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人,死無全尸,都被攆成肉餅了?!?p> “小點聲,別讓人聽見,太嚇人了,我現(xiàn)在腿肚子都哆嗦,開不了車!”
盡管三個人盡量壓低聲音,但禁不住孟良豎著耳朵聽,每句話都聽的真真切切。
“哥,你說咱們算不算幫兇,會不會被抓起來?”
“胡扯,咱們根本不知情,和咱們有啥關系,這大半夜,黑燈瞎火的,誰能看得見,要抓也只會抓頭一個撞人的那個?!?p> “那個車不是也出事了么!”
“小點聲,別說了,說的我也心虛,你腿肚子哆嗦,你看看我!等等再說吧,唉,這叫什么事兒呀!”
三人也不再說話,屋里安靜的出奇,讓人感覺非常不舒服。
“三爺,您說那個門九兒,不是買賣消息的么?今天怎么那么兇?”
孟良受不了這么靜的氛圍,服務員也一直不出現(xiàn),祁三爺似乎在琢磨要不要找人問問上面的情況,可看了一圈,不知道該問誰。
“哦,你說他們呀,買賣消息不假,順便也干點別的事情?!逼钊隣斝牟辉谘傻幕卮鹈狭肌?p> “別的事情?是什么?”孟良追問,“也包括抓賊么?”
“何止抓賊!”祁三爺掃視了一圈,沒有找到一個熟悉的面孔,準備站起來換個地方繼續(xù)找。
“他們什么都管,”祁三爺說著站起身,孟良也跟著站了起來。
“什么都管?”孟良跟著站了起來,倆人一起朝著門外走去。
“對啊!在門三兒的年代,我還沒轉業(yè)。那時候有很多車進山的時候會碰到車匪路霸劫財劫貨,大車司機們苦不堪言,門三就帶了一波人,專門幫進山的司機押車。那幫人也不多說,進山就悶在后面車廂里,回來的時候就躺在貨上面睡覺。門三要求所有司機,遇到有人劫車直接撞,不用停車。劫車的人就會跳上后面車廂,這時候躲在上面的小伙子就拿著棍子往下砸。”
祁三爺對于這段往事的描述比較簡單,畢竟自己沒有再無終山遇到過這種情況。以前在部隊開車,很少有人敢劫軍車,等他轉業(yè)回來,這種情況在無終山已經(jīng)絕跡了,留下的只有門三爺?shù)拿柡蛡髡f。
“我的媽呀,那得打死人了吧!”孟良想象著那畫面,血腥程度堪比任何影視劇。
“嗨,沒辦法,那些車匪路霸太猖獗,也經(jīng)常鬧出人命,所以國家嚴打的那陣,對于這種情況也就鼓勵過一陣,有些地方打出過打死車匪路霸不犯法的口號,好多地方都報道過這樣的新聞?!?p> 兩人從一家飯館出來后,又進入另一家。
“這不就和古代的鏢局差不多么?”孟良年輕,容易熱血,聽到門三的事還是有些激動。
“噓!”祁三爺進入另一家飯館后,里面的氣氛和剛才那家也差不多,司機們大多都是在睡覺,一部分在發(fā)呆,少數(shù)幾個人在抽煙。
掃視一圈后,還是沒有熟人。祁三爺沒等服務員說話又出了門。
“你呀,就是書看的太多。古代哪有什么鏢局,都是小說里才會這么說,真正的鏢局是清朝才有的?!逼钊隣斨赖臇|西也不少,而且愿意給孟良講這些事情。
“你知道鏢局是怎么來的嗎?”
孟良搖搖頭,祁三爺接著說道。
“鏢局的起家和晉商有很大關系,而晉商主要是在清朝入關之后才興旺起來的。我以前總跑晉蒙兩地的路線,對于周邊的事情,路上聽的多了,所以多少了解一點。當年清兵入關的時候,靠的是蒙古各部的支持,但是也跟蒙古的葛二蛋部落打了幾次仗?!?p> “葛二蛋?您說的是噶爾丹吧!那個字念嘎,嘎嘎嘎,鴨子叫的那個音!而且是噶爾丹,不是葛二蛋!”
孟良聽到祁三爺講歷史,雖然叫錯名字,可是葛二蛋這個名字聽起來卻感覺更親切一點。
“廢話,葛二蛋,噶爾丹,差不多,你別打斷我!”
“好,您繼續(xù),繼續(xù)說!”孟良也覺得沒必要糾正這些,聽故事要緊。
“你一打斷我,忘了說到哪了!”祁三爺琢磨了一下,還沒開始說,又來到第三家飯館。
“來了您,里面坐!”服務員熱情的站在門口,進屋一看,里面人也不少,但是氣氛稍稍活躍一些,雖然大多數(shù)人還在休息,卻也有人在吃飯,有人則在說著話。
兩人找了一個人多熱鬧的角落坐下,“先給我開壺熱茶,這天太冷了!”
“好嘞您內(nèi),您先坐,我給您沏茶去!”服務員把兩人安排好坐位就離開。
沒兩分鐘就送上一壺熱茶和兩個茶杯,見兩人也沒有點菜的意思,服務員就識趣的離開座位,回到吧臺。
“這算啥?再恐怖的我都碰到過!”旁邊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大聲說到。
“老孔,你別吹牛,就昨天晚上這事兒,你要說不害怕,我名字倒著念!”在壯漢旁邊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司機,面型瘦削,留了一撮山羊胡子,面相上給人一種奸詐感,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好人。
“我孔二愣子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別說是死人,就是真的碰到鬼,碰到那些個白,,”說到這孔二愣子停住了,他感覺到腦后一陣冷風,趕緊用手捂住后腦勺。
“還說不怕,看你這慫樣!”原來那個山羊胡子的老者,從后面用扇子扇了一下。
“三爺,這人真怪,大冬天的咋還拿個扇子出門?”孟良看到這一幕覺得可笑。
“不是和你說過嗎,這個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會遇到,奇聞怪事年年有,各種能人異士到處都是,怪人很多,小心為妙。不管在哪,你說話小心點就是了。”
祁三爺目不斜視,翻看著桌上的菜單。
“哦!”孟良看了一眼那個老者,低聲說道“知道啦”
孔二愣子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是旁邊的這個老司機在作怪,可是畢竟剛剛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有些掛不住,臉一紅,沖著老者喊道,“老胡,你想干啥?誠心找事是不是?”
“孔二愣子,坐下!”老者說話聲音不高,卻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孔二愣子聽到這話,竟然沒有再反駁,也不敢再氣惱,而是乖乖的坐了下去。
“兩位昨晚是不是上山去了?”老者朝著祁三爺和孟良的方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