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御滿意點頭,身后的于效也化作白煙飄回鋼筆:
“早這樣不就好了,能口頭談明白的事情,我不希望借助武力。”
“是,是嗎?”
張建回想起他拿在手里的猙獰刀刃,這眼鏡男就是只披著羊皮的狼吧,他心里發(fā)虛,不敢直視面前的人。
“說說看,把你來的的目的、原因都大概說一遍?!标懹粗鴮Ψ剑瑥埥ǖ脑捓锟隙ㄕ婕賲?,陸御并不信任他,但事已至此能套出多少算多少。
張建原本想點根煙,但想了想手里的煙可是眼鏡男給的,有點擔心煙里藏毒,不敢點煙,只好盯著醫(yī)院走廊分散注意力:“我是兩年前來的南姜市,本來是在便利店里打工為生,誰知道惹上了不干凈的東西?!?p> “細節(jié)我就不說了,總之,我就是因為這件事和36街扯上了關系,36街是東郊郊區(qū)的一個組織,組織沒有固定地點,也可能有只是我自己不知道,具體分工我也不清楚,我負責的是開顱和運送活尸?!?p> “今天的女人是我的第二單生意,這一行是在死人嘴里撈錢,實打實的晦氣,所以一單生意的開價很高,能掙個兩三萬的樣子,我就是36街的一個打工仔,老大的臉我都沒見過,關于那女人,她腦袋里被種了蠱,應該是一種特殊的蠱蟲,能活養(yǎng)她的身體?!?p> “這個活養(yǎng)的意思呢,就是借用蠱蟲飼養(yǎng)活著的‘尸體’,因為僵尸的形成得靠地脈養(yǎng),土里的尸體要是‘養(yǎng)’的好才能成為僵尸,成功概率很小,而借用這個特殊蠱蟲,就能直接把活人變成僵尸,用活人的身體加上特殊蠱蟲,養(yǎng)尸的成功率會很高?!?p> “養(yǎng)尸?”陸御皺眉:“你們組織養(yǎng)尸的目的是什么?”
“大哥,你看你又高看我了,我真不知道為什么要養(yǎng)尸,就知道每年36街都要殺四個人,一季一人,兩男兩女?!?p> 陸御點頭:“我懂了,你的美工刀也是36街給的?”
“是?!睆埥ǖ椭^,手插進褲兜里。
“那你知道她腦袋里的蠱蟲怎么拿出來嗎?這要是放任不管她會怎么樣?”
“不知道?!?p> “不知道?”陸御盯著張建,他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
“真不知道,這是我的第二單買賣,第一單挺順利的,我開顱取出特殊蠱蟲后就帶著活尸到了36街?!睆埥ㄈ嗔巳囝^頂的亂發(fā),嘆口氣:“大哥,這事我真不知道?!?p> 陸御沉默了幾秒,點點頭:“好,辛苦你告訴我這么多,警察快到了,防止發(fā)生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還需要你在電梯里待上一會兒?!?p> “???啥意思。”
“電梯故障,嫌疑人被困,我救下吳落甜后僥幸逃脫,這里沒有監(jiān)控,希望你按照我說的錄口供?!标懹⑿Γ骸安贿^就算你說實話,警察也不相信詭的存在吧,到時候你去的可能就不是監(jiān)獄,而是精神病院了?!?p> “希望你出獄后改邪歸正?!笨粗従応P閉的電梯門,陸御由衷囑咐道。
確認電梯已經意外故障后,陸御轉身朝走廊內走去,在于效控制住張建時,他把吳落甜從電梯內拉了出來。
吳落甜的精神狀態(tài)很差,她很快暈了過去,身體上的溫度也開始下降。
帶上暈倒的吳落甜很不方便,陸御只好把她鎖進了一間檔案室,為了保證吳落甜的安全,他將李月寄存的人偶臉放到了吳落甜身邊。
走廊上有些碎紙屑,空氣里是淡淡的霉味,這所老樓廢棄了兩年左右,但是墻面上還有油性筆胡亂寫的句子,句子下標著人名和時間日期,看來這所廢棄老樓成了靈異愛好者的探險地,似乎“我是大佬X”也來這里直播過。
掃過一間間半開的木門,門內都是爬滿蜘蛛網的鐵架和落灰脫漆的桌子。
看起來滲人,但這所廢棄老樓里并沒有詭異。
陸御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詭異和僵尸的形成條件是什么?
36街能制作活尸,那詭異是不是也能通過人為的方式制造出來?只要達成某種條件便可以進行物質交換?
胡亂一想,陸御沒放在心上。
走到吳落甜所在的病案室,陸御扭開生銹的門鎖朝里走去。
吳落甜還沒醒,她倒在椅子上,身邊的人偶臉也安安靜靜躺著,拿起人偶臉拍了拍灰,陸御對著李月道了聲謝,接著將她從人偶臉里召喚出來。
無頭女站在檔案室內,破舊的衣服下隱約可以看到她皮膚上開裂的傷口,李月站姿古怪,像是隨時會散架一樣。
“你知道怎么取出她腦子里的東西嗎?”
李月沉默了很久,她似乎并不知道,看來想救吳落甜還挺困難。
看著她青白的臉和癱軟的四肢,陸御感覺很頭疼,蠱蟲背后是36街,得罪張建已經有了一定風險,他要是接著幫助吳落甜恐怕會被36街的人盯上。
但同事一場又不能太絕情,先看看“X”今晚刷新的任務再說,如果“X”的任務與吳落甜相差很大,他可能沒辦法顧及別人。
畢竟“X”的任務一不留神都有喪命的風險,陸御可不想讓自己腹背受敵。
幾分鐘后,警笛聲響起,張建被押到了警車內。
按照計劃錄好口供并將手頭上的照片交給警察,吳落甜則因為身體原因先被送到了急救室,一個長相清瘦的警官坐在駕駛位上,他搖開車窗沖陸御招手:
“進來吧,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我用警車送你回去?!?p> “辛苦了?!?p> 陸御打開車門坐進車內,第一次做警車他稍微有些緊張,主要是擔心警察要搜查自己的背包,背包里的剁骨刀要是被發(fā)現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好在一路上并沒有發(fā)生意外,東郊醫(yī)院距離陸御家并不遠,大約半個小時后,警車??吭谂猛猓?p> “你住這里啊?這里的安保措施并不完善,你晚上一個人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旦出事立刻報警,明白嗎?”
“放心,我一定會注意安全的?!?p> 警車漸行漸遠,陸御捏了捏有些發(fā)酸的后背,轉身回家。
晚十點半,中心醫(yī)院住院樓內。
三號病床上的吳落甜悠悠轉醒,她掃視一眼四周,渙散的視線漸漸聚焦,伴隨著脖子一點點轉動,吳落甜直勾勾看向旁邊床上的病人:“你好,請問哪里可以洗澡?”
隔壁床躺著一個三四十左右的女人,她腿部打了石膏后背靠在枕頭上看書,突然被旁邊的吳落甜問話,她嚇了一跳,按書的手一抖,翻開的書“嘩啦啦”合在了一起。
“小姑娘,你剛剛在說什么?”
吳落甜臉上的表情不變,依舊僵硬地盯著中年女人:
“你好,請問哪里可以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