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先祖手札上有記載,對于嘉瑩的脾性他倒是有所了解,這些年不不刻意親近,也不刻意疏遠,待嘉瑩如同越裕文與越顯文一樣沒有絲毫的差別對待。
就在上一次嘉瑩讓她身邊的福兒丫頭交給許管事一千五百兩銀子,說是他曾經(jīng)的學生為了報答他的教誨之恩特意送到鶴園的。
老太爺就明白了,有些事情終究是要攤開了說的。
之后嘉瑩又讓福兒不時的送些糕點來,送糕點只是為了打探問道院情況的幌子,老太爺特意吩咐了許管事注意福兒來時的動向。
那天那個叫福兒的丫鬟在路上攔住了自己,說是嘉瑩讓她傳話給自己,想要見自己一面,老太爺便知道時機到了。
“衡之當年是有勸阻過我!”嘉瑩思索了一會兒,不由嘆了一聲氣,“奈何當年我一心只想平定邊關局勢,并未聽從衡之的勸阻,執(zhí)意的去了邊關,以至于后來我命隕邊關!”
嘉瑩抬起眼眸看向老太爺,見他依舊站在一旁,“老太爺請坐吧!”
“貴人是先祖的貴人,老夫豈能沒了規(guī)矩!”
老太爺對嘉瑩拱了拱手,以表尊敬之意,之前兩人并將嘉瑩的身份說破,他也才能仗依著自己是嘉瑩祖父的身份,與嘉瑩對坐下棋。
可現(xiàn)如今嘉瑩的身份已經(jīng)說破,如何能壞了規(guī)矩,要是讓先祖知道了,還不得掀了棺材板上來找他,教訓他這個不孝子孫。
“老太爺還是坐下吧,年紀大了長時間的站立,膝蓋可不好受!”嘉瑩不由得再次嘆息一聲,“再說了,以前的身份也只是以前,如今你看我,也只是你的孫女兒越嘉瑩罷了!”
老太爺聽到嘉瑩的最后一句話,眼眸微微閃了閃,便也不再這個問題上繼續(xù)爭論下去,對嘉瑩再次拱了拱手后,才坐到回了之前的座位上去。
看老太爺坐下來,嘉瑩手拿一顆黑子把玩著,慢悠悠的問道,“我還有一事不明,還望老太爺解惑,老太爺又是如何得知我不是你的孫女兒,以衡之那老狐貍的性子,想來定然是記載下了什么,才能讓老太爺如此確定,對吧?”
“貴人說的不錯!”老太爺點點頭,毫不諱認的說道,“先祖手札上的確有所記載,先祖雖然跟著天問老祖學過一些奇門遁術,但終究只是學了些皮毛,推算不出貴人所遇的是什么劫難,無法幫貴人避開劫難,當貴人的隕落的消息傳出,先祖用了天問一派的禁術,以求保住貴人的魂體,之后再想辦法救活貴人!”
“可奈何先祖技藝不精,又加上用了禁術身體大傷元氣,導致禁術在最后一步功虧一簣!”
“當時先祖悲痛之下,動用了天問派一些禁用的窺探天機之法,助邊關大將擊退了邊境的敵軍,穩(wěn)定了邊境的局勢。可因為先祖窺探泄露了天機,遭到了反噬,不僅頭發(fā)一夜之間變白,壽命也減了幾年!”
聽到這里,嘉瑩手中的黑子被驟然的握緊,她從未想到,在她命隕命之后,還有這樣的一段故事,也從未想到越柚業(yè)會為她做到這一步。
在嘉瑩看來,她于越柚業(yè)是有知遇之恩,后來越柚業(yè)做了她的謀士之后,與其說兩人是主子與下屬的關系,倒不如說兩人更像是知音一般。
知音難求,所以有伯牙斷琴,可她又哪里用他以命相救!
天問派,可推測求卦之人的未來劫難,但就是因為泄露天機太多,以至于天問派弟子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天罰。
如今天問派,為了保住一派的根基,更是隱居山林,不輕易給人批卦。
“然后呢?”嘉瑩艱難的開口,她實在無法想象,越柚業(yè)當時的情況有多嚴重。
她只知道,從昏迷中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魂體居然寄居在血玉麒麟里,她是如何進入到里面的,完全不得而知。
老太爺見嘉瑩很是傷感的模樣,心下也是為自家先祖感到高興,至少先祖當年拼了命也要救的人,還記得他,會為了他所做的一切感動,又為了他難過。
“先祖推辭了陛下的封賞,回到蜀郡以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當初的禁術并并不是完全的無效,覺得貴人的魂體定然是保住了,囑咐越氏后人,若有一日越氏中有人早夭或者隕命后,卻又能夠離其的起死回生,那就是貴人重新回來了!”
“難道說……”嘉瑩這個時候突然有些明白了過來,自己為何會從那血玉麒麟中醒來,一定是因為越柚業(yè)禁術的關系,“衡之的手札,我能看看嗎?”
老太爺從腰間取下佩戴的玉佩放在石桌上,推到嘉瑩的面前,“這是藏書樓密室的鑰匙,密室里先祖的手札都放在一起的,其中有一個紅木盒子,是先祖留給貴人的,說是只有貴人能打開!”
嘉瑩低垂下眸子,掩蓋住眼眸里的情緒,看著石桌上的那枚玉佩,內(nèi)心突然有些泛酸。
這枚玉佩,是當年她與越柚業(yè)路過賭石場時,在賭石場賭贏了的一塊玉,雕琢而成的玉佩。
嘉瑩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當時越柚業(yè)拿著玉佩,說要以后當做傳家寶,一代一代傳下去的表情。
“衡之你這個老狐貍,倒是沒想到,你當真將這玉佩當成了傳家寶!”嘉瑩拇指輕輕拂過玉佩,語氣帶著傷感與懷念,看著玉佩,嘉瑩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自己脖子上佩戴的玉佩,“我來到越家,是因為這塊玉佩?”
老太爺點點頭,“的確是如此,先祖手札上記載,這玉佩是貴人所贈,是貴人從小佩戴的玉佩,已經(jīng)有了貴人的尊貴之氣,若是貴人再次醒來,定然會與這玉佩所在之處醒來!”
嘉瑩對于老太爺所說的什么尊貴之氣并不認同,她覺得定然還有著什么其他原因,才會讓她先后在血玉麒麟和這玉佩上有所關聯(lián)才對。
她想,明日去藏書閣之后,或許就可以將這其中的疑惑給弄明白。
“老太爺可知,云來酒樓?”嘉瑩抬起眼眸,看向老太爺?shù)哪抗庵袠O快的閃過一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