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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風(fēng)行

第三十九章 云水禪心

水上風(fēng)行 拒絕魚 3277 2021-02-10 22:29:00

  娜迦樓外,陽光明媚。

  靈一跟著月兒,地位一目了然。

  這個月兒,雖說是娜迦樓的侍女,眾多侍女之一,但卻有比一般侍女更獨特的氣質(zhì)。

  但真正讓靈一心怡的是她的心地。

  他不過是她名義上了一名貴賓,她卻能如此真心對待。

  雖然靈一并不知道她為什么只是一個侍女,為什么會在娜迦樓里屈身為一個侍女,畢竟一個侍女如她這般擁戴貴賓,是極其少見的。

  一般來說,素未平生的人,總會有意無意的表現(xiàn)得疏遠,這才正常。

  但她不一樣,她能大打出手,她能誠心相待。這是足以讓大俠產(chǎn)生好感度的。

  當(dāng)然絕大部分是因為她的美貌。

  這是靈一來到這天地,認(rèn)識的不多異性中最美的一位。

  這時,不知何故,只見月兒有意放慢了腳步,巧目相迎,回眸一笑。

  “靈一,給你換套衣衫?!?p>  月兒邊說邊拉著靈一的袖口,邁進入了一間鋪子。

  店鋪寬敞,裝飾精美,地上鋪的是珍貴的石英玉石,墻上鑲嵌著形態(tài)各異的水晶燈。各種衣衫滿目琳瑯,如數(shù)家珍。來往少女,如花似玉。

  “再往里,就是男子服飾?!?p>  月兒心細如發(fā),拉著靈一徑直往里頭去。沒多一會兒,便停了下來。

  靈一如影隨形,卻度日如年。

  在靈一心里,買布織衣,刺花納錦,都是女人做的事。而今他卻身臨其境,如入萬花叢中,心亂如麻,平添幾多愁。

  “店家?”

  月兒出言吐語,呼喚聲連連,驚起了一陣陣羨慕的目光。

  誰家少女不懷春,哪家少年不多情。

  “昂,來咯?!?p>  只見一位錦衣玉服的中年婦女,快步迎來。

  店家居然是個胖乎乎的大姐,突然的就壞了這本尷尬的氣氛。

  靈一如釋重負地笑了笑。

  “二位請。嗯?是給這位公子挑選服飾的吧。”

  胖大姐上下打量了一遍靈一,然后又緩緩走向了月兒,賓至如歸一般。

  “月丫頭,眼光不錯???”

  胖大姐極低的聲音,傳在月兒的耳邊,格外的清晰。

  靈一頓時怔了怔,如夢初醒。她二人一見如故,難道相識?

  “秋姨,別取笑我了,他只是我的貴賓。你為他挑件衣衫。”

  月兒輕言細語,小臉微紅。

  秋姨笑而不答,早已是察覺了她七上八下的少女心。秋姨是過來人,也曾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她如何不知,只不過此情此景如舊夢重溫。她何曾沒有個心儀的男子。

  只不過她躲藏在這滿目的衣衫服飾里,享受著寧靜致遠,心如止水。

  “公子隨我這邊來,叫我秋姨就好,你怎么稱呼?”

  一時往事浮現(xiàn)的秋姨,鎮(zhèn)定了下來,心態(tài)變換自如,便是挪步向了靈一。

  “我叫靈一。秋姨。”

  靈一彬彬有禮,然后回頭看了一眼月兒,便咯咯地跟了上去。

  他知道月兒囑咐了秋姨什么,心有余悸。

  如見家長。

  “靈公子,這些都是給你選的。你只管試穿,有人幫你評看?!?p>  秋姨別具慧眼,未量尺寸,便心有深淺。她輕手一舞,一排排服飾呈現(xiàn)在了靈一眼前。

  靈一一驚,秋姨竟然也是個練家子。

  這難道是大隱隱于市么?

  果然。

  青仙城潛龍伏虎啊。

  “哦?好的,秋姨?!?p>  靈一會意之后,秋姨便是離開了。接下來是他一個人的試衣衫時間。

  讓他驚訝的是,隨意挑的第一件,竟然如此的合身。

  是一件曲裾袍,衣袍淺灰,衣襟成三角狀,加上一款別致的腰帶系于腰間。

  穿上去后有模有樣,像個白面書生。白面書生輕步而出,緩緩來到月兒處。

  “靈公子風(fēng)雅,這一身文質(zhì)彬彬,眉清目秀,儀表堂堂啊?!?p>  首先發(fā)話的正是秋姨,秋姨只言片語便把靈一夸上了天,這個本還青澀的少年,如今眼前一亮,是氣宇軒昂。

  秋姨是真心覺得不錯,不只是對他挑的衣衫,更是對他這個人。

  一旁的月兒,見到風(fēng)度翩翩的靈一,心有所動,嘴角處露出了詭異的一笑。

  “這……一般般,你再去換來?!?p>  本自信滿滿的靈一,只有灰溜溜的跑掉了,心里不斷地碎碎念。

  于是。

  他又隨意地挑了一件。

  這一件,是雪白的直襟長袍,衣衫垂感極好,腰束白月祥云的寬腰帶,其上掛上了一塊玉質(zhì)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郁。

  這次靈一出來后,秋姨沒有說話,卻嚇壞了靈一,莫非方枘圓鑿,也不適合他?

  劍眉星眸望白月,皎如玉樹臨風(fēng)前。

  他望了望月兒,沒多想。

  心境如詩。

  “嗯?還行,要不你再換?”

  月兒審視著這個玉樹臨風(fēng)的少年,卻是心滿意足。他清新白凈,不可挑剔。

  她仿佛看到他從湖光山色中走了出來。

  如夢如幻。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讓他再去換?

  他明明是衣冠楚楚,可丁可卯。

  可能是帶了一點點私心。

  她假裝在看時裝秀。

  靈一則是乖乖地再跑去換了一件,但已心煩意沉,權(quán)當(dāng)配合。

  這一次選中的是一件紫繡長袍,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涌的金色波濤下,衣袖隨風(fēng)輕輕飄起。

  ......

  幾乎來回都試穿了個遍。

  靈一身心交瘁。

  “嗯?那選第一件吧?!痹聝阂槐菊?jīng)的說道,表現(xiàn)得深思熟慮。

  “好嘞。”秋姨不疑,爽快地回應(yīng)。

  靈一是目瞪口呆,他好像白忙活了半天。

  其實對衣衫他并不挑剔。

  只是這一刻來得太突然。

  好似你眾里尋她千百度。

  噗!

  她卻在你原先的地方。

  “還是第一件好看。”

  月兒輕輕點了點頭,對著靈一傻乎乎笑著。

  靈一是真的傻住了。

  呵呵。

  買件衣衫買出了兩傻子。

  好一會兒后,二人才出了店鋪,靈一深知這僅僅才是開始。

  月兒拉著靈一穿梭在街頭巷尾。

  胭脂,手鐲,發(fā)簪。只要跟女子相關(guān)的,全在月兒的雙眸中。

  靈一像是被一件衣袍喂了個飽。

  再沒他啥事了。

  他卻有些觸景生情,與21世紀(jì)相仿,仿佛不管到哪里,人們的喜好大同小異。

  除了這些平平淡淡的美好,還有就是修煉之物的買賣了。

  不過,似乎月兒巧合一般避開了去。

  如果沒時間限制,一直這樣逛下去,似乎未嘗不可。

  這時,月兒突然停下了腳步,冷不丁冒出一句話:“靈一,我們進去聽聽?”

  聽得這話,靈一愣住了。

  在漫天花葉中飛舞的月兒,終于累了么?

  不是,她好像顧及上了靈一。

  方才如是說道。

  月兒說的進去聽聽,是前方某處正有一位奇女子在吟唱,歌聲悠揚婉轉(zhuǎn),還散發(fā)這淡淡的靈氣波動。

  靈一那一刻的確是好奇了,沒想?yún)s被月兒捕捉到了。

  “額?好。”

  “這是……?云水禪心?!?p>  靈一微怔,想不到月兒識得此曲。

  尋著歌聲,二人進入了一個奇異之地。這里花影繽紛,燦爛如錦繡。

  走進了這才清晰了看到了樓閣上的三個字:云水澗。

  詩歌離不開云水,有了云水,平添幾分逸趣。對云水的偏愛,反映了詩人們對自由自在的渴望。

  云水之間,遂成了暫避塵瑣的桃花源,在那里,壓力被釋放,生命被解套。

  在云水間,呼吸到自由的空氣,舒展出開闊的空間,再重新找到生命的能量與光芒。

  作為研究詩詞的博士,靈一對此深有感觸。

  靈一和月兒,沒有阻攔地邁進了樓閣中,只見大廳無數(shù)的人正屏氣凝神地在聽著,已經(jīng)完全沉浸其中。

  被眾人圍著的最前方,有一位清奇女子,正在撫琴輕吟。

  二人安靜地落在了一旁,肩挨著肩。靈一微閉雙眸,內(nèi)心呼應(yīng),一段段詩句映上心頭。

  “云水家何在,風(fēng)塵味已諳。”

  “云水散枯,汝歸何處?”

  “回首水云何處,覓孤城?!?p>  “律應(yīng)黃鐘寒氣苦,冰生玉水云如絮?!?p>  ......

  而后。

  反應(yīng)過來的月兒,見得靈一周身,有清晰白凈的微芒,似云似水。

  隨著音律有規(guī)律地在波動,十分的奇異。

  月兒再看向其他人,隱隱也是如此。

  這些人,他們……

  難道都進入詩歌意境中了么?

  月兒不明所以地聽著。

  卻沒有絲毫感染。

  直到吟唱聲漸停,琴聲消散,那位女子,竟然緩緩起身,對著月兒走了過來。

  腳步輕盈,踏云踩水。

  在月兒身旁停了下來,文風(fēng)不動,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的居然是月兒身旁的靈一。

  只不過。

  靈一依然閉著眼,如癡如醉。

  “他……這是怎么了?”月兒急忙轉(zhuǎn)頭詢問道,生怕靈一出了什么事。

  一時間,周圍的眾人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只是眾人的臉上沒有譏諷嘲笑,沒有驚恐擔(dān)憂。

  而是……

  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進入了心境當(dāng)中。”

  撫琴女子又是好奇又是詫異,這里所有的人,似乎只有他,內(nèi)心真正做到了‘清靜寂定’。

  望著周身如云似水的奇景,自嘆弗如。

  “心境是什么?”

  月兒疑惑,但又察覺似乎并沒有什么危險,才安下心來繼續(xù)問道。

  她知道他的不簡單,又添了一分。

  “吟詩作曲,天賦之人啊?!?p>  撫琴女子自我感嘆,似乎并未直接回應(yīng)月兒的話。但月兒也聽了個明白,靈一是非常人。

  許久,才見靈一睜開了雙眸,他便是看到被一群人圍著、盯著。

  靈一心一驚,身體傾倒了兩步遠。“你們這是干什么?”

  “他們都羨慕你呢?”月兒心直口快。

  “我?我怎么了?”靈一疑惑。

  “公子你可是詩人?”撫琴女子一眼便看穿了來,不然一個不懂詩律詩韻之人,如何能輕松地就進入心境狀態(tài)?她確定無疑,他就是一個詩人。

  “你怎么知道?”靈一是個詩人,在他的記憶中,也只有碎碎才知道而已,其他人如何察覺,他并沒有在眾人面前吟詩作賦,難道是因為剛才的詩歌?

  而這時撫琴女子笑靨如花,用僅有靈一能聽到的聲音,詩以傳志。

  “不知?公子可愿入我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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