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羅蘭堡以北約兩百公尺的路程,二三十座法師塔佇立于此——象牙白的外觀以及頂部的紫羅蘭之眼,彰顯著擁有著在達拉然至高無上的身份。
只有大法師才有資格擁有法師塔。
許多法師塔不論從遠處還是近處,見到入口的符文法術(shù)都會下意識認為——這座塔里居住著身份高貴之人。
事實上,只有少數(shù)大法師會待在法師塔里,大部分都用“額外”身份在達拉然隱藏著自己。能在這個地區(qū)見到的人類,多數(shù)是大法師的助手,不乏一些高階法師。
當然,事情沒有絕對——達拉然的歷史上甚至有偽裝成法師學(xué)徒的大法師。
即使是“同類”都很難理解“同類”的思維邏輯。
用漆黑的兜帽隱藏自己的容貌,甚至改變聲線的茉德拉走入了其中一座不起眼的法師塔。
若非門口的符文法術(shù)始終閃爍著,光是看屋檐下的蛛絲網(wǎng)都讓人覺得這座法師塔已經(jīng)有很多年無人居住。
簡單的幾個手勢,在符文法術(shù)上輕輕滑過,阻礙進入的法術(shù)煙消云散,待她走入其中,一道濃厚的魔力匯聚成了新的符文法術(shù),攔住任何妄圖進入的人。
“這是領(lǐng)主克羅雷的來信?!?p> 屋內(nèi)設(shè)施簡陋,兩張實驗工作臺,一張簡樸的木床靠著墻邊,床的斜對面是一個壁櫥,此刻正被打開著,里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道具,以及堆至房頂高度的書籍。
見到那些書籍,甚至?xí)a(chǎn)生略荒謬的想法——這個法師塔的屋頂是靠著如此多書籍支撐,而非實驗臺附近的幾根頂梁柱。
“沒找到施法的痕跡。”
茉德拉將信件拿起來,注意到封蠟完好無損。
“有施法痕跡還能懷疑是其他人,沒有施法痕跡,如此干脆利落的手法,必然蘇伊他們干的,安東尼達斯參與了善后?!?p> 說話的是一名同樣穿戴黑袍的女性,聽嗓音像是過五十歲的法師,但任何法師都知道——嗓音、容貌,甚至是名字,都能是假象。
“領(lǐng)主大人在以質(zhì)問的口氣,詢問我在做些什么。他好像很不開心,即使我不止一次告訴過他——布萊爾成為我們之間的傳話人,并不適合。”
茉德拉拆開信件,掃視幾眼后眉頭緊蹙:“他只是愛錢如命。這封信有很大的風(fēng)險,若被安東尼達斯知道......”
“別緊張。”杜雷登打開實驗臺上的音樂盒,“達拉然沒有安東尼達斯不知道的事情,我們始終在他眼皮子底下——包括我們的心思,他早已經(jīng)洞察。”
“那我就不該對治安中心施壓......”茉德拉有些驚慌失措,“這樣一來,我豈不是......”
音樂盒并沒有發(fā)出任何音節(jié),看上去是一個未完成的玩具,但隨著杜雷登指尖的白色能量,幾個清脆的聲音傳遞出來。
杜雷登并沒有理會茉德拉的驚慌,自顧自說道:“蘇伊是個危險人物。我無法像安東尼達斯那樣完全信任他,更無法理解蘇伊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行為。布萊爾的事情,給我敲響了警鐘?!?p> 茉德拉陷入沉默。
“如果達拉然落入蘇伊的掌控,我能想象——這座璀璨的魔法王國,會因為他而成為一輛永不停下的馬車。就算安東尼達斯一直強調(diào),我們不能成為群眾眼里的‘危險份子’,可他把蘇伊攜帶的隱患當做沒看見?!?p> “有......這么嚴重嗎?”
茉德拉很難想象那位溫暖如玉的少年,始終保持柔和笑容的見習(xí)法師,真正掌握權(quán)力的那一刻會成為杜雷登所描述的那樣。
隨著杜雷登的手指晃動速度加快,音樂盒也出現(xiàn)了激烈的顫動,那急促無轉(zhuǎn)折的聲調(diào)在此刻顯得有些刺耳,直到她指尖的能量倍增,木盒似是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量,伴隨著“噼里啪啦”的響聲,一股燒焦味出現(xiàn)在了屋內(nèi)。
很顯然,魔法失敗了。
杜雷登嘆了口氣,道:“說一個你不知道的事情?!?p> 茉德拉洗耳恭聽。
“自蘇伊發(fā)表論文以后,你還見到阿魯高......亦或者,具有【圣潔】名聲的烏爾嗎?”
“未曾?!?p> “根據(jù)我這里的情報,那晚社交晚會結(jié)束后。大法師烏爾與蘇伊在一個結(jié)界內(nèi)展開了戰(zhàn)斗,地點就在紫羅蘭堡附近?!?p> 這個消息頓時茉德拉瞳仁收縮——大法師對陣見習(xí)法師,何種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讓兩個人大打出手?
如果沒有記錯,在宴會當場,兩個人應(yīng)該和解了才對!
還不等茉德拉回過神,杜雷登又說出了一句如驚雷般的話語。
“具體不是特別清楚,反正烏爾戰(zhàn)敗,然后被蘇伊所殺?!?p> “這不可能!”
茉德拉第一時間是懷疑:“大法師能輸給見習(xí)法師!?就算戰(zhàn)敗,也有著逃跑的能力!”
“事實就是如此,并且這件事是絕對機密。六人議會里知道的或許只有我,以及將此事當做最高機密處理的安東尼達斯?!倍爬椎钦f道,“阿魯高的失蹤也與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兩種可能性,第一是烏爾做了一些足以損害肯瑞托名聲的事,防止我們知道然后外泄。第二則是為了蘇伊?!?p> 即使看不到眼睛,茉德拉也能感覺到杜雷登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的視線,似乎是在詢問——這兩種情況,你認為是哪一種。
思考片刻,她說道:“安東尼達斯不是一個只顧及學(xué)生的領(lǐng)袖,所以我認為烏爾一定做了些什么?!?p> “正因如此,我才擔(dān)心?!倍爬椎钦f道,“在我看來,蘇伊的野心令我心慌,甚至是恐懼......他越是做了在安東尼達斯眼里正確的事情,越是能走向空缺席位......布萊爾的死,肯定不是蘇伊親手所做,但法師想要讓一個人瘋了一樣逃亡家鄉(xiāng),有很多種方法......”
“那您的意思是......我必須擊敗克爾蘇加德,先一步走到那個空缺席位,阻止......”
茉德拉的話沒有說完,因為想到了自己對治安中心的施壓。
“已經(jīng)不可能了?!倍爬椎腔卮鸬溃拔覀兾ㄒ荒茏龅牟皇亲柚固K伊,不是阻止安東尼達斯......而是你,想辦法接近蘇伊,徹底搞清楚——他為什么如此渴求權(quán)力。這可能唯一有希望說服安東尼達斯,不讓蘇伊掌握權(quán)力的辦法?!?p> ————————
“喝茶?”
蘇伊莫名其妙的望著遞過來一份邀請函的安東尼達斯:“不去不去。女人只會影響我的學(xué)習(xí)速度。”

老蝦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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