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娘,這次你總該信了吧?”
李逍原說著,便捂著自己的肩膀慢慢倒了下去,因為此刻他的右肩之上有一道劍傷正在汩汩的流著鮮血。
盡管他已經(jīng)很用力地在按壓著自己的肩膀了,可鮮紅的血液還是依然從他的指縫之間溢了出來。
對面的女孩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己刺出的一劍竟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后果。
所以當即也顧不上別的了,馬上就把劍一收,沖到李逍原身旁便幫他包扎起了傷口。
然而此時本應該痛苦難當?shù)睦铄性?,在看到女孩竟貼身為他療傷之后,當即便又露出了他的“男兒本色”!
這件事其實也不能怪他,但凡是個男的,誰能受得了這種事情呢。
好家伙,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就湊在你身邊,對你噓寒問暖。
你聞著她身體上的幽香,看著她白的像雪一樣的肌膚,誰碰誰不迷糊呢。
李逍原正陶醉的檔口,殊不知他的“丑態(tài)”早就已經(jīng)被蘇晴看了去。
對面本來還擔心他的傷勢問題,可現(xiàn)在算是放了一百個心了。
蘇晴甚至在心里想到,這姑娘剛才的那一劍刺的還是輕了,應該下手再重一點才好的。
反正李逍原身體素質(zhì)那么好,不刺白不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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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退回到半個時辰之前。
那時的師徒三人剛剛結束今晚的宴會,在與主家寒暄了一番之后,便準備乘坐來時的馬車繼續(xù)回到自己的家中。
然而就是在他們從庭院內(nèi)魚貫而出,準備按照隊列的順序乘車回家的時候,還是出事了!
原來,就在他們?nèi)说溶嚨臅r候,曾在宴會上舞劍的那名公孫氏的女孩湊巧也從他們的背后走了過去。
這本來不要緊,可當女孩從李逍原身旁走過之后,其身上背負的那柄長劍卻倏地一下子開始嗡鳴起來。
女孩見狀臉色微變,還道是自己這邊出了什么意外,于是便連忙向師傅三人致以了一個歉意的神色之后,就開始安撫起了自己的佩劍。
然而奇怪的是,雖然以前也發(fā)生過這種誤會,可這一次,不算女孩如何安撫自己的佩劍,其還是在兀自錚錚的鳴叫個不休。
而且女孩還發(fā)現(xiàn),每當這把劍一靠向李逍原的身體,其鳴叫的聲音便會越響亮,掙扎的動作也會更劇烈,到最后甚至已經(jīng)有了要自行出鞘的趨勢。
這樣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雖然她現(xiàn)在嘴上沒說,可心里的想法卻開始轉(zhuǎn)變了。
自己的佩劍反應如此激烈,而且還只針對了李逍原一個人,那事情肯定就不簡單了。
女孩之所以這么判斷,是因為她名叫宋泓霏,乃是公孫大娘最得意的弟子。
就連她那柄名為扶秀的佩劍,也是當朝兵部所贈,朝廷給予的殊榮由此也可見一斑。
女孩本就天分極高,再加上名師的傾心教導之后,沒過多久便與這柄寶劍心意相通,所以現(xiàn)在其才能頻頻對女孩進行示警。
一般來說寶劍自行嗡鳴的原因只有兩種。
第一種是感知到了來自外界的強烈敵意與殺氣。
第二種就更棘手了,只能說明女孩遇到的敵人,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其他的魑魅魍魎等鬼怪。
如今結合這把劍現(xiàn)在的種種異常來看,女孩很快便分析出了其真正想傳達給自己的意思。
第一種明顯可以被排除了,因為沒有任何動機可以讓李逍原對她起了殺心。
更何況也不會有人傻到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姜大人的面出手殺人。
排除了第一種情況后,雖然結論很荒誕,但眼下的情況顯然便是第二種,那就是李逍原的身份問題!
女孩想到這里的時候,雖然心中依然還掛著遲疑的顧慮,但她的手下卻不在猶豫了。
只聽“锃”的一聲,女孩便擎出了手中的寶劍,在橫劍當胸之后,更是面如冰霜地沖著李逍原喝道:
“對不起,在驗明身份之前,恐怕我不能讓你就這么離開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自然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而且也讓很多人都不明所以,整個宴會下來都其樂融融的,怎么臨了還動起手來了呢?
不過外人怎么想,自然是不重要的,在看到女孩忽然拔劍之后,作為其門內(nèi)的長輩,一名中年美婦自然是第一時間便趕到了現(xiàn)場。
而且在與女孩簡單聊了兩句之后,美婦的臉色也開始迅速轉(zhuǎn)冷,雖然沒有撕破面皮,但蘇晴還是感覺今天這事恐怕不好解決了。
不過現(xiàn)在的他,可不是幾年前的小孩子了。
既然人家都已經(jīng)對你來者不善了,那自己這邊更是沒有息事寧人的道理了。
怎么著,雖然你的劍舞的不錯,可你現(xiàn)在忽然把劍抽出來沖著我?guī)煾缡菐讉€意思。
莫非你還想要仗勢欺人不成,真當我們是那個勞什子渡仙門的人就好欺負啊,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蘇晴這么想著,便自然而然地從李逍原的身后走了出來,并準備開始質(zhì)問對面到底意欲何為。
不過還不等他張嘴,陸清河便在背后攔住了他,蘇晴看到自家?guī)煾禌_他搖了搖頭之后,便明白了師傅的用意。
原來,經(jīng)過女孩剛才的這么一鬧,此時的師徒三人早已被在場的賓客層層包圍了起來。
而現(xiàn)在他們作為參加宴會的賓客來說,若是主家不在場,便搶先動起手來的話,那無疑是理虧的。
陸清河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了,那就是先聽聽主家的意思再做打算也不遲。
果不其然,在女孩拔劍之后根本沒過多久,姜大人便扒開層層的人群,氣喘吁吁地問道:“怎么回事,我這才剛去別的地方送別幾位客人,就聽說這邊打起來了?!?p> 姜大人說完,在看到女孩的武器之后,他更是眉頭一皺,用十分不快地語氣說道:“怎么還動上兵刃了?”
中年美婦眼見事態(tài)的發(fā)展有些出乎預料,便主動解釋道:“姜大人有所不知,非是門內(nèi)小女不懂規(guī)矩,而實在是事出有因……”
接下來,美婦便將事件的來龍去脈長話短說地解釋了一遍。
尤其是姜大人在聽到竟有膽大包天的精怪竟敢混進自己的宴會之后,也是面色一冷。
可當他看清此刻與女孩對峙的三人之后,臉上的表情卻再一次凝固了起來。
“陳師傅,怎么是你?。俊?p> 原來,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被女孩質(zhì)疑身份的人,竟然正是陸清河的大弟子,李逍原!
“不可能,這一定是個誤會!”
這一次,陸清河還沒開口說話呢,姜大人便搶先替他擔保起來。
“陳師傅的人品我是知道的,更何況渡仙門門派雖小,但卻極重傳承,他怎么可能收一個孤魂野鬼當徒弟呢,一定是哪里弄錯了?!?p> 姜大人還在賣力地替陸清河擔保著,可正當他準備接著再說些什么的時候,陸清河卻伸手打斷了他,并說道:
“您的好意我領了,改日陳某必有重謝,不過接下來的事情還是讓我來處理吧。
畢竟小徒的身份真實與否,都不能再讓您趟這一灘渾水了?!?p> 陸清河說完,便不管姜大人的反應,轉(zhuǎn)而把自己的身體朝向了女孩的那一邊,并微笑著說道:“關于此事的解決方案,我有一個提議~”
“請講!”
中年美婦朗聲回應道。
“好,既然貴派如此肯定的質(zhì)疑小徒的身份,那不如我們就挑一塊場地出來,讓他們二人自己解決如何。
為了公平起見,也省的別人說我們以大欺小,我的徒弟可以不用兵器,宋姑娘那邊一切照舊就好。
當然我也深知刀劍無眼的道理,若是小徒真的技不如人,那就算他今日身隕此處,我也沒什么好說的?!?p> 在陸清河說完自己的提議之后,李逍原感覺自己的血壓一下子就上去了。
“我去…………”
當即他便開始在心里瘋狂吐槽起來,原因無他,第一就是這都快回家了,卻突然出了事,還是沖他的身份來的,這讓他一時有些抓狂。
第二就是因為他深知自家?guī)煾档谋?,那就是專業(yè)坑徒弟三十年不解釋。
往往陸清河對他說沒事的時候,那就是有事,而陸清河說有事的時候,那就是大事!
現(xiàn)在師傅都說自己今天可能會死在這里,那么他就是不死,估計也得脫層皮了。
可眼下逃避是沒有用的,所以在看到對面女孩那嬌媚的外貌之后,李逍原一跺腳便在心里想到:
“他娘的,豁出去了,就算你今天得到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