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將建造養(yǎng)老院和分田地的事情交給公孫智,杜良帶著張捕頭輕裝上陣,向四王爺府趕去。
三天時間,足夠他們輕輕松松的趕路了。
沿途,杜良翻閱著白竹送給他的煉體術(shù),感覺有點(diǎn)像上一世的硬氣功,不過這本書講解的更加詳細(xì),更加通俗易懂。
張捕頭騎著馬,跟在杜良后面,腰桿挺的倍直。
從未想過自己一個小小的縣捕頭,竟能短短幾天里兩去王爺府,足夠他跟那群捕快們吹噓好久了。
……
三天之后的上午,二人終于趕到王府外,沒成想這么早王府外已經(jīng)車水馬龍,賓客如云。
王府兩側(cè)的空地上停滿了豪華無比的馬車。
“嘖嘖,這么多豪車!”
杜良嘟囔一聲,再看一眼自己和張捕頭的坐騎,久違的心酸感再次涌向心頭。
人家奔馳、寶馬、法拉利,自己單車、三輪、破二八。
“老爺,走啊?!?p> 張捕頭拴好馬匹,看著發(fā)呆的杜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走吧?!?p> 二人走到王府前,排在一群達(dá)官貴人的身后,待到門口時遞上了邀請函。侍衛(wèi)對著他們上下打量一番,明顯比看別人的時間久一點(diǎn)。
“請進(jìn)?!?p> 侍衛(wèi)最終還是放行了。
“四王爺府的侍衛(wèi)也這么狗眼看人低?”
走過府門之后,杜良忍不住沖著張捕頭發(fā)牢騷。后者嘿嘿一笑,沖著前面的大廳頷了頷首。
“老爺,您看那?!?p> “嗯?”
杜良依言望去。
只見大廳的空地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的禮物,黃金、美玉、綢緞等堆積如山,看的他眼花繚亂。
“難怪侍衛(wèi)用那種眼神看我,咱倆兩手空空就來了。”
杜良心虛的笑了笑,不過轉(zhuǎn)而一想,自己可是送出了制鹽之法,那才是真正的重禮,跟這些俗物相比,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
哼,他們以為自己在山腰,我在山腳,殊不知其實(shí)老子在山頂呢……杜良嘴角微揚(yáng),立馬有了底氣,大搖大擺的向府院走去。
后面,張捕頭看著他昂首挺胸的樣子,臉上閃過欽佩之色。
“不愧是老爺啊,兩手空空還這么硬氣?!?p> 片刻后,下人帶著他們?nèi)チ撕笤嚎头坷镄菹ⅰ?p> 四王爺?shù)膲垩缭谥形?,此刻尚有些時間,剛好可以休息一陣,緩解趕路的疲倦。
杜良猶豫要不要先去拜訪一下婉寧郡主。
不過想一想還算了,今天拜訪的貴客那么多,估計(jì)她已經(jīng)應(yīng)接不暇了,還是不要添亂的好。
二人小憩了一會后,下人前來叫醒他們。
宴席馬上開始,賓客要提前就位。
四王爺府的宴席很有講究,在偌大的觀景臺上,從前到后整齊的擺了三十幾張桌子。
而在最前面,還搭建了戲臺。
杜良識趣的和張捕頭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好在大家都沒有穿官服。有的人相互認(rèn)識,有的根本沒見過面,但都十分和氣,相互點(diǎn)頭示意。
這一刻,杜良才明白四王爺?shù)目嘀浴?p> 他是想讓自己趁機(jī)多結(jié)交些兩州的達(dá)官貴人啊,這對自己的仕途很有幫助。
只可惜,他不是四面玲瓏的性格,不然上一世也不至于混的那么差。
看來要辜負(fù)四王爺?shù)囊黄嘈牧恕帕伎嘈σ宦暎贿吪c張捕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一邊默默的看著宴會進(jìn)行。
不多時,丫鬟們開始上菜
遠(yuǎn)處一群人走來,原本嘈雜的壽宴,立馬安靜下來。
杜良的目力還不錯,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四王爺,與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不過轉(zhuǎn)而一想婉寧長得那么好看,四王爺肯定也差不了。身姿挺拔,眉宇沉穩(wěn),目光深邃,舉手投足間帶著久居高位的貴氣。
總而言之一句話,四王爺是個很有魅力的成熟大叔!
“感謝諸位的到來,因邊關(guān)戰(zhàn)事吃緊,本王的壽宴也要從簡而行,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各位海涵……”
原以為四王爺會說很久,沒想到只是隨意的講了幾句,便端起酒杯示意大家自行方便。
不對啊,領(lǐng)導(dǎo)不都喜歡長篇大論么……杜良推了推鼻梁,刷新了認(rèn)知。
正如四王爺所說,這頓酒席確實(shí)很簡單,并沒有想象中的山珍海味,好在還有戲曲聽,倒也算熱鬧。
推杯換盞,酒足飯飽,四王爺親自與每桌敬酒。
走到最后時,看到了角落里的杜良,臉上露出些許笑意,端著酒杯問道:“你就是杜先生的弟子杜良?”
“回王爺,正是下官。”
“不錯,一表人才,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年輕啊。”
“王爺過獎了。”
“嗯?!?p> 簡單了寒暄了兩句四王爺便離開了,不過他這一走,杜良卻成為了這一桌炙手可熱的人物了。
畢竟,能被四王爺單獨(dú)說話的人并不多。
午宴結(jié)束之后,眾賓客相繼離開,杜良和張捕頭也在人群中,唯一遺憾的就是由始至終沒看到婉寧。
心底多少有些空落落的。
而就在二人走到前門時,一個管家打扮的老者突然走上前來,未言先笑,隨后作揖道:
“可是杜良杜大人?”
杜良一愣。“正是在下。”
“杜大人,婉寧郡主有請,請隨我來。”
“請?!?p> 二人跟在管家身后向內(nèi)院走去,杜良的臉上隱隱露出笑意,暗道真是想什么來什么。
不多時,二人被引到一處偏院中。
“杜大人,婉寧郡主在客廳中等您,至于這位大人……”管家看向張捕頭,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張捕頭:“我……”
“有勞您帶他去喝杯熱茶吧?!?p> 杜良笑著開口,剛好覺得張捕頭有點(diǎn)礙事。
“好!”老管家伸手示意?!按笕诉@邊請?!?p> 張捕頭:“……”
火柴人張捕頭被杜良無情的拋棄,隨著老管家去了側(cè)廳老老實(shí)實(shí)的喝熱茶。
客廳中,婉寧坐在首位,看著走進(jìn)來的杜良頷了頷首。
她今天穿著一身淺白色羅裙,一條鑲玉的淺藍(lán)色腰帶束在腰上,勾勒出完美的身形。肩上披著白色短裘絨,長發(fā)簡單束在背后,簡潔中透著矜貴清冷的氣質(zhì)。
“下官杜良,見過郡主大人。”
“起來吧,在這里無需多禮。”
婉寧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隨后示意他坐下,立馬有丫鬟送來熱茶。
杜良喝了口茶,身子暖和許多。
“今天別走了,晚上還有一場晚宴,你也參加吧?!?p> “晚宴?”
杜良微微錯愕,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謝過郡主大人?!?p> “不用謝我,是父王吩咐的,你的制鹽之法剛好解了父王的燃眉之急,所以他對你十分看重。另外,我也很好奇,這方法你是如何想到的?”
杜良沉吟片刻,一五一十的道:
“回郡主,這制鹽之法是我當(dāng)初在山上時,與一對獵戶兄妹琢磨出來的。您也知道,鹽巴太金貴,我們買不起,所以才會打山上鹵鹽礦的注意,沒想到真成功了?!?p> 婉寧繡眉舒展,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看來,你倒是很適合格物苑的路子嘛?!?p> “郡主過獎了?!?p> “聽白竹說,你準(zhǔn)備將子午縣豪紳們的良田分給百姓?”
“是。”
“還要建贍養(yǎng)鰥寡老人的養(yǎng)老院?”
“已建成一座,其余的還在建?!?p> 婉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法倒是很新奇,與我說說,你想要如何治理子午縣?”
這是在考我啊……杜良心知肚明,組織了一下語言后,將自己和公孫智商討的計(jì)劃簡單的陳述了一遍。
婉寧一邊喝茶,一邊默默的聽著,眼底不時閃過贊許之色。
她雖然學(xué)識淵博,聰慧過人,但畢竟生在這個時代,受到格局影響,想法難免有些局限。
如今聽到杜良的講述后,好似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
同時也對他的想法和決心感到驚訝。
蓋養(yǎng)老院、建小學(xué)、開荒分田、修路、養(yǎng)殖青蝦……
“沒想到你年紀(jì)輕輕竟能考慮的這么周全完善,很多在位多年的老臣都不如你,看來子午縣的百姓們有福了。”
婉寧毫不吝嗇的夸道,同時想起一句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聽說你有一句座右銘‘當(dāng)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
杜良聞言尷尬一笑。
“讓郡主您見笑了,這只是我和師爺開的玩笑罷了,上不得大雅之堂?!?p> “我倒是覺得很接地氣,如今青、梁二州已經(jīng)很多人聽說過你的這句‘至理名言’了,杜大人?!?p> “這……這樣么!”
杜良老臉一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婉寧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笑意。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晚宴時白竹會去叫你的。”
“下官告辭?!?p> 杜良趕忙起身施禮,逃也似的離開客廳。
幸虧剛剛只有婉寧一人,否者直接尷尬的社會性死亡。
找到張捕頭后,二人重新回到客房中休息,一直等到天色漸晚時,白竹那張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門口。
“杜老弟?!?p> “白大哥?!?p> 看到白竹后,杜良心底一喜,隨后與他一同向后院走去,同時詢問了郭北、楊振的審訊結(jié)果。
沒想到,這一審還真審出了其余的受賄行為,甚至牽扯出人命。
白竹親自監(jiān)審,親眼看著郭北和楊振的腦袋搬家才放心離去。至于那些官差,只是被罰了三個月供奉而已。
說話間,三人來到王府后院。
不過張捕頭畢竟是跟班,沒有資格進(jìn)入,只能去往偏院,與其他貴客的跟班們一同用膳。
四王爺?shù)耐硌缭O(shè)在一處清幽的小院里。
初春之際,還有未化凈的白雪,院子兩側(cè)長滿了梅花,此刻花開正艷,散發(fā)著淡淡的芳香。
院子里已經(jīng)擺好三張桌子,呈三角形分布。
一主二次,四王爺正坐在主位上,正在與幾個老者聊天。
杜良發(fā)現(xiàn),這一次的賓客與中午時明顯不同。
就比如正在與四王爺交談的老者,身穿一身儒袍,頭梳儒冠。這么冷的天氣,穿的那么單薄,卻絲毫不見冷意,反而中氣十足。
儒家的人?
“那是真正的儒家大儒,水鏡先生?!?p> “嘶……四品?”
杜良知道,儒家也是分等級的,只有達(dá)到四品才能稱之為大儒。
白竹輕輕點(diǎn)頭,隨后沖著主桌上的另一人頷首道:“那位身穿白袍的,便是方士,也是四品,道號青陽?!?p> “嘶……”
“看到那個正在啃羊蹄的中年沒,來自雍州鎮(zhèn)魔司總部,是個四星驅(qū)魔人,名為朱常在。”
“嘶……”
“喏,還有那個手上戴著三個須彌戒的老者,來自格物苑,叫什么我也不清楚,不過地位應(yīng)該也不低?!?p> “嘶……”
白竹每介紹一個人,杜良便倒吸一口涼氣。
他想過能參加四王爺晚宴的人可能都不簡單,但沒想到會這般恐怖。
毫不夸張的說,這些人才是大乾的大人物啊,跺一跺腳都要地震的那種。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九品縣令,會有機(jī)會和這樣一群人坐在一起。
老丈人對我真不錯啊……杜良看著遠(yuǎn)處的四王爺,感激涕零。
不多時,又有人陸續(xù)走了進(jìn)來,皆是青、梁兩州位高權(quán)重的官員,還有軍中的將軍。據(jù)白竹所說,都是品階不低的武夫。
不一會,婉寧也來到院子里。
四王爺只有一兒一女,兒子在大軍中坐鎮(zhèn),沒法趕來。婉寧作為他的掌上明珠,自然不會缺席。
眾人紛紛落座,剛好坐滿三桌,氣氛立馬活躍起來。
這一次,因?yàn)橛邪字裨谏磉叄帕疾凰愎聠?,偶爾與同桌的大佬們交談幾句,更多的是默默傾聽。
少說多聽,這是一個弱者面對一群大佬時最基本的素養(yǎng)。
“太子駕到!”
突然,小院子外傳來尖銳的喊話聲,讓杜良的筷子差點(diǎn)掉在地上。
太子都來了?
在座之人紛紛起身,同時看向小院外。片刻后,一個身穿淡金色長袍的青年走了進(jìn)來,身邊還跟著一個老太監(jiān)。
“見過太子殿下?!?p> 眾人十分默契的見禮,不過只是抱了抱拳而已,并不需要下跪。杜良混在人群后,有樣學(xué)樣。
“諸位前輩快快起身,今天是四王叔的主場,孤不能喧賓奪主啊。”
太子比杜良想象中要和煦的多,不過轉(zhuǎn)而一想也就明白了。
他雖貴為太子,但在場之人的身份也都不簡單,他尚未登基,正是拉攏人心的時候,態(tài)度自然和煦誠懇。
“侄兒,皇兄近來身體可好?”
四王爺開口,打破沉寂的氣氛。
“回四王叔,父皇身體安康,而且一直掛念著您,所以將侄兒派了過來給您過壽。而且父皇知道您出征在即,特讓侄兒帶來了尚方寶劍?!?p> 話音落下,眾人神色一凜。
只見太子從身旁的太監(jiān)手中接過一只金色的長布,隨后從里面抽出一柄金色短劍。
劍鞘上雕龍刻鳳,鑲嵌著幾顆紅色寶石,貴氣逼人。
“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在場的官員和將軍同時跪地高呼。
見尚方寶劍如見圣上,十分貴重。
杜良因?yàn)槁税肱?,所以沒能第一時間跪下去。不過他看到在場的大儒、方士和鎮(zhèn)魔司的人也沒跪,索性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魚目混珠吧。
“知我者,皇兄也,哈哈哈!”
四王爺哈哈大笑,隨后接過尚方寶劍,其余人這才緩緩站起身。
倉郎……
四王爺拔出寶劍,露出鋒利無比的劍身,寒氣逼人,就連門外漢的杜良都能看得出,這確是一柄打造精良的寶劍。
“諸位快坐下,不要局促?!?p> 四王爺將寶劍放在桌子上,讓院子里重新恢復(fù)熱鬧。
大家舉杯敬酒。
喝到興起時,有人提議做行酒令。
因?yàn)橛写笕逅R先生在場,所以眾人決定以詩詞行酒,以此來瞻仰大儒的文采。
很快,包括四王爺和太子在內(nèi),眾人相繼作詩,立馬將氣氛推向了高潮。不過在場的不光有文人,還有武夫。
讓他們打架還行,作詩的話,只能用四個字形容……狗屁不通。
有雅便有俗。
眾人聽多了咬文嚼字,突然來幾句狗屁不通的,反而更覺有趣,不時傳出爽朗的笑聲,氣氛一度融洽。
雖然只是一個小游戲,但在場的都是大人物,誰也不好隨意敷衍。
眾人中,唯獨(dú)大儒水鏡先生和婉寧的詩還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而已,談不上佳句。
畢竟,詩詞不同于文章,需要的是靈光一現(xiàn),不是隨時隨地就能做出來的。
酒過三巡之后,坐在首位的四王爺突然看了角落里的杜良一眼,含笑道:
“杜良,大家都玩的不亦樂乎,你也別太拘謹(jǐn),可有詩詞獻(xiàn)來,讓諸位大人賞析一番?”
“啊?”
當(dāng)了一晚上透明人的杜良楞了一下,沒想到四王爺會突然點(diǎn)到自己,此刻看著眾人望來的目光,進(jìn)退兩難。
老丈人這是在考我的文采啊,不行,不能在婉寧面前丟人……杜良取來手帕擦了擦嘴。
看似臉色平靜,實(shí)則腦子已經(jīng)在高速旋轉(zhuǎn)。
“那下官就獻(xiàn)丑了?!?p> 杜良起身,像模像樣的背著手走到空地上露出沉思之色。
隨后看了眼兩側(cè)盛開的梅花,突然眼睛一亮。
“王爺,能否借您的尚方寶劍一觀?”
“哦?”
四王爺原本只是隨意一說,目的是讓他在這些大人物面前露個臉,沒指望他能做出什么詩詞絕句來。
誰成想這小子竟然認(rèn)真起來,而且看樣子似乎有了不錯的想法。
“拿去吧?!?p> 四王爺慷慨揮手。
杜良快步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拿起尚方寶劍,做足了樣子,已經(jīng)將眾人的好奇心勾了起來。
就連婉寧都忍不住露出了期待之色。
她知道這家伙師從杜先生,也算是半個儒家,而且腦子驚奇,說不定真能有意外收獲。
倉郎……
杜良拔出寶劍,感受著上面的鋒利寒氣,隨后目光一凝,朗聲道:“寶劍鋒從磨礪出!”
話語落下,喧鬧聲戛然而止。
坐在四王爺身旁的水鏡先生猛地站起身,呼吸急促的看著他。
婉寧同樣眉頭一挑,玉手下意識的握緊了茶杯。
其余人也紛紛露出震撼之色,隱隱抓到了什么,但又說不上來。只能焦急的等待他念出下半句,誰也不敢出聲打擾。
將眾人的神態(tài)盡收眼底,杜良十分滿意,又裝模作樣的看向面前的梅花。
“梅花香自苦寒來?!?p> “好?!?p> 水鏡先生拍案叫絕,其他人也長舒了一口氣,這后半句沒有讓他們失望。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不錯,不錯!”
四王爺目露贊許,已經(jīng)感受到了詩句上所描述的蘊(yùn)意。
寶劍經(jīng)過不斷磨礪從而變得鋒銳,梅花經(jīng)過嚴(yán)冬寒苦得以綻放芬芳,意境不言而喻。
“后半闕呢?”
水鏡先生激動的看著他,將眾人飄出去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意境已經(jīng)有了,剩下的主旨呢?
杜良聞言凄然一笑,揮舞了幾下寶劍,抬頭望著剛剛升起的月色。
“少年不知勤學(xué)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話語落下,四周鴉雀無聲。
嗯?是不是有點(diǎn)裝過頭了……保持著舉頭望月狀的杜良心底有些遲疑,都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要不再念兩句?
他低下頭,抬手推了推鼻梁,卻尷尬的發(fā)現(xiàn)整首詩只記住了這最出名的兩句,其他的早已經(jīng)忘得干干凈凈。
“好詩,好詩啊?!?p>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依舊是水鏡先生,此刻老臉漲紅,再無之前儒雅風(fēng)范,大步走到杜良面前,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筆落驚風(fēng)雨,詩成泣鬼神,你小小年紀(jì)竟有如此文采,老夫平生僅見,你的老師是誰?”
杜良聞言,面露哀傷之色。
“家?guī)煻藕阒?,字清風(fēng)!”
“杜清風(fēng)?倔驢杜清風(fēng)?原來你是他的學(xué)生。”
水鏡先生面露欣喜,顯然是認(rèn)識杜先生的,這反倒讓杜良有些意外。
“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額,老師于數(shù)日前去世了?!?p> 水鏡先生聞言一滯,眼中閃過哀傷之色?!翱上Я?,他當(dāng)初如果不走仕途的話,說不定現(xiàn)在已是大儒了,可惜了啊。”
感嘆一番之后,水鏡先生重新看向杜良。
“你可有字號?”
杜良搖了搖頭:“老師念我愚鈍,沒有給我賜字?!?p> “愚鈍?能做出如此佳句的人叫愚鈍?”水鏡先生眉頭緊鎖,隨后不在糾結(jié)這些,直截了當(dāng)?shù)牡溃骸凹热绱?,我賜你一個字號如何?”
“嗯?”
杜良一愣。
卻沒發(fā)現(xiàn),在場之人全都露出了驚訝之色,隨后轉(zhuǎn)變?yōu)榱w慕。
被一代大儒賜字,這不光是一種榮譽(yù),也是一次莫大的機(jī)緣。
坐在遠(yuǎn)處的婉寧見杜良還在遲疑,猜到了他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好處,不忍見他失去良機(jī),遂站起身,輕輕開口:
“傻愣著干嘛,還不謝過水鏡先生?”
杜良不是傻子,聽了婉寧的提示后,已經(jīng)猜到三分,立馬施禮:“那就有勞水鏡先生了。”
“嗯。”
水鏡先生沉思片刻,隨后抬頭道:
“就叫濁仁吧,渾濁亂世,仁義禮智,你覺得如何?”
“濁仁?”
杜良眼睛一亮?!爸x過水鏡先生?!?p> 話語落下時,他突然渾身一顫,有些醉醺醺的腦袋突然清醒過來,身體似乎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但又說不上來。
PS:剛剛才發(fā)現(xiàn),前面有幾章寫錯了,白竹是五品驅(qū)魔人,不是四品,哈哈這就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