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物理系的課程,一開始胡楊是有做過計劃的,乃至于教材都是準備好的,就是前世中學的那一套知識點,知識都很基礎。
不過雖然基礎,那也是按照一整個學期的課程來安排的,結果現實是,物理系根本沒有招到生,來的全都是上選修的蹭課人。
這種情況下,系統(tǒng)化的知識課程就不太適合了。
胡楊仔細想了想,與其枯燥地講課,不如做些小實驗。
一方面,用實驗的方法來授課,學生們在接受起新知識的時候會更加容易;另一方面,胡楊也是希望能夠通過這種更加直觀的方式,把物理那種探索世界的樂趣呈現出來。
如果能借此吸引到一些人轉修物理,那他這個山主絕對是雙手贊成的。
而說回來,有了這個主意后,胡楊也是糾結了好一會兒,中學物理的知識點中可以用來做小實驗的內容有很多,比如摩擦力,比如電磁轉化,比如聲音的傳播等等。
以如今安南學府的條件,開展以上試驗也并不困難,不過胡楊最終還是選擇了光學實驗。
光,在人們的生活當中,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然而很少有人會注意到它。
胡楊正是要運用到這種認知盲區(qū),通過反差,告訴學子們,即便是再微不足道的事物中,也蘊藏著巨大的學問。
而為了上好這一堂課,胡楊還專門去找了一趟自己的姐姐,從她那里借來了一些手工打磨出來的玻璃器皿。
把一箱子小玩意兒擺在講臺上,胡楊拍了拍手,說:“今天,我們來學一個很簡單的東西,就是光?!?p> 沒有傳統(tǒng)套路中的起哄,大家都聚精會神地看著胡楊,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有沒有人想過,就在此時此刻,擺在我們眼前的光,其實并不是我們以為的白色。”胡楊說著,從箱子里掏出了一塊三棱鏡來。
“現在,我要請幾位同學上來幫老師一個忙,我們一起來做個小實驗來驗證一下?!?p> 很快,幾個孩子走到胡楊身邊。
此時已經是上午的十點過,陽光逐漸明媚,既不灼人,也不顯得陰暗。
為了讓效果最好,胡楊關掉了燈,并且讓人把窗簾拉上,只留下了最靠近講臺的一處。
于是,一縷微光便順著縫隙鉆了進來,在臺下眾人的眼中,把少年與幾個孩子淹沒。
胡楊讓一個少年把三棱鏡持在手中,又讓另一個少年拿著一塊黑布,把那縷陽光盛在布上。
隨著胡楊的指揮,少年將手中的棱鏡高舉,放入了那一縷微光之中,而隨著他的動作,人們看見,那黑布上的光陡然離散,最終形成了彩虹般的模樣。
“哇?!币蝗汉⒆痈械襟@異。
這時,拿著三棱鏡的孩子走開,又有一個孩子拿了一個噴壺過來,晶瑩的細小水珠簌簌而下,與那縷陽光重合,再次形成了彩虹的現象。
又是一片驚嘆。
胡楊請幾個孩子先下去,自己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了光的顏色、介質等詞。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胡楊邊寫邊畫,先說明了光是由多種顏色組成的,又解釋了彩虹現象的成因。
在解釋光的傳播路線的時候,不光胡楊還用蠟燭實現了小孔成像的過程,并且舉了樹蔭下光斑的例子。
上午的課已經足夠吸引眾人,而下午的課胡楊更是使出了殺手锏。
雖然是秋天,但南云縣下午的陽光依舊熾熱,眾目睽睽之下,胡楊用了兩三分鐘的時間,成功地用放大鏡點燃了一堆紙屑。
借此,胡楊又闡述了關于焦點及折射率等一系列問題。
而為了使這一過程更具備說服力,胡楊還拿出了兩個大殺器——單筒望遠鏡和一個低倍顯微鏡。
可別覺得這兩樣東西的出現太過玄幻,實際上,早在五六年前學府剛成立的時候,胡楊就有了生產這些東西的想法。
不過想法最終還是敗給了現實,沒有高精尖的刀具,沒有懂數學和光學的操作者,光靠手磨和不間斷的嘗試,那也太過耗神。
而且彼時胡楊正在和二伯大搞研究,根本也是分不開身,最終也只能不了了之。
不過隨著姐姐陳瀾展現出這方面的天賦與愛好,胡楊也就把一些知識傳授給了前者,并且講述了一些有趣的想法。
最終的結果就是,學好了數學和物理,手工業(yè)者也能出奇跡,就在近期,第一臺低倍率的光學顯微鏡終于面世。
至于單筒望遠鏡,都已經制作出來快小半年了,如果不是胡楊的姐姐被顯微鏡吸引了興趣,說不定它都已經升級換代過幾次了。
經過測試,這樣一副單筒望遠鏡,大概能實現三百米左右的清晰視野,勉強能觀察到八百米左右的情況。
在大乾,普通人大概能看清楚三十米距離內的東西,而練過武的武者五感有所強化,在注意力集中的情況下,能看到一百到數百米不等的距離內的景物。
是以這個單筒望遠鏡的作用還真的是挺強大的。
而顯微鏡的情況就差了一點,暫時還沒法用來觀察細胞層次的結構,不過能夠實現物象的呈現,胡楊就已經非常驚喜了。
畢竟,在研究的道路上,比起從一到一百,如何實現從無到有的突破顯然更為艱難。
而目前已經有了初始的顯微鏡,至少說明胡楊的思路是可行的,接下來只要繼續(xù)加大投入,更高倍率的顯微鏡遲早會出現在世人的眼前。
說起來,顯微鏡這個東西還是胡楊為醫(yī)學院那邊所準備的。
事實上,基于草藥和“氣血經脈”等概念的醫(yī)學,與前世所盛行的“西醫(yī)”有著截然不同的發(fā)展道路,但在治病救人這一終極目的上,二者終究是殊途同歸的。
因此胡楊在最初的時間里,并沒有過多的去干預醫(yī)學院的發(fā)展,并且胡楊以后也不打算把“西醫(yī)”的那一套再復制過來。
但這并不代表胡楊要做一個固執(zhí)迂腐的人。
在胡楊有限的醫(yī)學認知里,“西醫(yī)”本身也是一門復雜且成系統(tǒng)的深奧的學問,有著足夠多經驗和方法可以供人參考與學習。
比如,基于細胞層面的精細化研究就是值得學習的地方,所以胡楊打算讓一幫醫(yī)者試著接觸一下微觀的世界。
當然,對于醫(yī)學院以后的走向,胡楊既無心操控,也就無法預料。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社會醫(yī)療水平總歸是會上升的,這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