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完美的復刻
天道石,是從天命之子身上截取的位面氣運具象化。
等級從高到低分為天罡石,地煞石,普通魂石,分別對應(yīng)著大中小三種位面。
陳魚的這顆長空魂石來自蘇云,里面蘊含的是逆轉(zhuǎn)時空的功效。
來七國位面之前,他往這顆魂石里注入了一百點愿力,根據(jù)方鼎對位面實力全方位的檢測,這點愿力足夠他使用三次讀檔能力。
當然,這個次數(shù)不是固定的。
譬如封子翼晉升成功,位面中就有了一個超越小五境的強者,等到那時,逆轉(zhuǎn)時空需要耗費的愿力將會成倍增長!
陳魚一直都沒有動用過這顆魂石。
這是第一次。
他終于也能享受一盤天命者的待遇。
高掛于天際的暖陽被玄奧力量推回山下,剛剛走進房間的陳尚璜腳步倒退,又回到了沙盤前方,眾多族老重新坐回椅子上,嘴里嚼碎的葡萄汁水收攏,表皮恢復完整,輕飄飄的落回盤子里。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軌跡倒退。
日月交替間,北院兒又回到了三日前的狀態(tài)。
福伯推著輪椅越過人群。
陳魚端坐于輪椅上,略微側(cè)頭,看見了陳景逸正面目不善的瞪著自己:“……”
別說,這種感覺還真是挺奇妙的。
很快,陳尚璜撕開密封的文卷,拿出兩張干凈的試紙分發(fā)下去。
陳魚拎起毛筆,閉上眼睛。
腦海里回蕩著對方三天前的細細分析。
陳魚的確不懂兵法,但他的記性向來很好,更何況又用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去鞏固。
筆尖緩緩落下,在紙面和硯臺間來回躍動。
等他放下筆的時候,才過去了不到半個時辰。
在眾人震撼的目光中,陳尚璜接過小廝遞來的試紙,認真的看了許久,他抬起頭,嗓音有些發(fā)顫:“沒有絲毫錯漏?!?p> 趴嗒!
這是毛筆從陳景逸手中跌落的聲音。
他難以置信的從桌前蹭起來,臉色慘白,下意識喊道:“我不信!我要閱卷!”
聞言,陳尚璜扭頭看向他,沉默片刻,舉起了手中的試紙。
眾人也是齊齊看了過去,面色略帶古怪。
閱卷……那可就代表著放棄掉繼承資格了。
玉琴緩緩握掌,指甲刺入掌心,鉆心的疼痛讓她勉強維持著理智,朝著陳景逸輕斥道:“你給我坐回去!”
怪不得陳魚答應(yīng)讓景逸一齊參加繼承大典。
原來是這父子倆早就謀劃好了一切!
陳尚璜啊陳尚璜,莫非只有陳魚才是你的親兒子,陳景逸是隔壁撿來的不成?
玉琴從沒想過,對方居然偏心到了這種程度,明目張膽的在繼承大典上做手腳!
她今天就算是撕破臉皮,也要攜著眾族老討個公道!
“……”
陳尚璜盯著陳魚,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些看不懂這個兒子。
對方臉上沒有任何喜悅之色,淡然的宛如入定老僧,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這位鎮(zhèn)國大將軍終于明白福伯為何會變得這么奇怪,只因陳魚給人的感覺根本就不似凡人,太過沉穩(wěn),甚至到了令人生畏的程度。
“……”
陳魚輕輕捏了捏輪椅的扶手,努力維持著不茍言笑的神情。
說實話,他覺得這種體驗并不算太好,甚至有種臉皮發(fā)燙的錯覺,也不知道蘇云是怎么做到心安理得享受眾人吹捧的。
待心緒徹底平復下來,他才輕聲道:“可以開始第二場了么?!?p> 陳尚璜楞了楞:“可是景逸還未做完試題?!?p> 陳魚搖搖頭:“沒關(guān)系,他不用回避。”
此言一出,眾多族老皆是驚異的張開嘴,陳景逸更是不小心攥斷了筆桿。
這話代表著什么?
對方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輸!
甚至已經(jīng)自信到了壓根不用看陳景逸成績的地步。
這般輕蔑的態(tài)度,讓眾人神色古怪的同時,腦海中也是緩緩飄出兩個字來:“內(nèi)定?!?p> 族老中最德高望重的那位老人冷哼一聲,斜睨了玉琴一眼:“放心吧,我等不會看著他把龍軍數(shù)百年來的累累戰(zhàn)功變作一場兒戲。”
“紙上談兵”必須全程受到眾人的監(jiān)督。
哪怕陳尚璜對于兵法之道再怎么精通,可以做到旁人察覺不到的放水舉動,但大伙兒也不是瞎子,陳魚到底有幾斤幾兩還是能看出來的。
一個沒有排兵布陣功底的人,哪怕是做戲也做不出那種真實的感覺。
“……”
聽見下方傳來的質(zhì)疑,陳尚璜頭一次覺得很冤枉。
他大手一揮:“把東西抬出來!”
兩個小廝抬著沙盤從房間內(nèi)走出。
福伯笑呵呵的將陳魚推到沙盤一側(cè),他雖然不知道少爺是怎么辦到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少爺從不會讓人失望。
“開始?!?p> 陳尚璜率軍拔出將旗。
陳魚看著對方慍怒的神色,略感有些無奈。
他并非是刻意表現(xiàn)出這般猖狂的模樣,只是三天三夜未閉眼,再加上大腦一刻不停的飛速運轉(zhuǎn),哪怕是鐵人也有些撐不住了。
很快,隨著地面的變動。
北院兒里又響起了跟三天前一模一樣的交談聲,只是把陳景逸的名字換作了陳魚。
這并非意外,而是陳魚的刻意為之。
他雖然看完了正場對弈,但實際上還是個一竅不通的外行人。
唯一的優(yōu)勢便是提前知道了一切。
因此,他完全是在模仿陳景逸的每一個舉動,深怕出現(xiàn)絲毫錯漏,導致陳尚璜的計劃出現(xiàn)變動。
想要復刻持續(xù)了三天三夜的對弈,這是一場極其困難的事情。
哪怕是陳魚也必須小心翼翼,每做一個決定前都要再三回憶,確保沒有記錯。
“穩(wěn)健有余,缺了點少年意氣。”
“不夠貪,如何能勝?”
族老們議論紛紛,唯有最年邁的那位看出了些許端倪,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陳景逸怔怔看著地面,心頭有種莫名其妙的錯覺,就好像在和父親對弈的不是陳魚,而是他自己一樣。
甚至……他都能提前預判出陳魚的下一步動作。
“只是,為何要從每只小隊里抽出幾人,繞著大營上方的山坡閑逛?他們在做什么?”
“哨探,弓弩兵,甚至還有騎兵,將這些隸屬于不同隊伍的兵士專門抽調(diào)出來,壓根沒有經(jīng)過磨合,根本發(fā)揮不出應(yīng)有的效果,豈不是自削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