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臨死前的怨念，如此強大

　　這時三宅茉莉伸手在蘇暮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呢？剛才就看你一直在發(fā)呆。”

　　蘇暮順勢提議：“我在想，沒有必要一直坐在貓咖里死等。手機掛著ZOOM的同時，我們還可以做一些事的?！?p>　　“哦？什么事？”

　　“比如，調(diào)查一下林田俊太郎的親戚朋友。他總有一些生活中認識的人吧？從那些人入手，應(yīng)該能打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p>　　“對?。　比岳蚰贸鍪謾C，“我這就聯(lián)系浦上前輩，讓她把林田俊太郎的資料傳過來?！?p>　　很快來了林田俊太郎的資料：35歲，東工大畢業(yè)，化工方面技術(shù)達人，有個女友。

　　“資料上說，他經(jīng)常去涉谷圓山町，找一個名叫清水真知子的女人，”三宅茉莉提議，“我們?nèi)フ{(diào)查一下吧？”

　　“好?！?p>　　到了圓山町的單身公寓，敲門卻沒人應(yīng)。

　　蘇暮想了想，敲開隔壁的門。

　　開門的是個眼鏡肥宅，胡子拉碴，頭發(fā)亂糟糟，胡亂裹了件睡衣，一看就經(jīng)常通宵。

　　“不需要保險或者其他上門推銷?！狈收瑳]好氣地說。

　　“我們是警視廳，”蘇暮說，“知道住在你隔壁的人去哪了嗎？”

　　看了三宅茉莉的證件，肥宅終于露出比較認真的表情。他翻著眼睛開始回憶：“隔壁那個女人啊，她很安靜的——”

　　說到這里，他忽然頓住了。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一拍腦袋，說：“想起來了，昨晚那個女人突然敲門找我求助，說她男人被綁架了，想讓我?guī)退龍缶．敃r我正在玩游戲，而且也不想管別人的閑事，就讓她自己去警局，把門給關(guān)了。”

　　他很抱歉地攤開手：“我知道的就是這些?！?p>　　然而在蘇暮眼里，這人的心聲卻無比強烈：【千萬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衣柜里的尸體！千萬不能！】

　　“介意我們進去看看嗎？”他友好地說。

　　肥宅一愣，連忙拒絕：“不方便，我都沒有收拾屋子。而且你們有搜查令嗎——”

　　說時遲那時快，蘇暮一把捏住肥宅喉嚨，把他抵在墻上，對三宅茉莉說：“衣柜！”

　　三宅茉莉愣了一下，沖進房間，拉開衣柜門——

　　一只發(fā)青的手從衣服堆里耷拉下來，涂了指甲油的指尖已經(jīng)變黑。

　　蘇暮盯著驚恐欲絕的肥宅：“說吧，昨晚你是怎么勒死了清水真知子的？”

　　心防被破，肥宅痛哭流涕。他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開始招供：“昨晚她敲門來找我求助是真的！因為很久沒見過現(xiàn)實中的女人，就讓她進屋了。我發(fā)誓我只是想抱抱而已，然而她掙扎得太厲害，一不小心就用了太大的勁……發(fā)生這種事，我也不想的！”

　　哦豁，唯一一個可能知道林田俊太郎去向的女人，居然被隔壁肥宅給勒死了。

　　而且死得這么不值。僅僅因為肥宅的荷爾蒙一時沖動，就成了消耗品。

　　哪怕是一個雞蛋，一張手紙，也不該被消耗得如此毫無價值。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三宅茉莉氣得吐血，然而該做的事還得做。

　　聯(lián)系管理這片的巡警，把肥宅押送看守所，作為刑事案移交偵辦。

　　她忙活這些的時候，蘇暮盯上了清水真知子的尸體。

　　活人的心聲可以讀，那么死人呢？

　　值得一試。

　　理論上而言，就算心臟停跳，血液停止循環(huán)，大腦也不會馬上死去。24小時之內(nèi)，總會有一些神經(jīng)元細胞還沒死。也就是說，殘存著一些記憶斷片。

　　他按著清水真知子的額頭，開始傾聽她的心聲。

　　讀死人的心聲，實在不是什么好的體驗。

　　一絲絲冷氣爬上手背，從袖口往身體里灌。被纏繞著的，陰冷的感覺，就像是被草叢里的蛇盯上了一樣。

　　【……不要……放開！放開……】

　　【……難道……要死了嗎……】

　　【……為什么……會被一個死肥宅……不要……】

　　清水真知子殘存的記憶非?；靵y，最強烈的幾乎都是臨死前的怨念。

　　蘇暮耐心地一點點讀著。忽然，一條看似很不起眼的心聲閃過！

　　【……必須……到俊太郎身邊去……】

　　不錯，似乎快要讀到一些有價值的記憶了。

　　【……飛鳥號……救他！救救他！可憐的俊太郎……】

　　清水真知子的心聲強烈地閃了最后一下，熄滅了。

　　三宅茉莉好奇地湊過來，看看蘇暮：“你在檢查尸體？看出什么了嗎？”

　　蘇暮實話實說：“林田俊太郎可能躲在飛鳥號游輪上?！?p>　　“咦？你怎么知道的？”

　　“她告訴我的?！?p>　　“她已經(jīng)死了！難道你能跟死人溝通？這不科學(xué)吧……”

　　遇到開啟了較真模式的三宅茉莉，蘇暮想：得想個辦法忽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