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長思歪著頭,琢磨這景寒宵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簡直腦子有病。
只見他站起來道:“少主好好休息,明日別指望我再給你帶驛館外面的飯?!?p> 說完非常大牌地轉身離開,關門的時候還特地幫長思落了個鎖。
如果說長思一開始遇見景寒宵是說不出的討厭,后來被他屢次相救則是想冰釋前嫌,如今見他神經(jīng)兮兮,又多了幾分莫名憐憫。
自古人無完人,上天賜給景寒宵一張英俊非凡的臉,一身人神共憤的靈力,勢必就要奪走他一顆正常的大腦。
可惜可嘆,造物主還是公平的。
她又唆了幾口涼皮,暗嘆與自己的飯量和驛館外飯菜的可口。然而晝短苦夜長,瑤瑟這兩日為了晚天雪茶不思飯不想,也不理長思,晚間花尋師被叫去看病,現(xiàn)在獨留自己一人,孤單清冷。
她從桌邊挪到床上,又從床上赤腳跑到窗邊。
睡不著,又實在無事可做。
隔壁的樓上還在唱戲。
“忙處拋人閑處住,百計思量,沒個為歡處?!?p> 這唱的不就是在此處浪費青春年華的我么?長思心道,不可以,人生苦短,怎么能輕易浪費光陰,不如自行找點樂子。
于是她偷偷翻墻,準備獨上高樓,去隔壁歌坊鬧一鬧。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殊不知景寒宵看見她偷偷出門,心想一定是耐不住相思,要出去會那叫謝青衣的情郎,于是摩拳擦掌,束發(fā)蒙面,便追著沈長思前去。
然而他看見長思一襲白衣進了隔壁歌樓。
歌樓?
難不成青衣竟然是個唱戲的?
荒唐!她身邊那么多人,哪一個不是頂頂人才,就不提他景寒宵,即便是自己不太待見的花尋師晚天雪二人,平心而論,也并不差。
沈長思是什么口味,簡直令人失望至極。
歌樓里咿咿呀呀唱得他心煩,他沒有從大門進,而是獨自飛上頂樓,只等長思與謝青衣會面那一刻。
然而他不過就飛上樓的一瞬間,就跟丟了沈長思。
景寒宵心態(tài)都快炸了。
他本就煩躁,又被吹拉彈唱吵得腦殼疼,自己傷還沒好全,又一堆人頭里尋沈長思,越看越亂,越看越生氣。
他索性從頂樓跳下去,準備直接從大門走進來一層一層找。
花樓他不是沒進過,此前去芳塵閣已有過一次經(jīng)驗,是以這次他也不算生疏,跟老鴇周旋了一會兒,推開幾個紅粉佳人,只道自己來聽聽戲便好,不必特殊款待。
然而究竟王城附近的歌樓同小城里的不同,風氣極為奔放,有個穿著暴露眉眼輕佻的女子居然蹭過來道:“公子來都來了,我不收錢陪你可好?”
不收錢?那豈不是你想玩兒老子?
景寒宵氣得臉色極為難看,冷冷道:“姑娘自重,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又有個女子跑過來,拉住他的手道,“我們這里一樓看舞,二樓雅間聽戲,三樓沐浴留宿,公子是想找什么人???”
景寒宵觸電般彈開她的手:“你們這里可有男子唱戲?”
女子道:“當然有啊?!?p> 一聽這話,他連忙直奔二樓,可二樓的雅間一格一格的,看根本看不出長思進了哪一間。他氣惱地咬了咬唇角,心道長思最好祈禱不要被抓到,否則一定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