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泗回到家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銀白的曙光漸漸顯出啡紅,朝霞映在長寬街每一戶人家的窗子上,許是清晨的原因,空氣中嵌著一絲絲清冷。
“泗妹,你去哪兒了?”
“出去透透氣,二叔二嬸怎么樣了?”秦泗越過面前的狗娃,走向正在休息的二叔二嬸。
“疼了一整夜,醫(yī)生來看過,需要靜養(yǎng),還給開了幾副中藥,讓養(yǎng)著。
“嗯?!鼻劂羰疽夤吠薷鋈ヒ幌?。
“村長說的可能是對的,哥,我連累你們了?!鼻劂粽f完,深鞠一躬。
“泗妹,房屋著火怎么會和我們的婚事有關(guān)系,不要多想了,等爸媽身體好點了,我們就辦婚禮?!?p> 秦泗搖搖頭。
魏璟言昨晚的狠勁兒讓她害怕畏懼,有那個男人在,她不敢再輕舉妄動,昨晚的事,就是個警告。
“秦泗,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
看著狗娃焦急的目光,秦泗嘆了口氣。
“哥,這件事我只能跟你一個人說。”秦泗環(huán)顧四周,好像忌憚著誰似的。
秦泗將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和盤托出,她始終想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叫魏璟言的男人要報復他。
“泗妹,不知道有件事您發(fā)沒發(fā)現(xiàn)?”狗娃說話的聲音明顯低了許多,透著一股子神秘勁兒。
“嗯?”
“泗妹,從你五年前開始,你的樣貌從未改變過,你都沒有察覺到嗎?”
秦泗沉默了,自己家里連鏡子都沒有,哪能看到自己什么樣子呢?只是每次在狗娃家吃飯時,許是自己很少照鏡子的原因,她從沒感覺自己有什么變化。
“泗妹,五年前,你才15歲啊?!?p> 狗娃一語驚醒夢中人,女孩從15到18怎么可能會一成不變呢?更何況,今年已經(jīng)20了。
哦,不,年齡上是20,心理的年齡恐怕已25過頭了吧。
“哥,我......”秦泗不知如何講起,是該從五年前她被華子打死說起,還是從她重生之后說起。
所有離奇的事情都發(fā)生在她身上,從此刻開始,秦泗感覺自己是個不那么平凡的人了。
為什么偏偏是她呢?
“泗妹,六歲時你出現(xiàn)在長寬街,滿身是傷從見你第一面起,我就想好好保護你,現(xiàn)在也一樣,我依舊選擇站在你身前,為你遮風擋雨?!惫吠蘅粗劂簦肿呱窳?。
秦泗眸光落回在狗娃身上,狗娃是真實的,這些話也是真實的。
她沉默了許久,像是在思考什么問題。
“我信你,哥?!鼻劂艚K于覺得自己的心一點點被打開了。
有人依靠的感覺還是挺美好的。
幾日后,狗娃家很快在全村人的幫助下,修整完善了。
期間,那位叫魏璟言的男人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秦泗恍惚了,也許就是一場夢吧!
二叔二嬸身體明顯有好轉(zhuǎn),秦泗也終于有了空閑時間。
她眼瞼有了黑影,明顯是疲勞過度的表現(xiàn)。
搬來座椅坐下,秦泗望著窗外......
她開始理一些絲毫沒有頭緒的東西。
比如為什么“秦泗”六歲滿身是傷?為什么爺爺?shù)哪潜緯鴷形磥淼氖虑椋繛槭裁次涵Z言無緣無故來報復她?
太多太多的為什么,讓秦泗的心情越來越煩躁,她想喝酒了。
秦泗是個說做就做的人,盡管大多數(shù)時候她都不做。
她家是沒有冰箱的,想要喝酒的話,就必須出去買。
秦泗拿出許久未動的錢,往街上走去。
長寬街村口有個小賣鋪,東西齊全的很。
“姨,酒在哪兒?”秦泗問著,眼睛已經(jīng)開始打量起四周,尋找酒的身影。
“小泗啊,冰的還是常溫的?”小賣鋪的李姨聞聲走來,帶著秦泗去拿酒。
“冰的吧?!鼻劂粝肓讼?,回答,“姨,多拿幾瓶?!?p> “好嘞,總共50。”
“嗯?!鼻劂籼统隹诖腻X,接過酒趕著回家。
“這孩子,命苦啊?!崩钜滔肫鹉莻€六歲的小女孩,后背隱隱發(fā)涼。
秦泗回家剛鎖上院門,就覺得魏璟言又回來了。
“魏璟言?!鼻劂魧⒕浦刂胤旁谧雷由?,盯著坐在座椅上的男人。
“接你去贖罪。”男人說話時總是一副慵懶的嗓音,不僅聲音懶懶的,走路也是一副懶懶的模樣,整個人呈現(xiàn)的狀態(tài)也是懶懶的。
魏璟言的整個行為都是突兀的,莫名其妙的。
“魏璟言,把話說清楚?!鼻劂魫懒?。
“六歲時,十四年前的事,你都不記得?”魏璟言反問。
“我失憶了?!鼻劂酎c點頭。
魏璟言拿起秦泗的酒,咕咚咕咚喝了不少,空瓶子就隨意的扔在桌子上,瓶子自然滾落在地,卻沒有碎掉。
“秦淮,你的父親,害死我的爸媽?!蔽涵Z言慢慢吞吞說出口,聲音不緊不慢,像一個已經(jīng)編制好程序的機器人。
“我是個孤兒,出生在垃圾桶?!?p> “可笑,堂堂MK集團二把手的大小姐秦泗,出生在垃圾桶?”魏璟言笑了。
“關(guān)于我的身世,我一概不知?!鼻劂裟X袋有種炸掉的感覺,她的酒量本就不好,剛剛狂灌的酒讓她的身體搖搖擺擺,腳底似踩著棉花。
下一秒,秦泗直接暈倒在地,醉得不省人事。
秦泗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
桌面上的酒不知所蹤,只有一張泛著黃色的紙片,上面寫著:離開長寬街。
秦泗把紙條平整放在窗臺上,這是魏璟言留下的。
她想著,家里是不是該養(yǎng)條小狗什么的,可以防賊。
還沒等洗漱完,狗娃慌忙跑來。
“怎么了?哥?”秦泗的手擺了擺,示意狗娃說話。
“泗妹,我爸媽......沒了?!惫吠拚f話聲音明顯的哽咽,看樣子已經(jīng)忍了許久。
“什么?昨天還好好的?!鼻劂舨恢醯?,眼淚直流,那可是從小把她養(yǎng)大的二叔二嬸啊,前幾天,他們還坐在一起聊天吃飯,忽的人就沒了。
生命,這么短暫的嗎?
“報警?!鼻劂粢бё齑?,下定決心。
不用猜,秦泗都知道是誰干的,她寧愿這些都自己受著,也不想連累任何人,更無論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嗯?!?p> 村警來的很快,可不到一分鐘的工夫,卻紛紛撤離,還強行帶走了秦泗,說她是犯罪嫌疑人。