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光沒有看他的表情,她內(nèi)心混亂,這樣的真相根本說服不了她。
說得好聽是怕自己追不上,其實不就是膽怯嗎?或者說,自己對他來說其實沒有那么重要。所以即使后來他可以聯(lián)系自己了,也沒有找過。
“為什么不找我呢?”
“你有沒有想過你那樣不告而別,我中午沒有看到你有多著急嗎?”
“我怕你出了意外,瘋了一樣地找你?!?p> “可是他們告訴我,你走了?!?p> “周輕塵,是你不要我了?!?p> “哪有丟了的東西再找回來的道理,貓狗尚且有情緒,何況我一個活人?!?p> 夕光低低地說,她意外的堅強,沒有哭,只是心里像堵著一塊石頭。
“對不起,我那個時候太年輕了……”周輕塵艱難地開口。
“沒什么好對不起的,人總歸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毕獯驍嗔怂叭绻墙裉斓奈?,會原諒你的行為。”
“可是十七歲的陳夕光哪來的能力原諒你呢?”
“周輕塵,這是死局。”
身邊的人沉默得讓她失望,她想:周輕塵你再說點什么呢?說不定,我就原諒你了。
可是一直到下車,周輕塵都一直沉默著。他像影子一樣跟在她身后走出了車站,惶惶無助。
夕光要去攔出租,可是箱子在周輕塵手里,夕光去要他也不理睬。“周輕塵你別這樣,你先回家行不行?”
可是周輕塵不說話,就那樣沉沉地看著她。夕光無法,只能叫車帶他去了原來的周家老院。幸好他把鑰匙放在了口袋里,夕光帶他回去后又給陳母打了電話,說自己臨時有點事,下午或者晚上才能到家。
陳母擔憂地問她發(fā)生了什么,夕光沒敢說周輕塵,只說同事臨時有點事找自己幫忙,所以晚點再搭高鐵回去。
周輕塵仍舊站著,不言不語。
夕光也有點慌,她不知道自己的話對他打擊這么大,一時非常自責,眼淚都急了出來。周輕塵看到她哭倒是有了反應,蹲了下來,拿指腹擦干了她的眼淚。
“周輕塵,你說話啊,你怎么了?”夕光看了看時間,距離他們下車已經(jīng)三個多小時過去了,周輕塵到現(xiàn)在一句話都沒說過。
“周輕塵,你自閉也要有個度吧,明明受委屈的人是我,你為什么要鬧別扭?”
可是周輕塵仍舊沒有說話,他看著夕光的嘴巴一開一合,卻好像聽不到一樣沒有任何回應。
夕光真的慌了,她給方其打了電話,但是方其也不知道原因。
“夕光,你要不帶他去看看醫(yī)生?”方其試探的問。
“可他沒有受傷也沒有什么問題啊我?guī)茨目??”夕光也是頭痛地不行。
“精神科。我老婆是學這個的,她說周輕塵的癥狀可能是心理出了點問題?!?p> “可是這才幾個小時啊,會不會是他就是不愿意說話,不想搭理我呢?”
“也不是沒有可能,你要不試試刺激刺激他?”
夕光覺得方其說得有道理,她試探地去擰了擰周輕塵的臉頰,沒有反應。又使勁地晃動他的身體——仍舊沒有反應。她試了很多,周輕塵就站在那兒任她擺弄,完全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