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土限制第二條,人類間不可直接殺害同類。
因為這條限制的存在,確實影響到了大部分人在發(fā)生沖突時手下留情,或是有所避讓。
從而導(dǎo)致重生者最怕的不是對方權(quán)能有多強,而是這種無視限制的瘋子。
隨著瘋佬自傲的狂笑,晴天轉(zhuǎn)眼烏云密布,街道內(nèi)刮起颶風(fēng),裹著沙礫越吹越大,直叫人睜不開眼。
一切異象的原點都來自瘋佬的頭頂,他高舉雙臂撐著一道連接天地的龍卷風(fēng),俯視地面說道:
“小子,生死由天定!不過你瘋爺爺向來好運,總能讓人生死一線!”
說完雙手緊握,扯著龍卷風(fēng)尾端,將其當(dāng)成一柄割天彎刀,劈裂整座蒼穹,對準(zhǔn)指盾當(dāng)頭揮下。
豺貓也非等閑,當(dāng)機立斷,將指盾擋在身前,腳尖指甲不斷伸長行如高蹺,不退反進。
兩者碰撞瞬間,激起灰色殘風(fēng)。
指盾率先支撐不住開始崩裂,讓颶風(fēng)有機可乘,沿著斷口的縫隙越過指盾,刮在豺貓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瘋佬見自己占優(yōu),得意的說道:“看來老天還是站在我這邊,你撐不了多久的?!?p> “瘋佬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快收了您的神通吧。”豺貓的聲音帶著顫抖。
“現(xiàn)在才求饒,晚了!我說過不死不休!”
話音剛落,豺貓一腳踹開指盾,露出邪魅鬼笑,整張嘴咧成半月弧,藏不住陰謀得逞的奸樣。
他十指間連著肉眼看不見的絲線,將龍卷風(fēng)刮散的指甲不斷串聯(lián),雙拳一握。
月牙狀的指甲逐漸擴大行成鉤狀鎖鏈,朝著瘋佬迅速收攏,指鉤嵌入皮肉血骨,颶風(fēng)潰散。
豺貓順勢下拉,將瘋佬重摔落地,一腳踩在指鉤上將其定住,整套計劃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他冷哼一聲嘲諷道:
“你不是喜歡笑嗎,再笑個給爺看看啊,只有勝者才有資格嘲笑他人,哈哈哈?!?p> 瘋佬突然再次狂笑,聲音甚至蓋過了豺貓:
“小子你給我等著,今日你若不取我的性命,來日我必取你狗命!”
豺貓使勁踩了踩指鉤,讓鉤子更加深入瘋佬的血骨中:
“喲,還敢威脅我,我可沒你這么傻,硬著頭皮違抗樂土限制,但你倒是提醒我了。”
語頓間,他將兩指指甲切換成長針,對準(zhǔn)瘋佬雙眼,陰冷的說道:
“我這人從不留威脅,只要將你雙眼戳瞎,再挑斷手腳筋,看你還怎么報仇!”
說著就毫不猶豫的下手。
啊~~~~~~
啊~~~~啊~~~
慘叫聲讓茶客都扭過頭,不忍目睹。
可仔細分辨后才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是瘋佬的聲音,重新回過頭時豺貓正扶著自己的斷臂,在地上打滾。
離他不遠的地上插著一張血紅的紙張與斷臂。
“是杰城主來了!”
“杰城主,這人擾亂琳瑯街治安,快把他抓起來!”
......
周圍的茶客紛紛跳出來質(zhì)問豺貓。
杰臉色鐵青,去到瘋佬身旁蹲下。
“師傅,你又亂來,我不是和你說過你的權(quán)能不適合與同類戰(zhàn)斗嗎。”
“要你臭小子多管閑事,趕緊給我解綁?!?p> 他們的對話讓豺貓心底一驚,這下可不好,杰竟是瘋佬的徒弟,事先怎么沒打聽到有這層關(guān)系,等下他們師徒兩必然合伙對付自己,那將必輸無疑,必須先下手為強!
豺貓單手插入地底,將權(quán)能控制到極致,指間出現(xiàn)無數(shù)分叉,創(chuàng)造出一座針山地獄,覆蓋整座琳瑯茶街地底。
嘴角微微一翹,一抹邪笑掠過。
死!我也要拉上所有人當(dāng)墊背!
沒等他將嘴角放下,插入地底的手就失去了知覺,身后又多出一片血紙。
啊~~~
啊~~啊~~
豺貓?zhí)劢畜@魂,雙膝跪地,心中是萬分懊悔,怪怨自己怎么會如此沖動,妄想勝過杰城主,他可是從無數(shù)次鬼籠戰(zhàn)、鬼城戰(zhàn)中存活下來的千年老妖怪啊。
杰合上圣約,冷眼凝視豺貓道:“本想可憐你來自‘末日地球’(注釋①),留你一條手臂,現(xiàn)在看來狗改不了吃屎,從今天開始我不想聽到你還出現(xiàn)在呂城的消息,滾吧!”
豺貓連連磕頭:“謝城主饒命...謝城主大人饒命?!?p> 三叩六拜后他忍著斷臂之痛,用嘴叼出收刮來的白票,貼在傷口上,立刻止住了流血,灰溜溜的朝西門外逃跑。
風(fēng)波過后,茶客各回各位,這莊事也淪為了他們品茶閑聊的對象。
杰扶著瘋佬回到觀棋茶社的石亭內(nèi)坐下,為其包扎傷口。
瘋佬則盯著石桌上的棋盤嘆了口氣:“咳~你真該早來一刻鐘,你知道今天持黑子的是誰嗎?!?p> “受了這么重的傷怎么還在關(guān)心圍棋,你可真是變了啊?!?p> 瘋佬拉高嗓門喧叫道:“你知道什么,那可是蠻拓城的棋圣sai!百年難得一回你知道嗎?!?p> “哦?棋圣來我呂城了?”
瘋佬失望的搖搖頭:“現(xiàn)在走咯,都怪那豺貓,好挑不挑挑今天來找茬,這下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再和棋圣下一盤棋了,可惜,太可惜了?!?p> “對了,你今天來干嘛,不會是找我下棋來了吧?!?p> 杰伸手朝身后揮了揮:
“來給你介紹下新人,以后還得你多多照顧?!?p> “晴天明,艾仁磊,馬克利?!?p> 三位新人一同問候道:“瘋佬好?!?p> 瘋佬將目光移向他們,稍微打量了下,微微點頭道:“你們記住,西街可謂臥虎藏龍,千萬別像剛才的豺貓那樣惹事生非,不然惹惱了某些不該惹的人只能自討苦吃?!?p> “好了,你們再自己逛下吧,我有話和師傅說?!?p> 杰吩咐一句后,三位新人識趣的退場。
馬克利獨自離開不知去了哪。
晴天明則被艾仁磊拖著又在西街中穿梭了好一陣。
打架斗毆、強搶豪奪、地盤爭斗的事兒確實屢見不鮮,讓晴天明好是想不通。
這好好的三大限制擺在那干嘛還要你爭我奪,真是閑的蛋疼沒事找事做。
換作我,一定拿白票弄上一堆游戲機和漫畫,把前世沒玩通關(guān)的和還在連載的‘海賊王’、‘全職獵人’全給補齊咯。
就在這時,前路傳來喧鬧,行人自覺的為其讓道,晴天明與艾仁磊也退到了一旁。
“讓開!”
“都給我讓開!”
“別擋著本大爺?shù)穆罚 ?p> ......
大道正中行來一對人馬,約十來人,頭尾皆是穿戴甲胄的士兵,中間是些少男少女,他們破衣爛衫,手銬鎖鏈,一位連著一位。
晴天明搭了搭身邊的小個子男孩,柔聲細語的問道:
“小朋友,你知道他們犯了什么事嗎,要被押到哪去?”
男孩眉間一怒,斜視一眼:
“你特么才小朋友,怎么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你爺爺我今年164歲,你個新蛋娃兒連它們是誰都不知道,還敢叫我小朋友!”
緊跟著,男孩攤開手顛了顛。
“給我兩張白票我就告訴你。”
我去,天山童姥打劫啊,回答個問題就要兩張票,那可是一天的口糧錢!一把年紀(jì)連互幫互助的傳統(tǒng)美德都忘了,詛咒你八輩子找不到女朋友。
“給他。”艾仁磊面無表情,冷冷的說了句。
“好嘞,哥?!?p> 晴天明臉上微笑,嘴角一陣抽搐。
你想知道你給呀,干嘛要我給,要不是看在你是恩人的份上,我....我也拿你沒辦法。
晴天明時不時的瞅一眼艾仁磊,同時扭扭捏捏掏出兩張白票遞給男孩,心里別提多心疼了。
男孩倒暗自慶幸起來,看著兜里的白票滿意的介紹起來:
“這是呂府押解原人的奴隊,凡是年滿18歲的原人都會被送到呂府充當(dāng)奴隸?!?p> “猿人?原始人?”晴天明想不通。
就算是猿人,那也是人類的祖先之一,更何況他們看上去和自己并無不同。
晴天明疑惑的看向男孩,等待解釋。
“原人是這里的原住民,雖然外貌很像,但實際上并非人類,它們不受樂土第一、二條限制的約束,是能夠殺害人類的存在,是異種之一。”
“放屁!這明明就是人類,換個稱呼就能被當(dāng)做奴隸對待了?那我看你也是原人!”晴天明不假思索的叫了起來,引起周圍湊熱鬧的陣陣嘲笑。
笑聲中不乏冷眼與不削,像是看待無知嬰兒,井底之蛙。
擁有無盡歲月的重生者最害怕的莫過于死亡,這是人之本性,更何況是體驗過死亡的人類,更是如此。
原人的存在打破了這層壁紙,成了威脅所有人類的公敵,久而久之奴役、階級、不平等開始出現(xiàn)。
人類發(fā)現(xiàn)原人出生時掌心就會留有一個圓形白點胎記,無法像重生者一樣獲得權(quán)能,每天兩張白票成了與人類最大的共同點。
就因如此,原人更被當(dāng)成資源利用,成為目前各個勢力獲取白票的重要途徑之一。
奴隊緩慢的前行,經(jīng)過晴天明的面前。
看著與自己年紀(jì)相仿的他們,一個個低著頭,掛著空洞死寂的眼神,那是知曉自己悲慘命運,又無力改變的眼神。
其中一位半人高的奴隸少女,由于體力不支倒在晴天明腳邊,因害怕將身子蜷縮成了一團,發(fā)出‘嚶嚶嚶’的抽泣聲。
可周遭的看客完全無動于衷,還在自顧自的談笑風(fēng)聲。
呂家衛(wèi)兵見狀持鞭一甩,抽打空氣的刺耳聲鉆入眾人耳中。
談笑皆止。
獨他一人橫眉瞪眼,怒喝道:
“誰讓你停下的!再不爬起來就讓你好好嘗嘗皮鞭的滋味?!?p> 說著就再度抬起皮鞭。
楠宮玨
注釋①:末日地球時代中,地球因自身能量衰竭即將毀滅,大部分人類早早的移居到了其他星球繁衍。 此時的地球上進化出了更多的智慧物種,殘存下來的人類已非食物鏈的最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