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什么時候喜歡上瀟瀟的,我似乎是記不清了。好像從她到我們高二五班開始,我的眼里就再也沒看見過其他的女孩。
瀟瀟長得漂亮,脾氣隨和,愛說愛笑,跟誰都能相處融洽,很快就成為了我們男生嘴里談?wù)撟疃嗟拿帧?p> “李政,譚瀟瀟喜歡什么顏色?下個月中秋節(jié),我打算親手織一條圍巾送給她,你說她會不會喜歡?”
“李政,譚瀟瀟都喜歡聽什么歌?我想送給她一張CD,刻上我們倆的名字,你說成功的幾率會不會高一點(diǎn)?”
“李政,我給譚瀟瀟買了一只粉色的發(fā)卡,你說她會接受我的表白嗎?”
……
作為瀟瀟的同桌,而且頂著和張婷有婚約的幌子,男同學(xué)們一點(diǎn)都不避諱我,簡直把我當(dāng)成了他們打聽瀟瀟喜好甚至表白的渠道。我既不想替他們傳遞消息禮品,更不想讓瀟瀟與他們過多接觸,干擾她的學(xué)習(xí),而且,一想到瀟瀟也許真的會喜歡上他們當(dāng)中的某一個,我的心就針扎一樣的疼痛。
每天,除了正常上課,下課的時候?yàn)t瀟不是跟我在一起,就是跟韓穎一起,我盡量不讓她有獨(dú)處的時間??墒俏野l(fā)現(xiàn),最近總有幾個男生在放學(xué)的時候跟瀟瀟作伴一道走,看來他們又想到了最新的方法,我決定從此每天送她放學(xué)回家。
瀟瀟在這方面真的是呆頭呆腦,她一點(diǎn)都感受不到為什么這些男同學(xué)明明住在她家相反的方向,卻總是在她回家的路上偶遇,依然樂呵呵地跟每一個遇到的男同學(xué)熱情地打招呼。
時間一久,男生們都心照不宣,再也不出現(xiàn)了。
瀟瀟一直都不讓我早上接她,擔(dān)心我起床太早睡眠不夠影響學(xué)習(xí)質(zhì)量,但是她不知道,沒有她在的早自習(xí),我從來一個字也記不住。
天氣預(yù)報真的是越來越準(zhǔn)確,這幾天說有藍(lán)色寒潮過境,氣溫下降到零下20攝氏度,果真,一大早起來,大雪紛飛。
我看見每一個同學(xué)走進(jìn)教室,無一例外地都是哆哆嗦嗦,不是搓著雙手,就是捂著耳朵,心里更加惦記瀟瀟,只得問周可:“周可,外面很冷嗎?”
周可跺跺腳,手里盡管捧著熱水杯,但是手也凍得通紅:“太冷了!昨晚這大雪下的,路上結(jié)了一層冰。你要出去可得小心點(diǎn),別滑倒了?!?p> 我心急如焚,再也等不了,穿上羽絨服,圍上圍巾,走出教室。
今年的雪估計(jì)是最近幾年下得最大的雪了,馬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紛紛的雪花鵝毛一樣飄落,轉(zhuǎn)眼就白了我的頭發(fā)。
我沿著馬路向?yàn)t瀟下車的公交站走去,邊走邊四處張望,總擔(dān)心錯過她。
不一會,一個窈窕的身影映入我的眼簾,她穿著一件鮮紅的羽絨服,戴著鮮紅的毛線帽,帽子兩邊有兩個毛球垂下來,一晃一晃的,她雪白的小臉在紅帽子的映襯下更加顯得冰雪美麗,我好像都看見了她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和挺翹的鼻子。她的手套也是鮮紅的,我笑了,我從沒看見過能把全身的紅色穿得這么又喜慶又可愛,果然,只有瀟瀟!
我快步向她走過去,她顯然還沒發(fā)現(xiàn)我,正撲打著帽子上的雪,突然腳底一滑,向后仰躺著摔倒下去,我用力向前一撲,手臂攬住她,身子翻轉(zhuǎn)過來墊在她的身子下面。
“嗯哼”一聲悶哼。瀟瀟的胳膊肘正好壓在我的胸口,肋骨好像斷了一般。怕她自責(zé),我強(qiáng)忍著沒有出聲。
瀟瀟輕輕拽著我的圍巾,想要借力起身,沒想到腳尖一滑,我看見她直直地向我跌落過來,擔(dān)心她磕到,我使勁一把抱住她,而我們的嘴唇也碰觸在了一起。
瀟瀟的唇柔軟又冰涼,可是我的心里霎時燃起了熊熊大火,一直燒一直燒,越燒越大,再也撲不滅。我真想繼續(xù)深入下去探尋她的味道,然而又害怕嚇到她,任憑我的身子已經(jīng)燒得滾燙,也不敢活動分毫。
時間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jì),瀟瀟回過神來,她好像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驚呆了,小臉更紅了。
我:“你?”
她:“你?”
我們同時說道。
我:“我……”
她:“我……”
我們又同時開口,然后,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我輕輕扶著她慢慢站好,隨后,幫她拍打身上的雪,擔(dān)心地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磕到哪?”
瀟瀟低著頭,臉還是那么紅:“沒事。你怎么樣?你怎么會在這?”
“我看你還沒到教室,就出來迎迎你。”我摘下自己的圍巾圍在她的脖子上,這下好了,聽說,圍上了男生的圍巾就是他的人,永遠(yuǎn)被這個男生拴住,以后,瀟瀟就是我的人了,我的心里暗自高興,放心,我一定會照顧你的,讓你永遠(yuǎn)平安、快樂,我在心里默默許下諾言。
“走吧,路上很滑,踩著我的腳印走?!蔽衣刈咴谇懊?,“小心一點(diǎn),慢慢走。”
不知道瀟瀟是不是還在震驚之中,腳下幾次都在打滑。我不再猶豫,一把拉過她的手,放進(jìn)了我的口袋,緊緊拉著她走在這漫天的大雪里,再也不會放手。
大雪依然沒有減小的趨勢,紛紛飄落,瀟瀟的紅帽子也很快變成了白色。我望著她,只盼望著我們一直都這么攜手走下去,直到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