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收到兩份傳音，莫士彬有些苦惱。
究竟是先去幫自己徒弟，還是先為了其他長老忙碌，莫長老自己也是有分寸的。
長老是別人的，徒弟是自己的，莫士彬掐好一刻鐘的時間，向煉器房走去。
“你啊，又出什么事了？”
莫士彬看著玉板上斷斷續(xù)續(xù)的線條，知道她又卡住了。
“我還是不會！”
李湘妍開口，她師父扶額。
這個徒弟該怎么教！
……
“師父，這里，這里，這里，還有這里，到底是怎么畫的？”
李湘妍指著玉板上的斷續(xù)，眼神中透出太多無奈。
她是真的不會??！
那一處又一處缺漏，都是自己繞開的“不會的地方”！
她看著師父，師父也看著她。那目光她認得，師父好像又不耐煩了。
“照著陣譜上畫啊，不就是要畫得像，畫得像不是很簡單的嗎！”
果然，師父開口就是那么一句——還找了片空白玉板做了示范。
李湘妍發(fā)誓自己有認真看了，仔細看那靈紋在玉板上延伸——片刻之后，法陣成型。
“照著我剛剛那樣做！”
師父丟下這句話就走了，留下李湘妍一人凌亂。
照著師父說的做，這點誰不知道啊。
可是，自己要是會做，還會請師父你來幫忙嗎！
……
李湘妍不知道，自己師父也很忙。
剛剛為教她花了半刻鐘，此刻確實是要赴某長老的約了。
沒錯，直到現(xiàn)在他才弄清楚傳音的由來。凌空起行，他去的是外務(wù)堂旗下的地蓮峰。
話說，外務(wù)堂要什么“六象殺生陣”！
莫士彬嘀咕著，遁光凝聚成炫目一道光——他已經(jīng)耽擱了一刻鐘，再不能繼續(xù)耽擱下去。
行空如飛絮，眨眼到山腰。一處高山一長老，此時久等了。
“莫堂主，劉某請你來，是為了給邕州的霞光樓造一個陣法——近來那邊有些不安定?！?p> 這“劉某”是外務(wù)堂的一位普通長老，管理邕州到欽河一代事務(wù)的他，在宗門里的地位遠低于莫士彬。
“要不要先去邕州看一看？”
他倒是殷勤。
……
實地考察是必要的，更何況從宗門駐地到邕洲，兩個時辰就夠跑個來回。
莫士彬急于找事情做，自然不會放棄這么大好的機會。
光影絢爛，轉(zhuǎn)眼千里。邕州城近在眼前，守著城門的是當?shù)貏⒓业娜恕捕妓闶前雮€棲霞宗的人。
“兩位長老蒞臨小城，我劉家不勝榮幸?！?p> 早有人通報劉家家主，讓他帶了一眾人來。
“這位是莫士彬莫堂主，陣堂的；這位是劉云開劉家主，也是邕州的城主——我的本家?！?p> 劉長老自覺當了那介紹的人，后退半個身位留給前邊兩個人。
手中卻掐著一張傳訊符，向宗門駐地遠遠放飛。
……
霞光樓。
這是棲霞宗的產(chǎn)業(yè)，也是整個邕州城里最高的建筑。
樓高七層，平分九座，占地三十畝。最下面兩層是店鋪，最頂上一層是棲霞宗自留的，中間四層充當客?！罩欣葮蛳嘟樱厣暇值缆?，修士凡人往來，絡(luò)繹不絕。
哪怕莫士彬見多識廣，此刻也不禁贊嘆起來。
這哪是一座高樓，這分明是一座立起的城！
“看到了吧——這座霞光樓在大陸八十多座霞光樓中排得進前十，兩百年前，當時昊天宗的宗主都來吃過飯！”
劉云開身為邕州城城主，對這些往事如數(shù)家珍。
倒是莫士彬從里面嗅到一絲不尋常氣息，環(huán)顧四周果然有所發(fā)現(xiàn)。
“那邊的不是昊天宗的昊天閣嗎，是這兩百年新建的？”
劉家主頓時無語了。
……
“準確來說，是近一百年建的產(chǎn)業(yè)?！?p> 劉云開沒有回答，劉長老自然頂上。
“這也是無奈啊?！?p> “為何？”
根據(jù)此行的目的，莫士彬已經(jīng)猜出了一半——可是瞎猜的總不能當成真相，他真心不含糊。
“原本，邕州城還是劉家一家獨大——當然的，棲霞宗也牢牢把控著這里?！?p> “只是從一百五十多年前開始，昊天宗支持的任家在城北崛起。一開始沒什么，但到了最近這一百年……”
劉長老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剩下的心中知道就行了。
“所以請我來繪制陣法？”
莫士彬沉默了，宗門的衰落已經(jīng)是不爭的事實，劉長老請他來畫陣法的目的，他也略有猜測。
“劉家在邕州霞光樓也有三成份子，這一次家主托我請你來，不為別的，就是圖個心安?！?p> 劉長老避重就輕，莫士彬點頭。
……
一刻鐘后，霞光樓。
九棟高樓都有七層，在空中廊橋架構(gòu)。在東北方的頂樓，方才那三人在屋中商議。
“六象殺生陣是困陣，一旦激活，陣法中沒有攜帶陣法玉牌的人，沒幾個有存活的機會。”
莫士彬臉色不是那么好，看著廊橋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也就是說，陣法一旦開啟，這些顧客都會被殃及?！?p> 對面，劉云開點頭。
“這件事我已經(jīng)跟我堂弟說過了，是他建議我請你來設(shè)陣的?！?p> 劉長老見自己被稱作“表弟”，又注意到莫堂主追究目光，無奈開了口。
“有備無患吧?！?p> 莫士彬臉上動了動，終究是他們的決定，自己不好干涉。
“你們這地方我看了，要設(shè)下陣法并不難，難就難在來往的行人太多，附近還有個昊天閣?！?p> 他點到為止，也不想勸什么。
……
夜幕降臨，邕州城上方靈氣涌動。
普通人只是覺得有一陣大風吹過，只有修士能注意到狂風中伴隨的靈氣涌動。
昊天閣，頂樓坐鎮(zhèn)的昊天宗長老睜開眼，臉上帶著絲絲欣喜。
“是個局限于霞光閣的殺陣，棲霞宗看來是要放棄邕州城了?！?p> 城北大冥山，任家祖堂。
端坐的家主屏退左右，呼吸一口新鮮的靈氣。
“劉家，終究是做好交出城池的準備了嗎？”
霞光閣里，緊張了一個多時辰的劉云開松口氣。
有了這陣法，自己，和自己身后的劉家，好歹是還有最后的退路。
邊上，劉長老扶起因靈力過度消耗而癱倒的莫堂主，也松了一口氣。
“莫堂主，你先去休息下吧。”
扶他到客房躺下，恭恭敬敬退出來。
沒有誰注意到，有一根頭發(fā)被裹挾在傳訊符中。
光芒一閃，消失在天際。
芒果味甘
小劇場 莫長老：我怎么總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 劉長老：有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