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何沐的異樣
餐桌上三人足足沉默了五分鐘，何沐緩緩開口道：“具體原因我們也不清楚，不過我猜，既然連網(wǎng)線你都覺醒了超能力——暫時用覺醒這個詞吧——那恐怕這個世界上……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覺醒超能力……”
“喂喂喂什么叫連我都，說得好像我拖了后腿似的……”汪閑嘟囔著抗議。
“你以前，沒有過這種經(jīng)歷么？”新桐直視汪閑，目光炯炯，似乎要把汪閑整個人看透。
不知為何，新桐身高也不過166左右，看上去頂多算個小御姐，但汪閑每次被她盯著就從心底里發(fā)憷，連眼神都不敢對視，好像新桐那張雪蓮般的臉龐會分分鐘把他凍成冰塊。
他連忙仰頭盯著天花板，努力在自己二十多年的記憶里搜索起來，片刻后眼神逐漸失去焦距，直到何沐拍了他一巴掌才猛地回過神來。
汪閑撓了撓濕漉漉的頭發(fā)，手指上也沾濕了水，在餐桌上胡亂擦了兩下，避開新桐的目光道：“沒有……小時候我就跟著我老爹在廟里，闖了禍就被他關(guān)進小黑屋，那時候我倒老是幻想自己能夠穿墻，這樣小黑屋就困不住我了，結(jié)果撞了一頭包，老爹差點以為我要自殺，嚇得再也不敢關(guān)我小黑屋了……”
“不愧是你啊……”何沐發(fā)愣，伸手摸了摸汪閑的前額，“所以你只敢留板寸是因為小時候把發(fā)際線撞沒了么？”
“沒給錢別亂摸啊！”汪閑雙手護住額頭，沒好氣地瞪他，卻又不敢太發(fā)作，畢竟新桐還在旁邊看著他呢。
“也就是說，你是忽然擁有能力的?！毙峦]理會兩個男人的貧嘴，輕聲開口，清淡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好像是這樣……我當(dāng)時就是被那小子氣著了，腦子一熱，人就過去了?！?p> “真·順著網(wǎng)線去砍他??！”何沐嘆道，“你可真是沒埋沒你這名字……話說回來，你能控制這個空間穿梭么？比如，現(xiàn)在穿到你對面的位置上？”
此刻三人圍坐著一張八仙桌，何沐新桐對坐，汪閑對面的位置是空的。
新桐聞言，也再次抬頭，灼灼地盯著汪閑瞧。
“我試試?！?p> 汪閑吸了口氣，雙手橫放在大腿上，眼睛一閉一睜，噘起嘴，眼珠突出，狠狠瞪著對面的空位，想著把自己這一百多斤憑空移到對面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何沐眼睛都看酸了，卻也沒看到任何事情發(fā)生。
“你知道你現(xiàn)在這副表情讓我想起誰么？”何沐打了個哈欠說道。
“誰？”
“《功夫》里那個胖子，星爺讓他扮狠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p> “你滾??！我就算像也是像星爺啊！”
汪閑泄氣了，肩膀一垮靠在椅背上，想不明白為啥這次自己為啥就瞬移不過去了，難道自己只有兩次使用機會？
耳邊忽然響起破空聲！
長劍虛影在眼中急速放大！
“媽呀！”
汪閑大喊一聲，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嚓！”
新桐左手化作的長劍砍在木制椅子上，座椅從中斷裂，左右兩半相對著觸碰倒地。
“嘭”
臉色慘白的汪閑仿佛從空氣中憑空跳下來一般，直直跌坐在桌子對面的座椅上，胸膛劇烈起伏，滿頭冷汗。
“我我我我……我靠！”汪閑伸手拍胸，“嚇，嚇?biāo)牢伊?！?p> “果然，你也不能自由控制能力?！毙峦┭酆煹痛?，眉眼里似乎有些失落，像是夜晚的月光變得清冷了幾分。
“啊……”
忽然，何沐發(fā)出一聲壓抑極深的呻吟，右手捂著胸口趴伏在桌面上，整個人的臉色比汪閑還要蒼白，雙眸中布滿血絲，死死瞪著對面的新桐。
那目光里的極致森寒，就連新桐都感覺到一陣窒息，呼吸不自覺暫停兩息，剛剛恢復(fù)的左右手猛地握緊，下意識就要拔劍砍過去，但她忽然錯愕地發(fā)現(xiàn)，不管自己怎么集中注意力，雙手都毫無變化。
雖說新桐現(xiàn)在的力量還沒有恢復(fù)到能夠隨心所欲變化的地步，但長刃是特例，只要她想她就能隨意將整個身體或者部分身體變成刀刃，可是現(xiàn)在被何沐那陰冷得仿佛來自無盡深淵的目光盯住的時候，她卻沒法變身了……
“木……木魚……”汪閑今天已經(jīng)遇到過太多的匪夷所思了，但看到何沐這副模樣仍舊臉色大變，想要靠過去卻又被何沐的眼神嚇得不敢靠近。
外面的夕陽不知什么時候完全沉沒了，客廳里的燈還沒打開，一片昏暗里時間、空間仿佛都被定格，只有三人漸漸粗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
不知過了多久，何沐僵硬的身體忽然一陣抽搐，那種陰寒瞬間如潮水般消散，眼神重新變得柔和，夾雜著疑惑。
“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何沐撐著桌面坐起來，覺得渾身肌肉酸痛，胸口處更是悶得可怕，直立起來的一瞬間腦子里傳來劇烈的暈眩感，幾乎要一頭栽倒。一雙手穩(wěn)穩(wěn)地撐住了他。
若有若無的香味沁入鼻端，臉上有些發(fā)癢，那是幾縷長發(fā)拂過他的臉頰。
“啪”
客廳里的燈忽然被打開，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說些什么的汪閑立刻識趣地閉上嘴，捂著眼睛小心翼翼地重新走過來坐下：“我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看見……”
暈眩感好轉(zhuǎn)，何沐看到不知何時坐到自己身旁的新桐，她的雙手正撐住他的肩膀，看上去像是他要倒到她懷里一樣。
“謝謝?！焙毋逍睦镩W過一絲異樣，連忙坐直身子，目光避開新桐，左右沒什么好瞪的，就瞪住汪閑。
“……沒事?！毙峦┮膊恢雷约簽槭裁磿蝗婚W過來扶住他，明明那么暗看不清楚才對，但就是知道他在這個位置，伸出的手也剛剛好……她也瞪住了汪閑。
汪閑內(nèi)心：“我特么怕極了！”
“木……木魚，你剛才怎么了？”汪閑強行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小臉，問道。
何沐沉默。
剛才汪閑再次展現(xiàn)瞬移的時候，何沐又有了那種觸電般的灼燒感，而且這一次來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迅疾猛烈，直接把他痛得趴在桌上。
隱約間似乎是一道閃電之后，烏云消散，天地洞開！
無數(shù)瑣碎殘缺的畫面如電影閃回般掠過他的腦海，潮水般的沖擊立刻讓他腦中陷入空白，意識一度消失。
連意識都消失了，他自然不記得剛才自己做過什么，那些畫面一個也記不清，但是他有種感覺，那些畫，很重要！
甩了甩沉重的腦袋，何沐看向汪閑，緩緩道“我不知道……”
話才說到一半，何沐的神情忽然僵住了。
他盯著汪閑的瞳孔，陡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