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一種行為成了習(xí)慣,你就難以割舍了。
比如小趙敷面膜已經(jīng)到了變態(tài)的程度。
早上起床敷,晚上睡覺敷,中午打盹敷,吃飯也要敷,上朝要敷,宴飲要敷,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面膜廣告大使。
吳勝雪作為一個商人被小趙召集面圣,享受到了極大的禮遇和尊敬。而且小趙破天荒地封吳勝雪為伯爵。
要知道一個戰(zhàn)將在戰(zhàn)場上拼死殺敵最后都未見得能夠封爵。最讓人熟悉的圣人王陽明在明朝掃平寧王叛變之功也不過就是封了個伯爵。
吳勝雪當(dāng)然是受寵若驚,戰(zhàn)戰(zhàn)兢兢。作為回報,他將最新研制的蠶絲面膜獻(xiàn)給了小趙。
小趙大喜之下發(fā)布圣旨,蠶絲面膜為皇家專享,其他人等不得使用,若被查獲,下獄問罪直至梟首示眾。
很顯然的一個結(jié)果就是,小趙的禁令催生了蠶絲面膜的黑市市場。
最火爆的時候,一百張蠶絲面膜的價格都可以買到金絲面具了。
“你看看,都是你到圣上那里得瑟,才變成了現(xiàn)在這種局面。”我看著吳勝雪,現(xiàn)在他正和我坐在勝雪齋的屋頂上曬太陽。
“那有什么辦法?!眳莿傺o奈地說道,“我一個商人被封為伯爵,也算是為我老吳家光宗耀祖了。圣上想乾綱獨(dú)斷,壟斷蠶絲面膜,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有些人花重金從太監(jiān)和妃嬪手中收購廢棄的面膜進(jìn)行仿造,我也沒有辦法。你看咱們勝雪齋,只要是店門一開,那就別想再關(guān)上。每天的貨全都是賣斷為止。”
“什么叫躺著把錢掙了?你這就是躺著掙錢。”我說道。
“是啊!頭一次我對掙錢沒有感覺,就好像是勝雪齋里有一條流滿了銀子的河,不斷流進(jìn)來。對了,你的銀票我都給你準(zhǔn)備著呢!沒法換成現(xiàn)銀,要不然別說我的老宅,你再買一處院子,也藏不了這么多的銀子。”吳勝雪說道。
“我不嫌錢多,錢越多,前方的將士們越能沒有后顧之憂。咱們的大炮和手霹靂才能越造越多,收復(fù)大宋之地才能更有希望?!蔽艺f道。
“我只不過是一個商人,沒有你那些家國情懷。不過我也知道咱們大宋的詩詞好,堪比大唐。我一直在想,大唐的長安當(dāng)年是一種怎樣繁榮的景象,所有的人不僅僅關(guān)心吃什么、穿什么,他們還在身上帶著詩文,朋友和兄弟見了面除了喝酒還可以一起作詩。這是多么詩情畫意的大唐??!”吳勝雪看著天上的流云感嘆道。
“精神生活!大唐的人們追求的是一種超越了物質(zhì)的精神生活?!蔽艺f道,“你怎么能夠想像,你的一個老朋友跟你在一起,從懷里掏出幾首詩和你一起分享。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一句詩能夠得到世人的贊賞?!?p> “其實(shí),宋詞何嘗不是這樣?凡有井水飲處,皆能歌柳詞。那奉旨填詞的柳三變不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嗎?”吳勝雪已經(jīng)習(xí)慣了我嘴里那些稀奇古怪的詞語,他這樣一個商人居然也又文人的情趣和雅好,這讓我感到既吃驚又欣喜。
“這也就是我為什么要為大宋效力的原因吧!”我自言自語地說道,“自秦始皇統(tǒng)一以來,我大華文化,源遠(yuǎn)流長,無數(shù)先賢的智慧和思想通過文字傳遞到華夏大地的四面八方。咱大宋雖然沒有強(qiáng)大的軍事,但我們的文化天下第一。這樣的文化是不能消亡的,也一定不會消亡。無論是金國還是西夏,在這方面不過就是一群小學(xué)生。他們的金戈鐵馬能夠攻城略地,但是作為大華文化傳承者是大宋?!?p> “那么金國和西夏的文化算不算我大華文化呢?”吳勝雪問道。
“當(dāng)然算,無論金國的女真還是西夏的黨項(xiàng),都是我大華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員。他們起自白山黑水和茫茫草原,具有野性彪悍、蒼涼雄渾的草原民族特征。同中原文化相比,他們更原始,但是金國和西夏,傾慕中原文化,希望用中原文化的精髓來影響自己的文化。這需要一個融合的過程。保住大宋文化,其實(shí)也是保住數(shù)千年來傳承下來的大華文脈。所以,在這一場和草原文明的較量中,大宋不能輸!也輸不起!”我慷慨激昂地說道。
“你說你來自兩千年后,你一定知道大宋輸了沒有,對不對?”吳勝雪一針見血地問我。
我該怎么回答呢?特別是怎么回答元朝的蒙古人統(tǒng)一華夏的歷史呢?
大華文化的強(qiáng)大生命力即使在元朝仍然枝繁葉茂,生生不息。
“是的。我知道?!蔽铱粗鴧莿傺?,“不過,現(xiàn)在有我們在,一定不會讓以往的歷史重演,我們在,大宋不會亡?!?p> “不會亡!大宋不會亡?!眳莿傺┦芰宋业母腥荆哺呗曊f道。
小趙整天敷著面膜,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用了替身。
“老用面膜不好。那樣臉會浮腫的。”我提醒他。
“真的!”小趙把面膜從臉上接下了,還好,還是他本人。
“你說我是不是皮膚比以前好多了?”小趙湊近我。
“都知道大宋男人臭美,喜歡頭上戴花兒。沒想到敷起面膜來也是天下無敵??!”我搖頭嘆氣。
“都怪你!怪你幫著吳勝雪發(fā)明了面膜這東西。讓人又愛又恨,欲罷不能?!毙≮w哀怨的看了我一眼,看得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有好足以累此生?。 蔽覔u搖頭。
“報!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一個御林軍將領(lǐng)跑了進(jìn)來。
“怎么回事?快說?!毙≮w倒是并不驚慌。
“金兵二十萬已經(jīng)到了長江岸邊了。離臨安也不遠(yuǎn)了?!睂㈩I(lǐng)的汗都下來了。
“???!怎么可能?岳飛呢?他不是在前線嗎?”小趙看看我,“老蔣,岳飛呢?”
“岳飛所部被金軍一部拖住,大軍已經(jīng)繞道而行。他們是要打臨安了!”
小趙呆呆地看著我?!霸趺崔k?老蔣?!?p> “應(yīng)該速招韓世忠,張俊,劉光世進(jìn)殿議事。”我堅決地說道。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剛想安靜安靜,這金人來得好快?。 毙≮w捶胸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