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玉在體內(nèi)的內(nèi)功心法自行運轉(zhuǎn)的瞬間,就醒了過來。
除了元神再度崩潰的無邊疼痛,看到自己依偎在方云的懷中,林妙玉第一感覺不是羞赧,而是一種糖霜似的甜,從心頭彌漫著。
醒來的林妙玉自然能發(fā)現(xiàn),是方云在細(xì)細(xì)幫自己療傷的,但回憶起昏迷前遭遇的事情,林妙玉又有些不知怎么面對方云。
欲得無上道,須修無量仙……
林妙玉一直以為自己這一生都只會侍道,即使有道侶,也不過是共參大道罷了,兩千多年了,林妙玉真正的淡漠了感情,直到來到了這里。
方云除了是自己的姻緣之外,林妙玉和他朝夕相處的時候,更是不知不覺中就在心里留下了他的身影。
努力,刻苦,卻又不像自己,死氣沉沉的。
喜歡口花花,但實際上對自己很好,沒有一點那種控制不住自己情欲的樣子,冒犯過自己。
還會逗自己開心,對自己很貼心。
最重要的是,林妙玉發(fā)現(xiàn),方云跟她見過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既不像尋常男人一樣對女子低看一眼,也不會因為自己容貌身份卑微求全。
他的眼中,永遠(yuǎn)都是平等的看待著每一個人,這種平等的感覺讓林妙玉很喜歡跟他相處。
林妙玉修道兩千多年,弱小時因為是女修,不算太被重視,只被宗門當(dāng)做一個聯(lián)姻的工具。
展露天賦后,又在爭雄的過程中被男子修士看不起。
有欽慕她的人,也不過只是想和她雙修,奪得媚骨女修的第一份元陰罷了。
待到林妙玉已經(jīng)站在三千界的尖峰行列后,又別譽(yù)為三千界萬年來唯一有望突破真仙境界的絕世天才,她只能感受到懼怕和尊敬的情緒。
從沒有人像方云一樣,平等的對待著她,不因為任何身份修為,只是因為陰陽相濟(jì),姻緣相引,單純的喜歡自己。
修道兩千載,心似冰清玉。
林妙玉初次和方云神魂相交的時候,確實是想用道術(shù),從他靈魂深處控制他,把他變成自己的傀儡。
這是源自于她長久以來下意識的行為,艱難的成長和歷經(jīng)背叛,讓林妙玉十分沒有安全感。
可隨后發(fā)現(xiàn)無法做到后,林妙玉就息了這方面的心思。
比起傀儡,林妙玉更愿意自己的夫君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像他喜歡弄亂自己的頭發(fā),喜歡盯著自己看的樣子。
林妙玉修道這么久,淡漠了感情。并不是沒有感情,她開始學(xué)著凡俗之間如何喜歡上一個人,所以瘋狂的看著各種情愛故事。
她也學(xué)著裝作書中女人的樣子,笨拙的嘗試引誘方云。
還時不時會害怕?lián)淖约耗隁q太大了,和方云之間有代溝,更是不惜分割自己的神魂,給他種下情種。
情種,全名道心種情。
可以讓一個人死心塌地的愛上自己,時間越長,對人的影響越大,而且情種是將自己那一部分神魂揉碎,以秘法融入對方的神魂,根本無法取出。
林妙玉在進(jìn)入方云的心神之海的時候,順手做了這件事,可萬萬沒想到,這方世界竟然有人能一下子看出來這門秘法。
要知道,即使在三千界,很多金仙境界的人都查不出來,一個人是否被種下了情種。
和那個叫白煙兒的女人遭遇的時候,對方有一句話確實沒說錯,自己確實是曾經(jīng)有過,把方云變成自己傀儡的想法。
林妙玉從來不會撒謊,所以那一瞬間,迎上方云的目光,有了些躲閃慌張。
但除了那次神魂相交,林妙玉再也沒有過這類想法了,想到對方也給方云種下了情種,林妙玉情緒都險些有點控制不住。
林妙玉很護(hù)食,作為三千界萬年以來,評價最高的妙玉仙尊,被譽(yù)為極有可能突破真仙,仙君都可以期待的仙子,她是高傲的。
若不是方云,以林妙玉的性子,根本不會對男人假以辭色。
以她的高傲,怎么可能允許別的女人跟她一起分享道侶。
想到白煙兒,林妙玉也不由有些愁緒,對方也會道術(shù),但好像不是元神道的修士,不修元神道,卻能施展冥宗的道術(shù)。
道術(shù)并不是只有元神道才能施展,只是元神道修士更貼合各種道一點。
林妙玉在打白煙兒的時候,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鬼氣,可她魂魄充盈,身軀和靈魂聯(lián)系緊密,一點也不像是鬼修占據(jù)軀殼的樣子。
至于對方施展的冥宗道術(shù),林妙玉倒是沒怎么放在心上。
冥宗已經(jīng)覆滅萬年之久了,即使沒覆滅之前,也不過是一個小宗門,以林妙玉巔峰時的實力,吹口氣就滅了他們。
冥宗在三千界名頭甚大,林妙玉能一眼認(rèn)出來,主要因為兩個原因。
一是他們在萬年前那位證得武道仙帝的傳說里,有過一段糾葛。
二是冥宗術(shù)法極為特殊,對神魂有獨特的作用,冥宗曾經(jīng)還想狂妄的另立輪回,但被輪回之道反震,全宗都覆滅了。
“方云會不會怪我,不喜歡我了,他來自于那個沒有道的地方,神魂好像受到某個大帝的道庇護(hù),情種會不會不起作用……”
“還有那個賤人,竟然想搶我夫君,我要殺了她!”
“可是她也對方云種下了情種,若是情種起作用了,兩個情種會不會相互抵消?
她的情種會不會起效果?我的就失效了。
若是殺了她,方云會不會因此厭惡我,我該怎么辦……”
林妙玉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個人會被種下兩個情種,這種情況在三千界都沒有出現(xiàn)過。
道心種情,至少要在合道以后,天仙境界才能施展出來,而且只能種在合道之前境界的修士身上。
合道之后,情種就種不下去了。
但對于三千界的修士來說,天仙已經(jīng)是一方巨擎了,犯不著為了一個比自己境界還低的人種下情種,境界低的修士,想種情種,又沒有那個能力施展。
這其實是一門很雞肋的秘術(shù),林妙玉要不是機(jī)緣巧合之下得到過它,研究了一番,也是不會這門秘術(shù)的。
所以林妙玉根本找不到相似的例子,不知道一個人被種下兩個情種會造成什么影響。
但她卻太緊張了,緊張到已經(jīng)忘了,方云連她都以神魂相交之術(shù),進(jìn)入到靈魂深處,都無法控制住方云,
不管是她自己的情種,亦或者是白煙兒的,真的會有作用么?
少女的心思百轉(zhuǎn)千回,心跳的如一只擔(dān)驚受怕的小鹿。
目光盯著方云,小手攥著他的手腕,有些用力到發(fā)白。
方云和林妙玉對視了許久,看到她明亮的目光中,流過了藏著的各種情緒。
有害怕,有孤單,最后化為了無聲的倔強(qiáng)。
“妙玉,你好了點嗎?!?p> 兩人沉默了許久,方云率先出聲打破了平靜,問了一句后。
后林妙玉目光如春水潮涌,化去了一切倔強(qiáng)要強(qiáng),猛的雙臂抱住了方云。
林妙玉心中萬千心結(jié),百轉(zhuǎn)千回,少女的復(fù)雜心思化作了故作倔強(qiáng),
只是方云一開口,就讓林妙玉化解了所有胡思亂想。強(qiáng)烈的情緒波動讓她第一次卸掉了自己的矜持,雙手死死抱著這方云,眼睛都有些迷蒙了。
方云其實還有許多話想問,但最終都咽了下去,輕輕的理順?biāo)澈笕缙俚那嘟z,感受著她來之不易的溫柔。
林妙玉的身體很糟糕,雖然她醒了過來,但是身體依舊很虛弱,最重要的是,林妙玉的心臟已經(jīng)再也承受不了劇烈的負(fù)擔(dān)了,她每出手一次,都會縮短一次自己的壽命。
“正因為如此,她才這么沒有安全感吧?!?p> 方云心里想著剛才查探到狀況,暗道了一句,也緊緊的抱住了她,給她一點慰藉。
良久,林妙玉才平復(fù)下來心情,元神碎裂的痛苦一陣一陣的傳來,但林妙玉已經(jīng)習(xí)慣了,抱著方云,林妙玉以經(jīng)歷過真仙之劫超高的境界,明銳的發(fā)現(xiàn)了方云的不同之處。
“他似乎,更真實了一點?!?p> 林妙玉找不到形容詞,只能用真實代替。
這兩個月的方云,雖然也有活生生的性格,但總有一種浮在天邊的感覺。
她哪里知道,方云之前的心態(tài),在心底的最深處,就好像做夢一般,總覺得一覺醒來后,自己還會在高樓大廈里,繼續(xù)尋找工作。
不僅僅像是在做夢,更像是一種玩一種沉浸式扮演角色的心態(tài)。
方云畢竟只是個普通人,做不到林妙玉那種真我一體,靈妙由心,清楚的感知著世界的真實。
元神道的修煉,又稱為修真。
本我,他我,真我,融為一體,以真我為主。
所以林妙玉穿越來后,瞬息就明白了前世今生,她就是林妙玉,林妙玉也就是她。
而方云則不一樣,作為一個普通人的魂魄,方云時常還會在深夜的夢里,心底的深處,分不清做夢還是現(xiàn)實。
這便是時空潮汐的影響下,迷失本我的表現(xiàn)。
兩個多月了,方云才在這次機(jī)緣巧合之下,和方戎喝了一場酒。
似乎是完成了原身的遺憾,又似乎是真實的從心底接受了這個父親。
方云又以自身民族情感,以煌煌時光不斷傳承下來的悠久歷史,領(lǐng)悟了不客刀意。
在這種狀態(tài)下,方云領(lǐng)會了刀意是一種收獲,另一種收獲,是讓他消弭了時空潮汐的影響,增強(qiáng)了真我的意識。
從那一刻開始,方云才真正的和林妙玉一樣,做到了他就是方云,方云就是他。
相擁良久,林妙玉的下巴湊在方云的肩膀上,心中泛起明悟:
“原來,自己不用學(xué)習(xí)那么多,自然而然就喜歡上他了呀……”
林妙玉松開了手,看了一眼方云,聲音糯糯的:
“我想出去走走?!?p> 語氣商量著,雖然依舊有些清冷,但她原本的音色就是這樣。
林妙玉醒來之后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遮掩自己的媚骨。
此刻她雖然氣質(zhì)沒有變化,但一雙眼睛波光宛轉(zhuǎn),一顰一簇間都勾著方云的心魄,散發(fā)著無窮的魅力。
林妙玉又被抱在方云懷中,潔白的手臂勾著他的脖子,緊密接觸之下,方云感覺到一股邪火突然升起,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扭過頭,不再看她。
再看一眼,方云怕忍不住心里的邪火,把她辦了。
“好,躺久了出去走走也好。”
方云說了一句,趕緊松開她,掀開被子,準(zhǔn)備給她穿外套鞋子。
林妙玉身上的衣服被侍女更換過了,一身白色里衫睡衣之下,是玲瓏有致的身材,方云強(qiáng)忍著不多看,給她套襪子,
手碰到小巧光潔足腕的瞬間,邪火又蒸騰起來,忍不住想往上摸去,只是摸到了小腿處,就瘋狂默念靜心訣來壓制沖動。
“不行,她還在傷在身,心臟還有問題,這樣做太不是人了。”
方云壓制著自己的沖動,默默的念著靜心訣,逐漸摒棄雜念,閉著眼不再看那緊緊攢起的玉趾,認(rèn)認(rèn)真真地給她套上長筒白襪。
“跟那個姓白的比差不多,不過她哪有我家媳婦干凈,天天踩在地上,不硌腳嗎……”
方云轉(zhuǎn)移著注意力,再摸兩下,那光潔潤滑的觸感,方云感覺今晚可能就要去找五姑娘了……
醒著的林妙玉,比昏迷時的她,魅惑感何止強(qiáng)了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