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新鮮女尸
童守小學(xué)單杠地下的空洞里,不知火涼正坐在一處高出水面的巖石上思考人生。
在他旁邊不遠處,渾身濕透的一之瀨菖蒲正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此時距離她倒下已經(jīng)過去……不知道多久了,但至少已經(jīng)有十五分鐘了。
不知火涼身邊沒計時工具,不過忙活完之后沒事干就數(shù)了一下心跳,數(shù)了一千多就沒繼續(xù)了。
正常人每分鐘心跳約六十到一百下之間,自己姑且應(yīng)該還算是個正常人的吧,那么沒有激烈運動下的一千多下折算成十五分鐘是很合理的。
想到這里,不知火涼又看了一眼旁邊安靜呼吸著的少女。
濕漉漉的水手服緊緊貼在她身上,經(jīng)過了這一段時間水分已經(jīng)蒸發(fā)了不少,看起來倒沒有一開始那么透了。
她當時是面朝下倒進水里的,假如不知火涼沒有將她撈起來,這時候躺在邊上的就是一具新鮮出爐的溺死女尸了。
不知火涼的那些猜測畢竟只是猜測,雖然邏輯上說得通,但是并沒有什么能夠一錘定音的實質(zhì)性證據(jù),光憑這些就袖手旁觀見死不救的話,即使不是自己動的手,他還是下不去手。
這處空間雖然泡在水里,不過露出水面的半侵蝕巖石地表還是很多的,他隨便找了塊平坦的將她放了上去晾著,自己也找了塊巖石坐著,否則一直在水里的話光是失溫就足夠要命了。
撈起來的時候一之瀨菖蒲意外地還有呼吸,也不像是溺水的樣子,他就沒管了,至于保暖……他自己身上都還是濕著的呢,紅蓮業(yè)火又不能當普通火用。
說到紅蓮業(yè)火,這個其實也是不知火涼沒選擇直接送走她的原因之一。
紅蓮業(yè)火會灼燒罪孽,罪孽越深重,所感受到的痛苦也就會越深,所以其實可以當作一個簡單的善惡判斷器來使用。
因此,他就在將她放到石面上之后握住她的手使用了【紅蓮業(yè)火】。這種舉動其實是有一定風(fēng)險的,雖然不知火涼能夠隨時控制紅蓮業(yè)火熄滅,但是要是燃燒速度太快的話有可能即使他馬上停止也會燒掉點什么東西。
不過,燃燒速度跟罪孽多寡成正比,如果一之瀨菖蒲真的罪大惡極到那種程度,不知火涼也沒什么心理負擔(dān)就是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安靜躺著的一之瀨菖蒲絲毫沒有反應(yīng),一度讓他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一之瀨菖蒲沒有罪孽、或者說小到可以忽略不計?排除掉“一之瀨菖蒲內(nèi)在其實是個高耐受度抖埃姆”這種小概率事件,似乎就只有這個答案最有可能了。
好吧,紅蓮業(yè)火認證過的大善人,沒白救。
出現(xiàn)了這種驚人的結(jié)果,連帶著她之前的那些表現(xiàn)也多了幾分可信度,甚至乎不知火涼已經(jīng)在考慮萬一一之瀨菖蒲運氣實在不好掛掉了的話要不要用掉〖死者蘇生〗了。
畢竟是紅蓮業(yè)火認證過的大善人。
不知火涼坐了一會兒,站起來做了套廣播體操。在這里待久了身上涼颼颼的,要時不時活動一下身體才行。
在頭頂上光源的照耀下,這個地方看得還算清楚,至于遍地森森的白骨,看久了的話也就習(xí)慣了,它們又不會跳起來咬人。
說起來,一之瀨菖蒲倒下以后,她釋放的法術(shù)倒沒有跟著一起解除掉,亮光還維持著,河童也還被束縛著——不過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變成了不知火涼系統(tǒng)里躺著的因果點了,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上方的光源了。
『因果點:1707』
這小怪物其貌不揚的,因果點倒是不少,只是沒有給稀有扭蛋。同時因為太挫了,又弱得要死,來來回回就只會一招水上漂,不知火涼也熄了砸精靈球的心思,直接一把火燒死它了——直接被燒光燃盡,也免得不知火涼補刀了。
不知火涼探索過了一下周邊,有條通道疑似能出去的,只是它完全泡在了水里,需要潛水游過去一段,帶著一之瀨菖蒲只怕她會直接淹死,又不可能真的丟下昏迷的她不管,他也就只好在這里等著她醒過來了。
——再一個,他沒辦法確定這里真的就只有一只河童。如果將她一個人丟在這里自己去找出口的話,出現(xiàn)了第二只河童怎么辦?
大概是身處明神神社的神域范圍內(nèi)的緣故,靈力運轉(zhuǎn)起來總有些滯澀感,增長速度也慢了不少。
不知火涼無聊之下,唯一能消磨時間的就只有鑒定這里的河童尸骨可做了。
說來慚愧,有這么個探查技能,他卻一直沒養(yǎng)成遇事隨手丟【鑒定】的習(xí)慣。
大概是潛意識里不想早早成為禿子?
「普通的河童尸骨」
「殘舊的河童尸骨」
「新鮮的河童尸骨」
「殘疾的河童尸骨」
「骨質(zhì)增生的河童尸骨」
「帶有河童齒痕的河童尸骨」
……
林林總總各式各樣的河童尸骨,大概開一個相關(guān)主題的展覽館也不成問題了。
其中部件最多的一具尸骨足足由三百八十一塊骨頭組成,體態(tài)完整的最少的則是兩百四十二塊,其它的來來去去都在這個范圍內(nèi)浮動,似乎河童并沒有一個固定的骨骼數(shù)量……
正當不知火涼蹲在那專心致志數(shù)數(shù)的時候,身后傳來一聲輕微的鼻音,在這片空間里很是引人注意。
他立刻回頭望去,一之瀨菖蒲似乎已經(jīng)醒了,艱難掙扎著試圖坐起來,“好冷……”
不知火涼起身慢慢走過去,抱胸而立:“一之瀨菖蒲?”
“是!”她下意識地叫了一聲,隨后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些茫然地看向了不知火涼。
不知火涼皺著眉一臉嚴肅,開口道:“你說的夢話已經(jīng)出賣了你自己了,還想繼續(xù)騙我嗎?”
“夢話……?”一之瀨菖蒲秀眉微蹙,努力回想著什么,“什么夢話……”
她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來了什么似的,表情一瞬變得羞愧起來:“對、對不起,不知火先生,我知道企圖得到回報去幫助他人是件很不好的事,您能原諒我嗎?”
等一下,你在說什么東西,我怎么聽不懂的樣子?
這回輪到不知火涼一臉茫然了,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