，只能勉強看清照片，看不清名字。酒吧的名字也模糊不清，但那個金色的“G”徽記卻十分清楚。

　　蘇暮記得自己在哪見過這個徽記……

　　略微沉思之后，他想起來了，那是“GRANVILLE”夜總會的標記。

　　當天下午，兩人再次在貓咖碰頭，交換情報。

　　三宅茉莉拿出一疊文件，向蘇暮出示：“多虧你拍到嫌犯的正臉照片以及車牌，我們終于查到他的身份了。你看，這是他換駕照時提交的資料，剛登錄沒多久?！?p>　　資料左上角貼著一張中年男人的照片，短發(fā)，驢臉，古銅色臉龐，精瘦而身材高大。

　　蘇暮注視著照片：“他是誰？”

　　“他叫崗泉靖彥，曾在陸自東部方面混成團服役5年，退役后入職巨型跨國科技集團晨星動力的保安部門。就在直竹町巴士慘案前一個月，因為盜竊商業(yè)機密情報被懲戒解雇，目前職業(yè)、住所完全不明?！?p>　　“他和直竹町巴士慘案有什么牽連？”

　　“當時他就在現(xiàn)場！我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是在一家叫D2的連鎖藥店里。你猜他要干什么？他拿著一個一次性注射器，正打算給你來一針。我們繳獲了那個注射器，經(jīng)分析，里面的化學(xué)物質(zhì)是一種高濃度胺類活性毒素。成分怪異，從未見過。只有一點可以確定——它與巴士司機體表檢測到的毒素相同?！?p>　　“所以他就是那個制造慘案的恐怖分子？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怎么做到的？當時他應(yīng)該不在車上吧？”

　　“我們?nèi)晕床榍逅膭訖C和作案手法。這可能要等抓到他之后進行審問才知道了?！?p>　　“那正好，我這里有一條線索。”

　　蘇暮把GRANVILLE夜總會的事情通報了一下，說了自己的打算。

　　“你想找陪酒女套情報？”三宅茉莉一臉不看好的樣子，“她們那種人，從來都沒有實話的，而且眼里只認得錢?！?p>　　“試試總沒壞處?！?p>　　“好吧，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給我電話?！?p>　　“了解?！?p>　　第二天，伊勢佐木異人町，風(fēng)俗街。

　　“GRANVILLE”夜總會，位于風(fēng)俗街一幢醒目的商業(yè)大樓里，墻上掛著比人還高的燈箱廣告牌。等身大的小姐姐們婀娜多姿，對走過的路人各種放電。

　　站在大樓邊，蘇暮凝視著墻上的燈箱廣告，默默地和折扣券上的照片比較了一下。

　　完全沒錯，確定就是最左邊那個染紅發(fā)的女人。

　　酒糟禿頭安排驢臉中年來找這個女人，必有內(nèi)情。得跟她聊聊才行。

　　不過，這個等級的夜總會，陪酒女的安保都做得很完善。場子里一定有暴力團組員看著，說不定還帶槍。

　　而且這個夜總會是會員制。也就是說，如果不是會員或會員的朋友，再有錢也進不去。

　　蘇暮想了一會兒，決定蹲一個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