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抓個正著
這日恰是端陽，昆侖鎮(zhèn)上民眾們都要過端午。
按著舊例，外門弟子們要下山取，為端陽祭祀儀式開道場，設壇作法。
恰好繞云長老點了盈羅綺、度芳姿，隨眾人下山。
韓忘笙聽聞連夜寫了一封信，拜托她二人寄給兄長韓蟬子。
度芳姿拍著胸脯保證，“我一定給你送到！”
到半夜眾人都睡了，度芳姿卻敲開了韓忘笙的門。
還帶上了睡得迷迷糊糊的盈羅綺。
盈羅綺打著哈欠道，“大半夜不睡覺，不讓人清靜。你究竟想做什么。？”
“小聲點?！倍确甲粟s緊捂了她的嘴，拉著她坐在圓凳子上。又從袖中取出兩包糕點，懷里竟還藏著一壺好酒。
韓忘笙笑道，“原來你下山一趟，除了開道場、祈福做法，還帶上來這許多東西?！?p> 盈羅綺看的，更是瞪大了眼睛，“你何時買的？我從未見你單獨行動過。”
度芳姿偷笑道，“酒是當?shù)乜h令送的酒，糕點是祭祀用了剩下的糕點。我不花一分錢?！?p> 說著，她又從袖中拿出一方錦帕，里面包著三個小戒指。
“這才是花錢買的?！?p> 度芳姿把戒指分了，還道，“外門弟子規(guī)矩多。大家也是清一色的打扮。我已經三個月，沒帶那些釵環(huán)首飾了。這是鎮(zhèn)上買來的。大家一人一個，偷偷帶著玩吧。”
盈羅綺也喜歡，一邊拿了只帶在手上欣賞，一邊問道，“你哪來的錢？”
度芳姿支支吾吾的，答道：“我我自然是借來的?！?p> “珠理可不會把錢借你。”盈羅綺笑道，“你莫不是下山。收了百姓的辛苦錢？”
“這話可不能亂說?！倍确甲粟s緊。說出實話，“當然是問此地最有錢的人借的?！?p> 盈羅綺指著自己，疑惑問道：“我？你何時問我借了錢？”
韓忘笙也笑了，“大概晚上，做夢借的吧?！?p> 來此地待了這么多天，韓忘笙把他們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度芳姿膽大、好玩，說話有時毫不遮掩。
盈羅綺心細、謹慎，但也是個愛玩的。家中巨富，偏她生得極其小氣，想從她那里借點錢可真是不容易。
這次也不知道度芳姿是如何借到的。
盈羅綺已然黑了臉?！澳銌栁医桢X，怎的不經過我的同意？”
“我自然是問過?？赡菚?，你在忙。問了兩聲，你只說好好好。那我當然自己先拿了?！?p> 度芳姿說的理直氣壯?！坝植皇遣贿€你?！?p> 盈羅綺這才想起來，定是縣令給眾人賞錢時，度芳姿收了自己那一份。那會兒，正有幾個人纏著盈羅綺要看相。
她此時反應過來懊悔不已。
“好家火，一時不察竟叫你鉆了空子?！?p> 看她耿耿于懷的樣子，韓忘笙知道她怕是今夜都睡不著了。
韓忘笙笑道：“買也買了，你看開點。勒令她快些還錢便是。這戒指挺好看的，你也喜歡是不是？”
“哼！這次放過你！”盈羅綺收下戒指，開了那兩包糕點，臉色才好看些。
她向度芳姿道，“難為你還記得，我夸了這餅好吃?！?p> 又喂了韓忘笙一口，“韓師妹，你也嘗嘗?！?p> 三人就著一壺酒，把糕點也分了。
韓忘笙不愛喝酒、也覺得臨睡前不該多吃，便每樣只嘗了一些。
那兩個倒是醉昏昏，她忽然想到件事，連忙提醒道：“明日要跟著遲慢長老學劍，你們千萬記得，別出幺蛾子觸他霉頭?！?p> “遲慢長老？！”
那兩個頓時被嚇醒來。
一個道，“二月間，我錯了一招，他罰我去河里撈魚。那是二月初阿，春寒料峭，凍死個人?！?p> 另一個道：“我上次劍脫了手，他罰我半個月，每天都要到大殿練習。清晨大家都上早課，人來人往丟人極了?！?p> 說完兩個人立刻回去睡覺。
倒把一地狼藉扔給韓忘笙，她認命收了桌子，卻也睡不著了，便在屋內打坐。
才過半個時辰，忽然聽見有人在敲窗欞，“韓師妹，是我！”
這一聽就知是風卻塵了。
韓忘笙驚喜不已，趕緊開了窗，讓他進來。
“師兄怎么過來外門？關哥哥呢？怎的不與你一道過來？”
“深夜下山原是違禁，他拜入昆侖臺，那家管得最嚴，出不來的?！?p> 風卻塵笑道，“我入了松風坪，倒是自由許多，略小心些躲過巡查便能出來。既然出來，也沒別的地方逛，先來瞧你?！?p> 韓忘笙笑道：“除了師兄，別人絕不敢這樣做的?！?p> 風卻塵自己也笑了，同她說了幾句，便要告辭。
耽擱這一下，韓忘笙總算發(fā)困，先去休息。
次日起得極早，一下樓便撞見搖搖晃晃的盈羅綺。
看她臉色發(fā)虛，韓忘笙趕緊扶住她，“好家伙，你昨夜沒睡？”
“酒后勁大，難受得很，怎么睡得著？”盈羅綺低聲道，“我能起來就不錯了。”
韓忘笙搖了搖頭，“你這模樣，起來也握不住劍，我倒有個法子?！?p> 她拉著盈羅綺回到自己房間，不知從何處找出一包香料來。
“這是我在家配的，好幾種清神醒脾的靈藥磨成碎，合在一塊兒，聞一下就不困了?！?p> “還有這種好東西？”盈羅綺趕緊上手，打開放在鼻下一嗅，頓時一陣清涼從鼻腔穿到腦仁，整個人都清爽了。
韓忘笙又問：“怎不見芳姿？她肯定也難受得很?！?p> “敲門未應，許是早走了?！庇_綺將香囊收進袖中，一邊道，“咱們也該過去，等見了她，也給她整一下?！?p> 二人說完便趕去上學，可來得晚，只能站最后了。
她們看來看去，也沒找到度芳姿啊。
遲慢長老已經開始講課，韓忘笙、盈羅綺擔憂極了。
這長老講完便要點人，沒來可就慘了。
也是度芳姿運氣不好，遲慢長老才要清點人數(shù)，她冷不防從后頭跳進來，被抓了個正著。
長老也是氣笑了，“好啊，你倒是能耐，今日不罰你不行?！?p> 再見她沒帶配劍，更是生氣，“你給我站過去，今日不必上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