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溝通風云

　　村長夫人把兩個粗陋的杯子放在桌上。

　　冰塵接過被子，飲盡這杯冒著熱氣的白開水。

　　不過安茲遲遲不動，因為他根本不覺得口渴，而且也不能脫下這個面具。

　　這一舉動讓老者頗為尷尬，甚至露出些許驚恐的表情。

　　冰塵見了先是對安茲無語，

　　然后是抱怨：自己沒有給安茲說課桌上的禮儀。

　　“別擔心，我旁邊這位只是因為魔法的緣故，不能喝水，沒有對你們的待客之道生氣?！?p>　　冰塵的一番解釋，總算是讓老者的表情有所舒緩。

　　“安茲，既然看到她的辛苦，就應該早點婉拒?！北鶋m對安茲小聲嘀咕。

　　至于所謂的辛苦，指的是燒開水這件事。

　　“真是委屈各位大人了，這樣的房子實在是……”婦女表現(xiàn)出很害怕的樣子，道。

　　這一句讓冰塵有些驚訝，但很顯然，他低估了面前這個婦女的聽覺。

　　“無妨，這不是你的錯，所以無需道歉。”

　　誠懇的道歉讓冰塵有些手足無措，不過一碼歸一碼，冰塵當然不會因為對方條件不好就惡言傷人。

　　而且在往日的生活中，比這還要惡劣甚至惡心的環(huán)境，他也見過不知道多少回。

　　不過村民們不使用電，而是用手生火燒水，這件事對冰塵來說，倒是第一次看到，覺得頗為有趣。

　　因為在冰塵原來的世界里，連過去至少都是用瓦斯烹煮。

　　像這種簡單的“火燒赤壁”其辛苦程度可見一般。

　　“冰塵，幫我去問些情報。”

　　突然，冰塵腦海里響起一聲話語，這是安茲在使用魔法〔傳訊〕。

　　“誒！你這是什么操作，怎么可以直接通訊上我？”冰塵臉上平靜，內(nèi)心震驚無比。

　　“剛剛我也只是試了一下，沒想到真的可以傳訊……不過這些待會兒再說?！?p>　　“就是關于技術方面，也想趁這個機會收集一些資訊，我不好說話，總之這一切就拜托你了。”

　　理解完安茲說的話后，冰塵整理下表情，重新面對老者：“真是抱歉，浪費了特意為我們準備的開水?！?p>　　“您、您太客氣了，您不需要道歉?！?p>　　輕輕低頭道歉的冰塵令村長夫婦一起感到惶恐。

　　似乎無法想像剛才踢飛「死亡騎士」的人，竟然會對自己低頭道歉。

　　不過這對冰塵來說一點也不奇怪。

　　對討論對象先展現(xiàn)友好態(tài)度，絕對是一件好事。

　　當然，也可以安茲像對付那對姐妹一樣，利用「迷惑人類（Charm Person）」等魔法探聽資訊之后，

　　再用寫輪眼來造成幻覺。

　　至于為什么不直接修改記憶，因為這會使消耗的MP實在太多了。

　　冰塵沒有MP詞一說，不過當自身的查克拉流逝時……嗯，冰塵回想起消耗查克拉的時候，

　　身體會出現(xiàn)異樣的疲勞感，像是失去了什么。

　　“嗯，那么就開門見山，直接討論酬勞吧?！?p>　　冰塵懶得去深思這些，直接問道。

　　“是的。不過在交涉之前……身為村長，我代表全村百姓，表示非常感謝您們！”

　　村長直接低頭道謝，頭差點就要撞到桌子。

　　緊接著，后方的村長夫人也跟著低頭道謝。

　　“如果沒有您們及時前來解救，所有村民早就沒命了，實在非常感謝您們！”

　　受到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冰塵欣然接受。

　　不過一旁的安茲卻有些驚訝，可是受到如此誠摯的感謝，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但也絕對不討厭。

　　回顧以往的悲慘人生，安茲從未受到如此的感謝。

　　不！其實剛才也受到兩名少女這樣的感謝！

　　只是以前不曾救過人，根本不曉得會有這種感覺，也是理所當然。

　　這是過去還是人類時──鈴木悟這個人的遺物。

　　“請?zhí)痤^來。剛才我們也說過了，請不用這么在意。因為我們并非免費幫助你們?！?p>　　隨著感情越來越強烈，安茲突然叫出聲來，但這可把冰塵嚇得不輕。

　　“你剛剛在干什么？”冰塵嘗試用傳訊與安茲對話。

　　“抱歉！剛剛太激動了，不知不覺中就喊出來了?！卑财澋幕卮鹩行┥n白無力。

　　村民們看著兩人大眼瞪骨眼，不知怎么回事，但還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答道：

　　“這些我們當然知道，不過還是請讓我們說聲謝謝。因為您們的相助，使許多村民得以活命?！?p>　　為了避免事態(tài)發(fā)展嚴重，冰塵決定待會兒再罵。

　　“嗯，那么只要付多點酬勞就行了?？傊葋碛懻摮陝诎伞４彘L應該也很忙吧。”

　　“話說最開始他怎么不告訴我，自己是村長呢？”

　　這個問題冰塵還沒來得及問，村長便立即說道：

　　“沒有什么時間比花在救命恩人身上的時間更重要，不過大人您也這樣說了，那我也恭敬不如從命?！?p>　　村長緩緩抬頭，安茲開始快速轉(zhuǎn)動不存在的腦袋。

　　接下來的事情，安茲告訴冰塵想自己來試試，也算是練習，給未來自己的獨立做準備。

　　對此冰塵板著個臉不吱聲，顯然還在對安茲的突然喊話而生氣。

　　不過不依靠魔法，而是在對話當中取得必要的資訊──可真是麻煩。

　　自己過去曾是業(yè)務員，不過累積的技巧，到底可以發(fā)揮多大的效果？

　　希望至少能夠發(fā)揮一半以上的技巧就好了，作好自暴自棄的心理準備，安茲終于開口：

　　“那么我就開門見山直接問了，關于金錢，你們可以付給我多少呢？”

　　“對于救命恩人……實在不敢相瞞，我們沒有金幣。”

　　“銅幣和銀幣如果沒有向大家征收的話，也實在不知道有多少，不過銅幣的話，應該是三千枚封頂吧?！?p>　　有價值的答案還是沒有多少。

　　安茲忍不住在心中對自己吐槽。

　　提問的方式，根本是致命的錯誤，應該以不同的方式慢慢帶入，引出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反正我本來就是沒用的業(yè)務員，業(yè)務技巧也差勁的離譜。”安茲失落的向冰塵傳訊道。

　　“別這么說嘛，也不是沒有的到有用的信息?！?p>　　冰塵示意村長先等等，自己要和安茲商量一下。

　　生氣歸生氣，事情嚴重的先后順序他還是知道的。

　　“想開點，他沒有說要給四頭牛就應該松一口氣?！?p>　　“不過雖說銅幣數(shù)量感覺很多，但是不知道金錢價值就無法判斷這樣的金額是否恰當?！?p>　　“我們必須要避免收下過低的金額，或是提出太高的金額，否則會暴露自己的無知?！?p>　　“而且還有一個有用的信息，你不妨自己想想?！?p>　　經(jīng)過這一通安慰，情緒即將陷入沮喪的安茲，精神又立刻安定下來。

　　安茲不僅感嘆，真是多虧冰塵與自己這副不死者的身體。

　　同時對于冰塵所說的猜想，自己心中也有了答案。

　　“那就是銅幣和銀幣是這個村莊的基本流通貨幣。”

　　“完全正確，接下來試試能不能了解這兩種貨幣以上和以下的貨幣?！?p>　　“話是這么說，但是我沒什么自信可以套出資訊……”

　　“一步一步來嘛，咱們必須先知道銅幣的金錢價值，畢竟不知道這個基本價值，之后會很麻煩呀。”

　　安茲點點頭，疑惑道：

　　“但是不懂貨幣價值，很有可能會被懷疑啊?！?p>　　在不了解這個世界之前，安茲想要盡可能低調(diào)行動，所以才會不斷動腦筋，避免出現(xiàn)更大的失敗。

　　冰塵思考了一會兒，突然面向村長，道：

　　“這種小額硬幣很難攜帶，可以的話，我們希望換成大面額的?！?p>　　“非常抱歉，兌換成銀幣的話根本不夠，”

　　”如果可以用金幣支付就好了，不過大人您也知道，基本上我們村莊不使用金幣……”

　　冰塵壓抑想要發(fā)出松了一口氣的聲音的心情。

　　對方的回答果然按照預期的方向發(fā)展，因此安茲更加認真地思考接下來的問題：

　　“原來如此，那么這么辦吧，我想以合理的金額購買這個村莊的東西，所以你們只要給我一些用來支付的硬幣就可以了?！?p>　　冰塵胳膊肘輕碰安茲，安茲立馬意會。

　　隨即在長袍底下的手偷偷打開道具箱，拿出兩枚YGGDRASIL的金幣。

　　其中一枚金幣的圖案是女性的側(cè)臉，另一枚是男性的側(cè)臉。

　　前者是從超大型游戲改版「女武神的失勢」之后開始使用，后者則是之前使用的舊金幣。

　　雖然價值相同，不過對安茲來說意義大不相同。

　　舊金幣是從安茲開始玩YGGDRASIL到組成安茲?烏爾?恭公會，一直伴隨安茲的金幣。

　　而在公會最鼎盛時期進行的游戲改版，因為身上的裝備幾乎都已完備，所以新金幣只是拿來放在道具箱里。

　　成為骷髏魔法師，以魔法打倒地圖上的魔物，獲得浮在空中的金幣。

　　或是單獨進入迷宮，擊敗兇猛的魔物，好不容易得到堆積如山的金幣。

　　公會成員一起攻略迷宮后，賣出獲得的電腦數(shù)據(jù)水晶，得到這些象征光輝歷史的金幣──

　　不過安茲甩開這些懷念的記憶。

　　將舊金幣收起來，拿起新金幣交給冰塵。

　　“如果以這個金幣來買東西，大概可以買到什么樣的東西？”

　　將金幣放在桌上，村長和夫人一起睜大雙眼。

　　“這、這是！”

　　“這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使用的貨幣，這里不能用嗎？”安茲突然插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