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行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
魔道修行是很危險的。
可是魔道出成績的速度實在太快,上限實在太高。而陳行手中沒有任何一種功法,能同時滿足在長遠收益上超過魔道,外人又能夠修練的功法。
如果陶思雨想進入修行路,他又不能給出有競爭性的正道功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了。
就一些武道功法,升級速度,等級上限都遠不如魔功,比起來沒有一點競爭力。
極化五行的功法在升級速度上還能看看,但典籍上明說不利于人體肉身,對人的危害也許能不遜色魔功。
怎么推薦?
總不能為了阻止,把他打成廢人吧。
幸好陶思雨拒絕了。
劉景然訝異地看向陶思雨,沒想到他當面遇上兇殘的失控魔修,還能做出敬而遠之的決定:“為什么?如果不修煉,遇上事情怎么保護親友?”
陶思雨苦笑,回想地門廣場都有些心悸,可他有自己的理解:“關鍵是修煉了也不一定能保護自己啊。”
他猶豫一會兒才繼續(xù)說:“善泳者溺于水,善戰(zhàn)者歿于殺。為了提升應對危險的能力,又要主動去靠近危險。這是惡性循環(huán)啊。所以還是當個平民,小心點總不至于天天遇上危險吧?說到這里,我覺得你們也別繼續(xù)修行才好?!?p> 陶思雨有一點沒說,雖然自覺很正常,要說出來還是不太好意思。
反正有府兵、白澤部的保護,何必要給自己加壓力,讓自己頂上去呢?
劉景然懂了,也沒有爭論的心情:“你是知道我的。”
陳行也跟著搖搖頭。
在關于超凡是否存在的三方里,正方和中立方都堅定地走上了修行路。
反方也堅定地拒絕。
雖然因為事實砸臉不得不相信超凡存在。
算得上不忘初心。
倒顯得我這個墻頭草忘了初心。
陶思雨欲言又止,知道兩位好友不會因為自己幾句話,就改變自身的規(guī)劃,只得拍拍兩位肩膀:
“通行證都有了,2點開始入場,別太晚。志愿者那邊有事要忙,我先進去了。對了,論壇結束了別急著走啊,一起吃個飯,玩玩密室逃脫!”
見兩人答應,他才跑步離開。
陳行端詳劉景然,辨析出他性格上的變化:更冷漠了,以前遇上不同意見,一定會‘不不不’開頭,總得爭出個高下對錯。
“景然,練了這許久,已經(jīng)察覺到它對心智的影響了吧?!?p> 劉景然點頭:“君子遠庖廚以養(yǎng)仁。你的引用更合適。可是你也能感覺出世界的變化吧。這些改變總要面對,不能總像思雨一樣逃避,把安全寄托在他人的保護下?!?p> 誠然,相比于普通人的數(shù)量,超凡者就跟大海里的一滴水,殺戮總不會降臨到每一個普通人身上。
所以直接死傷于超凡者事件的普通人總是少數(shù)。
也許遠遠少于1%。
地門廣場的失控魔頭鬧得挺大,總共也只有十來個平民死傷。
這沒算為保護民眾犧牲的幾位府兵。
只要有那么一點點運氣,就可以成為平民中的大多數(shù),平平安安。
但一旦事件落到自己頭上又沒有反抗能力,那就是100%的悲劇。
帝國內(nèi)部有一個陳行暫時不知道的數(shù)據(jù)。
府兵(軍、民兩個系統(tǒng)),白澤部的傷亡率一直在上升。
前有轟炸魔頭,犧牲的老肖小隊,后有現(xiàn)在為了壓制失控的魔修,在各地作戰(zhàn)的府兵、隊員。
陳行了然:“所以就算為了保護家人,你也要奮力修行獲得強大的力量?!?p> 劉景然自豪地點點頭:“有機會,我輩青年自然該擔起責任。帝國的力量強大,總不能關照到方方面面,所以也需要我自己關照著自己重要的人。哪怕為此承擔一些風險,也在所不惜?!?p> 非常充分的理由,人總是要靠自己:“我知道了。所以我也沒有堅定的阻止你?!?p> 劉景然呵呵笑,堅定的阻止我,好像你一定能做到一樣:“小行,這樣就有些傲慢了。我們不如效仿武俠小說里的人物,來搭把手?”
好主意,動靜很小,又能知道雙方的大概硬實力。
握手,兩人同時發(fā)力。
力量越來越大,提升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陳行實時把握劉景然使出的力道,既不捏傷劉景然,也不讓他拉動自己。
陳行驚訝地發(fā)現(xiàn),劉景然的發(fā)揮出的力量已經(jīng)達到了先天的層級!
他才修練多久!
劉景然更加驚訝。我是絕世天才,居然沒有碾壓陳行,還有點處在下風?
我快要到極限了,沒必要在這里搞出太大動靜。
“停,停!”劉景然一開口,力道立刻下降。
陳行反應很快,沒有把他拽飛。
劉景然收回手:“沒想到你這么厲害。單就硬實力而言,你還比我強一點?!?p> 可不是一點點,陳行能精準把控全場,實力遠超劉景然,但也不用爭一兩句的輸贏:
“我修行的時間畢竟要長一點。”
劉景然神色肅然,你確實要比我強一點,但我的修行時間一定比你短:“小行,用了多久修行到今天的水準?”
“將近三年。”
自陳行踏上修行路,兩次前往維斯特洛的北境,攏共修行兩年有余,又兩次前往霍格沃茲,再修習了接近半年,還有現(xiàn)世里差不多一個來月。
算起來也差不多有三年了。
劉景然突然笑了:“三年?這么說你初中就開始修行了啊。我和思雨真是完全沒看出來。嘿嘿嘿,你說不定有成為影帝的資質(zhì)?!?p> 陳行滿臉黑線。
失算了!這句實話有點不合適。
如果只看現(xiàn)世的時間軸,走上修行路的時間說不定比劉景然還晚。
“這個原因比較復雜,不知道該怎么說?!?p> 劉景然愣了愣,復雜?是師門的要求嗎,所謂隱世宗門的奇怪規(guī)矩?
“反正也不重要。以我對武者的了解,你的天賦簡直叫驚天地泣鬼神。那你知道我用了多久?”
陳行搖了搖頭。
不知道劉景然接觸魔功的具體時間,但是時間單位肯定不是年。
“一個月,就已經(jīng)達成先天?!眲⒕叭或湴恋卣f道。
陳行有點驚訝:這么快,我這好友...不會已經(jīng)在用生人血肉練功吧?
在他神異的視野里,劉景然身上并沒有纏繞大肆殺戮的煞氣。但這說明不了什么,指示下屬殺人取用血肉練功,頭領身上也不會有煞氣。
有點擔心,主要是沒想好該怎么面對:“景然,你已經(jīng)用了人的血肉?”
劉景然瞪大眼嗤笑:“呵!我怎么可能用那么卑劣的方法?我修行是為了保護家人,順便也保護民眾,怎么可能靠殺戮同族練功?那豈不是本末倒置?我也就用了些牲畜的血肉罷了。還是買的,給錢的!”
他還是隱瞞了一些事情。
例如資金減少、購買渠道難以繼續(xù)運作后,他也襲擊過幾個養(yǎng)殖場,還為了采集凍肉的血氣,好幾次掀翻了運輸凍肉的貨車。
當然他作案次數(shù)很少,完全被其他魔修的動靜掩蓋。
至于堂堂正正擊殺其他為非作歹的魔修,用他們煉化過的血氣來練功,就更不會說出來了。
魔修殺害無辜民眾,不能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