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同時一愣,叔叔這似乎是話里有話?。∽鳛楣倩伦拥?,整治敏感度可是很高的,尤其是關(guān)乎到皇位的繼承上。但也因為這個,他們根本不敢多問。
紀岳看了一下手表,已經(jīng)凌晨兩點多了。此刻大大街上仍然是人流如簇,或許是因為難得的一個沒有宵禁的夜晚,必須要玩的盡興了才行。
“時辰不早了,你們該回去了。”紀岳忽然說道。
“叔叔,著什么急嗎?難得的沒有宵禁的日子,今晚上怎么都得熬個通宵,明兒晚上再睡也不遲?!背烫幠f道。
“叔叔,剛才懷玉說了,春風一笑樓,他請客。”尉遲寶琳忽然說道。
紀岳忽然牙疼了一下,這官宦二世祖當?shù)目烧鎵驗t灑的,天天的醉生夢死,永遠不用為錢發(fā)愁,也不用為出路發(fā)愁,自己什么時候也能這樣?哎,自己這輩子是沒指望了,也就只能盼望著兒子了。
“行了,要去你們?nèi)グ桑揖筒蝗チ?。忙活了一天,累都累死了?!奔o岳說著,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程處默急忙說道:“那不行,叔叔,你今天必須得去,你不去的話,我們總感覺少了些什么,也玩的不會盡興。”
“你就不要勸了,我主意已定,你們說什么都沒用?!奔o岳確實一點想去的意思都沒有。妓院嗎,也就那樣,雖然古代的要比現(xiàn)代的顯得高檔了一些,但套路還是一樣的。而且他之前也已經(jīng)見識過幾次,已經(jīng)不像是剛到長安時那樣的好奇了。
程處默說不通紀岳,趕忙給秦懷玉使眼色,希望他再勸說一下。
“叔叔真的不去?”秦懷玉問道,他并沒有幫著程處默勸說。
“給你省點錢,你還不高興是怎么的?”
“不是,不是。”秦懷玉又道,“既然叔叔不愿意去,那我們也就不勉強了?!?p> “對了,玩歸玩,不要忘了明天的正事?!奔o岳臨走前,提醒了他們一句。
“放心叔叔,我們怎么都不會耽誤的?!?p> 紀岳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懷玉,你干嘛同意叔叔離開,我還想著借助他的能力,看看今晚上能不能一親楊珊兒的芳澤哪!”程處默說道。
楊珊兒可是個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而且她對客人的要求非常高。不僅僅有錢就可以的,還必須有才。這也是古代妓女最慣用的模式,因為這樣似乎能表達出她們的清高,價錢相應的就會更高。而那些賣身的妓女,也是最低等的妓女。
程處默他們錢財是有了,可是沒有文才,所以人家楊珊兒理都不理他們,就算他們報出國公之子的身份也沒用。
之前他們也去了不少趟春風一笑樓,可是那時候程處默不知道紀岳這么會作詩,這么會作好詩,所以當時根本就沒有意識到。
“行了,收起你那點花花腸子,就好像別人不知道一樣?!鼻貞延裼柍獾?,“你也不看看這都什么時候了,明天叔叔讓我們跟著他去牙行,那找雪雁郡主說事就沒有時間了。所以我覺得,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晚上。現(xiàn)在太子殿下他們應該還沒有走遠,我們趕緊追上去,找雪雁郡主將這事一說,明天也可以安安心心的陪著叔叔了。你懂不懂?”
“懂了,懂了,你說的對。”程處默連忙點頭。
秦懷玉又道:“至于那個楊珊兒,她還能跑得了是怎么的?憑著叔叔的才華,那還不是招手即來揮手即去,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懷玉說得對,我們現(xiàn)在最急迫的事情,就是弄清楚紀叔叔到底喜不喜歡韋鈺祺。”牛師贊說道,“不將這個問題弄清楚之前,連個安穩(wěn)覺都睡不好?!?p> “那還等什么,趕緊追上去?。 背烫幠呀?jīng)急不可耐的說道。
四人急匆匆的趕緊追過去,可是街上的人還是有些多,一時半刻竟然沒有找到。
都已經(jīng)追過好幾條街了,還是沒有看到。
四人急切的這里看,那里瞅,但就是看不到李雪雁的身影。
“哎,你們說雪雁郡主會不會已經(jīng)回府了?”牛師贊忽然說道。
“有這個可能。”
“那我們得趕緊去任城王府等著去,萬一雪雁郡主進去了,我們總不能三更半夜的再把她叫出來。”程處默說道。
“先別急,先別急。”秦懷玉說道,“雪雁郡主現(xiàn)在可是跟著太子殿下和長樂公主他們的,如果她沒有回任城王府,而是跟著一塊去了皇宮,我們豈不是找錯了方向。”
“那你說怎么辦?”尉遲寶琳說道。
“要不我們兵分兩路,我和寶琳去任城王府,你和師贊去皇宮?!背烫幠f道,“這兩個地方都有我們的人,無論如何都可以堵住一頭的?!?p> “這是個辦法。”尉遲寶琳說道。
“所以到時候無論誰見到雪雁郡主,都要不惜一切辦法的說通她,讓她答應約韋鈺祺出來?!鼻貞延裾f道。
“那肯定的,我們忙活了一晚上,不就是為了此事嗎?”程處默說道。
“事不宜遲,咱們趕緊過去。”秦懷玉說道。
四人分兵兩路,正要準備分頭行事,忽然一個聲音從頭頂上傳了過來,“程處默,秦懷玉,你們四個給本郡主站住?!?p> 四人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大喜,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紛紛停下腳步,往上面看去,便看到李雪雁趴在一座茶樓的二樓窗口上,探出半個身子,向樓下的他們喊道。
“你們四個在干什么?鬼鬼祟祟的。”李雪雁又道。
“哦,沒什么,沒什么,這不是覺得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嗎?又恰巧今天趕上沒有宵禁的日子,所有我們四兄弟出來溜達溜達。”程處默打著哈哈說道。
只是話音一落,紛紛遭到了另外三人鄙視,這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和他們今晚的事情有什么關(guān)系。
程處默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又趕忙挽救道:“原來雪雁郡主也在這里,正巧我們已經(jīng)溜達了一晚上,口渴的很,我們上去討一杯茶水喝,雪雁郡主不介意吧!”
這話雖然比第一句強多了,但看著也太假了一些。
李雪雁回頭對李承乾和李麗質(zhì)說道:“他們四個肯定有事?!?p> “那就讓他們上來?!崩畛星f道。
“好?!崩钛┭阌只仡^向外,說道,“你們四個上來吧!”
“好,好,多謝郡主了?!背烫幠B忙答應著,招呼另外三人,“走,走,趕緊的。”
四人騰騰的上了樓,進了他們的包間??吹嚼畛星屠铥愘|(zhì)也安坐在此,趕忙行禮,說道:“拜見太子殿下和長樂公主?!?p> “都平身吧!這是在宮外,就不用拘俗禮了?!崩畛星瑩]揮手,“你們都坐吧!”
四人老實不客氣的坐下來,然后誰都沒有再說話,而是相互使著眼色,告訴對方,趕緊將事情說出來,然后他們好閃人。
李承乾看著他們怪異的樣子,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們沒什么事?!背烫幠f道。
“我們確實有事。”秦懷玉說道。
兩句話,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著,說的卻是相反的意思。話音一落,兩人同時瞪著對方。尉遲寶琳和牛師贊感覺非常丟人的捂著臉,低下頭。
李承乾笑了,問道:“你們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
“我們確實是有事?!背烫幠f道。
“我們真沒什么事?!鼻貞延裾f道。
又是兩句話,又是這兩個人,說的還是相反的意思。尉遲寶琳和牛師贊真的很想找個洞鉆進去,實在是太丟人了,都丟到姥姥家了。
“你們的默契可真不怎么樣?!崩钛┭惚梢暤恼f道。
李承乾沒有再說話,就是直勾勾的看著他們。
“好吧,我們承認,我們確實是有事?!边@下子兩個人的步調(diào)走到一起了。
“你看吧,我就說他們肯定有事,在大街上就鬼鬼祟祟的?!崩钛┭憔镏∽?,冷哼一聲說道。
“有事就趕緊說吧,磨磨唧唧的,像不像個男人?!崩畛星柍獾馈?p> 兩人羞愧了一下,秦懷玉給程處默使眼色,告訴他,你答應過的,必須你來說。
程處默明白,也沒有再推辭,站起來說道:“太子殿下,我是找雪雁郡主有事。”
李承乾一愣,似乎沒有想到,他們原來找的不是自己,而是李雪雁。
李雪雁也是一愣,不明白這個傻大漢找自己干什么。
“你找本郡主干什么?”
程處默走過來,沒有回答她,而是放低了聲音說道:“雪雁郡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干嘛借一步?在這里不能說嘛?”李雪雁有些不情愿的說道。
程處默干咳一聲,說道:“這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情,讓外人聽到就不好了,而且這種事情,守著外人,我也說不出口??!”
李承乾臉色冷了一下,怎么著自己就成了外人了?
李雪雁臉色一紅,羞澀的低下頭去,顯然她是誤會了。猶豫了好大一會兒,這才站起來,宛如蚊子哼一般的聲音說道:“要去哪里說?”
“雪雁郡主,請跟我來。”程處默在前領(lǐng)頭,李雪雁在后面跟著。
只不過她現(xiàn)在臉色都快要滲出血來了,腦袋都快低到衣領(lǐng)里面去了,小步一挪的跟在程處默后頭。
程處默選了一間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一個房間,推門進去。
李雪雁扭扭捏捏的跟了進去,小聲說道:“這里沒有別人了,有什么事你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